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间从古辰焕的脸上一眼带过一样.
漫不经心的一眼.如锋利的刀片.不易察觉的刮走了古辰焕心口的一块肉.疼的无声无息.却痛的凉心彻骨.
古辰焕终于摆脱了几个前來攀聊的商人.他端着一杯红酒.面带笑容的走向了时天.
正和时天笑聊的一个年轻男人.正一脸痴迷的望着时天.突然看到已经走到时天身后的古辰焕正一脸阴翳的盯着自己.吓的脸色一白.连忙强作笑脸的称去洗手间.然后绕过时天朝着古辰焕点头示敬了一下.笑着道.“古老板.”
古辰焕只是微弯唇角.不冷不热的点头应付了一下.
男人离开后.时天并沒有转身.他知道古辰焕就站在在自己身后.
“萧先....”
古辰焕话还沒有说完.时天已抬脚走向离他不远处的餐桌前换下已经空掉的酒杯.刚端起桌上的红酒侧身准备离去.古辰焕已经走到了时天的身前挡住了他.
“萧先生还在为刚才的事而生我的气吗.”古辰焕轻声道.虽然很后悔在洗手间门口心乱之下恐吓了时天.不过想起此刻时天已不记得四年前的事.古辰焕心里多少有些欣慰.因为如果时天记得四年前自己对他都做了些什么.恐怕他根本不会出现在k市.更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现在.以陌生人的方式见面.心痛之后.便隐隐觉得兴奋.至少这个男人现在不恨自己.至少自己可以重新去追求他.
如果时天记得一切.他现在恐怕连和时天正面交谈都会显的心慌不自信吧.
时天望着眼前的古辰焕.“古老板可真是善变啊.”含笑的话.却带着一股别有深意的讽刺.
古辰焕知道时天是在讽刺他刚才和现在态度转变之快.“真是抱歉.不知道萧先生是否有时间.在下想请萧先生喝杯茶.算是为刚才的事赔礼道歉.”
时天望着古辰焕的双眼.漆黑的眼里转动着不明的色彩.最后轻和一笑.“明天下午如何.”
古辰焕沒想到时天会答应的这么痛快.兴奋之余.古辰焕继续作出温和有礼的神情姿态.“多谢萧先生肯给在下一个赔礼道歉的机会.”
时天伸手与古辰焕碰了个杯.“古老板言重了.古老板的大名早有耳闻.能和古老板喝顿茶.也是我的荣幸.”
虽说只是常见的恭维.但从时天嘴里说出來.却让古辰焕有种飘飘然的感觉.他并不是什么自恋男人.但此刻却在小心翼翼的猜测.现在失忆的时天.会不会对自己产生众数人都会有的仰慕之情.
这种猜测.令古辰焕再度暗暗激动起來.他露出更为蛊惑人心的暧昧笑容.“萧先生初來k市.若遇到什么不方便的.只要我能帮得上.我古辰焕定尽全力.这是我的名片.”
时天伸手接下古辰焕递來的名片.客笑道.“多谢.”
望着时天笑容平和的脸.古辰焕有种伸手抚摸的冲动.他几乎快控制不住心底的那种渴望.明明曾经亲密到身体缠绵.此刻却只能进行疏远的对话.
第五章对坐而谈！
见时天不打算给一张他的名片.古辰焕只好道.“不知萧先生能否留个号码.也便明天．．．”
“明天下午四点.＊＊茶厅.”时天不急不缓的打断古辰焕的话.依旧面色谦和.“有了精确的时间地点.即便沒有电话联系也能见得到面.”
古辰焕的脸色有片刻的尴尬.心想着时天是不是还在因为自己刚才恐吓他而生气.“好.”
不管怎么样.能把人私约出來.追求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宴会结束后.古辰焕想去找时天.但时天已经先一步和萧逸离开了.古辰焕只好回去.并在心里期盼着明天下午的到來.
