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绑着个人在街上敲锣打鼓,天有大雨,却也阻挡不住众人被这锣鼓声吸引。
“锵!”
“府尹大人有令,黄河即将大汛,兰州府有被洪水淹没之危,府尹大人之父陈师行违抗府令拒不撤离,现强制出城,请其余百姓以最快速度撤离,违者后果自负!”
惊天动地的锣鼓声不仅敲响了整座兰州府,也敲进了兰州百姓的心中。
闻讯而来的百姓们纷纷驻足围观。
不为别的,就为了亲眼看看府尹大人让大家撤离的决心如何。
某民居之内。
有一青壮匆匆跑回屋中,大声呼喊着:“父亲,快去看看,府尹大人因其父未及时撤离动了大怒,将其父五大绑礼送出城。”
屋内一位还算强壮,头发初显斑白的老爷子满脸不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休想忽悠我,我早就听说了,陈府的那位老爷子是出了名的倔,怎么可能任由府尹大人乱来?”
“再者说自三皇五帝开始,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府尹大人如此行事,岂不是乱了父子之礼?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事情要是传到长安,他这个府尹大人还做不做了?”
青壮男子道:“父亲,你可是落伍了,现在早已不是大唐时期,大汉皇帝陛下设长安日报通行天下,为首的
“你放屁!”老壮父亲见这小子满口胡言,拿起棍子就追着作势要打。
“你不信,不信就亲眼去看看,这些府兵五大绑正在送出城去的人,到底是谁。”青壮边躲着边说。
“看就看!”老壮男子忍无可忍,冒着大雨跑到街道上去。
路上的人正在议论纷纷。
“不是吧,那位老爷子难道真的是陈府的老爷子陈师行?虽然陛下有言普天之下人人平等,不过这父子之礼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关系,那可是父子,真要做出这种事来,难道府尹大人连父子之情都不顾了?”
有位读书人望着大雨中锣鼓喧天的热闹景象,面色凝重。
“你们想着府尹大人,我却比你们想的更远些。”
路人纷纷侧目,有人认出了这位还未参加过科考的读书人:“咦,这不是祝府的祝公子吗?莫非有什么高见?”
众人一听是祝府祝公子,顿时安静下来听听看他的想法。
祝公子将自己的想法脱口而出:“我曾听闻陈大人出城抗洪半月有余,现在折返用这种手段请其父离开,连父子之情都不顾了,是不是意味着兰州堤坝的水患之盛,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话说至此,众人心中大惊。
如果真是如此,那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有人试探着靠近锣鼓队,府兵朝着他大吼道:“看什么看,此人是陈大人之父,所有人一律不得靠近!”
有胆大百姓见这名府兵曾打过交道,热情地说道:“小哥,你说得没错,可若不靠近的话,我们怎么知道他是真的陈师行呢?”
府兵想着也不是没有道理,可这是府尹大人的父亲,若让这些人靠近,岂不是有损府尹大人的余威?
想及此处,府兵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他将陈师行口中的布条扯掉,布条才离口,陈师行便扯着嗓子破口大骂。
“陈望你个王八犊子,赶紧给老子松开,大逆不道,天打雷劈,生个儿子……”
话未说完,府兵赶紧劝道:“陈老爷子您省点心吧,陈大人生个儿子那可是您的孙子,您这么骂不怕断了香火吗?”
陈师行一愣立马住嘴,调转方向。
“陈望你个缺心眼的,真是沙子迷了眼,老子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混球,早知道还不如在你小时候将你祭河,以保兰州一方平安!”
听到这止不住的骂声,众多兰州百姓纷纷点头肯定此人身份。
“敢这么骂陈大人,是陈老爷子没错了。”
“这么说来祝公子说得对,黄河恐怕真的到了难以守住的危难时刻。”
那名老壮男子见确定是陈师行,不再有任何犹豫,回家便开始收拾行李,准备撤离。
见青壮男子不出,老壮男子破口大骂:“怎么,你不是叫我走,现在我收拾东西,你还不收要作甚?”
青壮男子抬头望着屋外大雨,一声叹息。
“父亲,儿子对不住了,此刻兰州堤坝必然是最难之刻,府尹大人宁可丢了自家府邸的面子,也要劝兰州百姓离开,可我等青壮,又如何能舍陈大人而去呢?”
“疯了,你和陈望都疯了,兰州要变天啊,陈大人都处理不了的事,你去了又能如何?听老子一句劝,跟我走。”
青壮望着堤坝方向,目光坚定:“陛下有言,大好男儿自在四方,危难之时,苟利国家生死矣?我等男儿此时不报国不守家,更待何时?”
“父亲安心去吧,有我们在,你们才会有更多时间撤离。”
老壮男子指着青壮男子本欲骂些什么,听到他的话一时愣住,最终只化成了三个字。
“小心点。”
等陈望安排完母亲时,此时的兰州城内,已化作两股洪流。
一股跟随着护陈师行的队伍浩浩荡荡奔城外而去,远离黄河躲避水患。
另一股则是由兰州青壮组成,虽然人数不多,却目光坚毅,他们逆行而上,向着兰州堤坝方向快速奔去。
沿途之上,有好事者问他们要去何处,青壮男子豪迈说道:“黄河于我如同小儿,当然是去将他制服,以保父老乡亲平安!”
话语虽短,却激情豪迈,惹得正在撤离的部分青年气势砰然爆发。
有人将包袱往地上一摔怒骂道:“他大爷的,小小黄河差点就把爷爷的胆给吓破了,幸亏兄弟点醒我,是男人的跟我去干翻黄河!”
“干翻黄河!”
“走,既然陈家兄弟不走了,那我周昌也不走了,不就是黄河吗?谁没对付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