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甲骑兵如钢铁洪流滚滚而去,碾压出一大片真空地带,无人可挡。
罗章战机把握能力非常强,看出机会出现,带领部队冲杀上去,雪亮的弯刀,迅勐的速度,无畏的打法,瞬间将真空地带扩大。
程处默也不傻,带兵冲杀上去。
薛万彻和房遗爱的部队虽然主将不在,但师长们个个都是百战老兵,人精,经验丰富,纷纷带兵冲杀上来。
虽然连续作战损失不少,但杀到现在每个军都还有两万多人,四个军就是八万多人,吐蕃军经过刚才一战还剩三万余人,士气低落,被重甲骑兵冲开阵型后更是没了战意,哪里挡得住八万余人冲杀?
很快,吐蕃军兵败如山倒,顺着峡谷疯狂溃逃。
汉州军哪里肯错过到嘴的肥肉,奋力追杀上去,直杀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连丢了兵器投降的人也不放过,一颗脑袋可是一贯银子,哪里捡去?
战斗变成一边倒屠杀!
一个疯狂逃窜,一个奋力追杀,一个时辰后,三万吐蕃步兵被斩杀殆尽,骑兵有马,跑得快,加上步兵殿后,拖延了些时间,已经跑远,但将士们不甘心煮熟的鸭子飞掉,穷追不舍。
都是战马,速度差不多,一时难以追杀。
一直到天黑时分,还是不见敌人踪迹,罗章等将领合计一番,决定继续追击,不给吐蕃骑兵喘息时间,但队伍刻意拉开些距离,一旦有埋伏不至于被全部包围。
这一追就是两天两夜,追出唐古拉山脉,前面豁然开阔,地势变得平坦,再往前一段距离是一片辽阔草地,一支大军驻扎在前方,帐篷连营十几里,密密麻麻,旌旗无数,人喊马嘶,好不热闹。
阵前是拒马桩,一支弓箭手大军在拒马桩后面列阵以待,杀气冲天。
弓箭手后方是无数骑兵,阵势浑厚,隐而不发。
罗章勒马示意大军停下,小心观察。
薛万彻策马上前,并肩而立,看着前方兴奋地说道:”是吐蕃主力,居然在这儿等着,他们这是不打算跑了?“
”这儿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为何选择这儿?“程处默骑马过来,看着前方的双眸微凝,言语中透着浓浓的好奇。
”管他的,干就完了!“房遗爱不在意地说的,也骑马上来,并排而立,盯着前方吐蕃大军继续说道:”我军连番追击,兵疲马乏,不能再战,让他们多活一天,等我军恢复体力,重甲骑兵开道,一战而定。“
罗章忍不住提醒道:”吐蕃大军还有十五万以上,我军连番作战,体力消耗巨大,加上损伤三成以上,还能一战的总兵力不过十五万,兵力相当,吐蕃军驻扎在这儿,显然也算到我方总兵力,还想一战,暂时不会再跑,我提议后退五里戒备,等汉王过来再做定夺。“
大家勇归勇,并不傻,峡谷一战后每人只带一万余追击上来,合计不过五万,上去挑衅十五万就是找死。
各军徐徐后退,寻了个地方停下,呈三角分布,防止吐蕃军进攻。
派出斥候盯防后,大军下马休息,让战马啃食青草,罗章寻了个地方坐下歇息,拿出水囊灌了几口,警卫团团长刘一刀急匆匆过来,低声说道:”将军,兄弟们携带的水不多了,周围查探过,不像有水,要不要多派些人走远些搜索?“
”可以,小心点。“罗章赞同,没吃的可以熬一晚,没水会出大事。
刘一刀匆匆安排人散出去。
半个时辰后,散出去的人纷纷回来,脸色很难看,刘一刀心中咯噔一下,询问几句,匆匆来到罗章身边汇报道:”将军,兄弟们找过,没水。“
”没水,扩大范围,务必找到水源。“罗章脸色一变,重视起来。
刘一刀苦着脸解释道:”兄弟们寻了半个时辰,走出去三十里有余都没找到水,就算更远处有水,也没办法解决问题,除非换地方驻扎,搜查的兄弟说吐蕃大军后方有个大湖泊,但吐蕃军环湖驻扎,防守森严。”
“原来如此,我说吐蕃军为何会选择这儿驻扎?”罗章恍然大悟,但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不解决水源问题,大军难以活下去。
沉吟片刻,罗章郑重叮嘱道:“撤兵太远不可取,让兄弟们仔细搜查附近,另外,派人原路返回,将这儿情况禀告汉王。”
“遵令!”刘一刀赶紧去安排。
罗章看向吐蕃大军方向,眉头微锁,思忖不语。
没多久,薛万彻、房遗爱、程处默三人联袂而来,房遗爱性子急,心里藏不住话,见面就说道:“罗章,附近没水,我的部队战马都渴死几匹,他们几个也差不多,这事儿你知道吧?”
罗章点头道:“我让人继续搜索,禀告汉王去了,吐蕃军临水驻军,显然早知道附近缺水,湖泊是唯一水源,他们这是想等我们渴死,好算计。”
“这是阳谋,只需摆出防御,阻止我军取水,用不了两天战马就都跑不动,三天后士兵也无力再战,我军必败,可如果强攻取水,代价太大,此事有些难办,大家有什么办法?”薛万彻问道。
众人交换个眼神,纷纷摇头。
”等汉王过来再做定夺吧。“罗章叹息一声,好不容易杀出主动权,杀得徒步丢盔弃甲,殊不知一个缺水又陷入被动,这仗不好打了。
程处默赞同道:”我军刚到,立足不稳,但吐蕃军并不主动进攻,只是防御,不准我军靠近,可见是想打防御,坐等我军缺水后再决战,短时间内不会攻击,但该有的防御不能少,咱们合计一下。“
大家点头,一番合计后各自散去。
天色暗澹下来,散出去寻找水源地人返回,依然毫无所获,可见附近真的没有水可用,唯一的水源就是吐蕃大军背后湖泊。
没水,是个大问题!
一股愁云弥漫在汉州军将士心头,焦虑,担忧起来。
罗章好不容易将部队安抚住,走出营地,寻了个土坡,负手而立,冷冷地注视着吐蕃军方向,一边寻思对策。
强攻代价太大,可不强攻就没水,代价更大。
这个决定不好下,渐渐的,罗章眉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皎月当空,将罗章的影子拉的老长。
孤寂,冷傲!
贞观悍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