“包下竹雅茶厅明天一天.”车上.古辰焕打电话给下属.“找个靠谱的设计师以爱情和浪漫为主題精心布置一番.给我连夜赶工.务必明天下午三点之前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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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宴会举办的酒店后.萧海延和他的夫人一辆车.开车的是萧家的专职司机.而时天和萧逸一辆车.开车的是萧逸.
“大哥.可以在前面那个弯口拐弯吗.”时天望着车窗外.神情复杂道.“好久沒回來了.我想去看看我父亲.”
“好.”萧逸温柔道.
萧逸按照时天所指的路将车开到了墓地.借着透亮的月光.时天凭着记忆找到了自己父亲时越南的墓碑.
也许是被每天打扫的原因.时越南的墓依旧和以前一样整净.唯一不同.是旁边又多了一个墓.
墓碑上写着．
挚爱.时天.
时天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墓碑.神情清冷淡漠.身后的萧逸脱下外套披在了时天肩上.轻声道.“释.真的释怀了吗.”
时天笑了一声.“都被时间冲淡了的东西.沒什么值得释不释怀的.”
离开前.时天在父亲的墓碑前磕了几个头.又俯身在自己的墓碑上吻了一下低声道.“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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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古辰焕提前一个小时來到了竹雅茶厅.这家充满古风韵味的雅致小居.装设别致.风格脱俗.在这浮华闹市中.是个适合心平气静品茶的好地方.
加上后來一番特别设计.茶厅更显几分唯美清新的浪漫之色.
古辰焕坐在的座位靠近一扇落地窗.他摆弄着茶具.进行各种繁杂的泡茶工艺.旁边站着精通茶艺的老店主.耐心的教导着古辰焕泡茶的手法和技巧.
其实古辰焕早來一个小时.就是突然起意.想学上一丁半点.想着待会在时天面前露上两手.博得些许时天的好感.
古辰焕坐了整整三个小时.天已经黑了的时候.时天才推开茶厅的门走进來.可即便这样.看到时天走向自己.古辰焕心跳还是沒出息的剧烈起來.
古辰焕的视线并未在茶厅别具一格的装设上多作停留.而是直接走向古辰焕.
“抱歉.路上堵车.來晚了.”时天一脸歉意的解释.一边说着一边拿下围巾搭在沙发背上.然后优雅的坐了下來.
“对方既是萧先生.再久我也愿意等.”
古辰焕笑着说完.伸手开始进行那一套复杂而又繁琐的工艺.时天一言不发的看着.嘴角挂着一抹笑.
从古辰焕笨拙的手法中.时天可以看出.这套工艺不会是古辰焕临时学的.
此刻.不过是想在自己面前装逼而已.
“献丑了.”古辰焕将倒了茶液的紫砂杯端到时天眼前.温柔的笑道.“如果味道怪.萧先生也可别见笑.”
对话虽客套.在古辰焕温柔的声腔.仿佛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至少.古辰焕此刻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他和时天之间.在一点点的靠近.
此刻古辰焕真想感谢老天爷.感谢给自己和时天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时天端起茶杯.在鼻子轻轻嗅息了一下.优雅缓慢的动作.看的古辰焕微微失神.
“味道很不错.”时天抬头.在古辰焕一脸自我满意的笑容中.继续似笑非笑道.“泡出一杯好茶.对泡茶者的心境要求非常高.很难想象曾经霸道易怒的你.能泡出这么温和的一杯茶.”
“萧先生说笑了.我不过．．．．”
古辰焕的声音戛然而止.温和的笑容也这一瞬间僵硬在了脸上.
曾经霸道易怒的你．．．
他.为什么这么说.
难道．．
古辰焕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似笑非笑的时天.半响才艰难道.“你．．．你沒有失忆．．．”
“是的.”时天弯起唇角.笑容并不张扬得意.成熟中透着稳重.“昨天晚上那种场合.我要是承认了.我不敢保证你会做出什么.所以只能装作不认识.抱歉．．．．”
时天不急不缓的说着.伸手开始进行新一轮的茶艺操作.他的动作娴熟优雅.一切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
“怎么了.”时天沒有抬头.继续进行着手中的工艺.轻声笑道.“不会因为知道我沒有失忆.就突然沒有话要对我说的了吧.”
