他有着自己的想法。
“面具人在我们离开之前说得很清楚,他想要看到我们合作的基础,这个基础若是说清楚了,无非就是彼此之间的实力。”
“我一粮商魏家公子,与对方执掌组织的大鳄相比,能有何谈判的底气,所以今夜必然会有袭杀,以此来进行试探。”魏叔玉一一向他解释。
“刺杀就能试探?”三眼刀不解,向来注重原则与刑罚的他,只会认为要求与实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事。
“简单,”魏叔玉举了个简单的例子:“我有三千两白银却不会做生意,想要找个合适的掌柜,这个时候我需要如何看出这个掌柜足以应对我这三千两的生意?”
“当然是通过给他制造危机。”
“若是他能够很轻易就找到人帮忙解决,证明此人受到大家重视,背景强大,三千两交给他当然没有问题,若是此人没有背景,却靠自己的谋略解决了危机,同样可以担此大任。”
魏叔玉说完这番话,三眼刀若有所思。
“你的意思是,若我们通过硬实力解决杀手,说明公子身边护卫实力高强,受到魏家重视,因此有足够的底气与他谈判。”
“反之若公子没有硬手,通过陷阱计谋也能避开对方的杀机,同样证明公子智谋无双,是值得合作的对象?”
“不愧是天眼之人,一点就通。”魏叔玉露出善意的笑容,不料三眼刀却并不买账。
“哼,都是些小伎俩,上不得台面。”
魏叔玉有些诧异对方的反应,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对方不理解自己的做法,那他也没必要再和他解释下去。
还有半天时间,正好利用这个时间去一趟太极宫和陛下汇报卧底情况。
长安的雨还在下,甘露殿中的秦怀道心忧更甚,物资大部分都以黄河优先,长江突然爆出的危机让他措手不及,兹事体大,即使现在调动全国资源,也很难来得及。
恐怕只有泄洪这一条路可走。
正巧魏叔玉前来汇报,他令人将这位魏征大人的儿子带入甘露殿,主动上前迎接以示自己对他的重视。
“叔玉来了,快,朕正打算找你了解与天眼作对的背后势力情况如何,你就来了,真让人意外。”
魏叔玉道:“陛下言重了,不知陛下想让我先行礼,还是先汇报卧底情况?”
年少意气,倒是有趣得很。
秦怀道颇为欣赏此人风骨,也认为这是天下人人平等的
“那又如何?”魏叔玉笑道。
“不怕被你爹赶出魏府的话,朕其实也无所谓的。”秦怀道带着笑意看向他。
“陛下圣明。”
随后,魏叔玉将他所知的情况一五一十汇报给了秦怀道,无非就是这个组织背后面具人,以及面具人暗中操纵粮商行事等事,除此之外,他还主动将自己行动情况汇报给了他。
因为他相信,既然这位陛下能接受他入朝而不拜,自然也能接受他的非常之法。
听完之后,秦怀道若有所思。
“江胜为背后的操纵者是面具人?此人还拥有着掌握全国各地情报的力量?魏叔玉,朕的天眼了几个月都没查到的东西,想不到你短短十余天就能查出,真是了不起。”
他早就知道江胜为只是枚棋子,若是没有魏叔玉深入打探,恐怕天眼的信息只到江胜为就会被截断,而江胜为也会被当成弃子,背后势力脱离此事,再次没入大海,了无踪迹。
魏叔玉郑重道:“目前面具人掌握的组织并不清楚,他们想做的事情也还未查清,因此,草民想借陛下之手一用,给面具人献上一份大礼。”
“你是说,让岭南道假扮叛军?”
不是秦怀道不同意,而是他拿不准南道官员的真实想法,这些人本就是自李泰时期高举反旗投来,大汉立国不久,他们未必不会想真反。
若是真反,岂不是送上对方一程?
此事不可为。
不过,秦怀道立刻想到另一件事,长江泄洪。
他沉思片刻后,提道:“这样,长江江防注定守不住,朕打算于荆江大堤炸堤泄洪,你可在此事再做文章,具体如何,你自己定。”
“荆江大堤炸堤?太好了,此事不如就交与我来办,定炸个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
“行,不过要等下方百姓撤离之后方可,不能出现任何百姓伤亡。”秦怀道提醒道。
“草民遵旨。”
商谈完毕,魏叔玉不再逗留而是匆匆离开皇宫,不久后秦怀道就收到民部的消息,长安长一粮商张道子率队带着各路粮商前来捐粮,这批粮食足以稳定一道之灾,算得上雪中送炭。
粮商表善,秦怀道也不会亏待他们,不仅给他们写下收粮价格相应的钱款欠条,答应等灾情渡过之后再补给他们,还让他们参与别的生产工作来赚取银两,灾起之后,各地皆需要建粥棚,施万民,此事正好交由他们来办,也算是人尽其用。
至于炸堤的消息,秦怀道也知会了国事部一声,按照之前的规矩,此事需经国事部与代表国事部共同商议制定,兹事体大,秦怀道特意只召集了国事部五人以及代表国事部负责代表刘庸,几人先商定百姓撤离事宜,具体炸堤之事,再由集体讨论表决。
回到信安楼后的魏叔玉,静静等待着夜幕降临。
等了许久,都没见到魏叔玉说的杀手到来,三眼刀有些怀疑面具人是否真能想到这种判断方法,正当犹疑之时,屋内的灯灭了。
一道冷风不知从何处吹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可是夏天。
“什么人?”
他敏锐地感觉到有毒烟进入屋内,好在他自幼对这些江湖伎俩了如指掌,当空气中有不对劲的地方时,他就已经提前服下一颗解毒丸,以确保自己在后面的交手中能发挥出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