古辰焕的脸色可这短短一分钟中可谓是千变万化.最后的此刻.被一股虚浮的无力感包围着.前一刻拥有的从容与自信.此刻荡然无存.
突然间.就这么毫无准备的知道.自己曾经的一切罪行.根本无处遁藏.这一刻.古辰焕真有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滋味..
“时天....”古辰焕突然发现此刻看着时天的脸都仿佛需要有强大的勇气.因为时天的那双眼.净撤坦然的令他忍不住想逃避.“对不起....”
时天只是笑了笑.他依旧沒有抬起头.“趁的泡茶这功夫.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时天.你恨我吗.”
“听完我的故事.你就知道了.”时天轻笑道.“有一个男人惹妻子生气了.他为获得爱人的原谅.带着爱人去看戏.唱戏的人把音唱跑了.男人的妻子更为生气.最后一怒之下和丈夫离了婚.”
古辰焕皱眉沉思.好一会才道.“说实话.我不明白这个故事.不过我很高兴.在这个故事里.你把我和你.比喻成一对夫妻.”
时天连笑了几声.“这故事本身并沒有什么意义.不过的确如你所想.他是为表达一种人物关系.”
古辰焕也露出笑容.“为什么把我和你比喻成那对夫妻.”
“不.你猜错了.”时天淡笑着道.“在这个故事里.你只是那个唱戏的.”
第六章计划！
“以前我相信.遵从本心走的路无论多坎坷.自己以后都不会后悔.所以那时我选择毫无保留的相信你对我唱的每一场戏.甚至妄想被你拯救.可最后我发现.我至始至终都不知道我的本心是什么.古辰焕.你让我人生如戏.因为你从不在意.我是否会失去真正的自己.”
时天的声音很平和.他嘴角一直带着一抹微笑.一边漫不经心的叙述着.一边为古辰焕倒茶.一瞬间茶香四溢.古辰焕的神情更为落拓.他低头望着桌上的紫砂杯.杯中的茶液映衬出了他极为黯淡的脸色.
“所以.你故事里的丈夫.是过去的你.而那个果断离去的.是...”
“是现在.真正的我.”时天笑着接下古辰焕的话.“一场偏离真正音轨的戏.让我从真假自己的矛盾中解脱了出來.”
古辰焕低着头.眼帘微睁.心里的苦涩如水中晕开的墨迹一般缓缓扩大.
他知道.时天话里那场偏离音轨的戏.指的就是自己当年用他去换余嵊那件事.
“在你离开以后.我从徐叔那里知道了全部...”古辰焕低声道.“我知道.就凭我对你做的那些事.你一定会恨我一辈....”
“你觉得.那个故事里对我妻子.会恨那个唱戏的吗.”时天缓缓道.“真正恨他的.是那个丈夫...”
时天端起自己泡的茶喝了一口.一脸满足道.“也许这是我四年來.泡的最好的一壶茶了.你尝尝.”
时天让服务员上了一些精致的茶点.古辰焕一直沒有动.而时天则一边喝着茶.一边吃起了茶点.
“你把所有的一切解释的那么洒脱.那又为什么选择现在才回來.又为什么答应跟我私下见面.”古辰焕突然问道.
“我昏迷了一年.”时天声音依旧平静.他在古辰焕惊愕的视线下.继续神情不变的品着点心.“然后又在轮椅上坐了一年.剩下的那两年就是熟悉新环境.我沒有想过要去逃避什么.我现在做什么.或是去哪.都是随着我的生活.就像是來k市.我也不过是随着现在的家人一起过來的.如果他们不來k市给丘叔庆寿.或者不打算在k市发展.我也许永远都不会回來.至于见面.”时天笑了笑.“那是迟早的事.总有些心里话要当面说.如果彼此无法明白对方现在的心境是什么.很有可能.会再次走错路.”
“那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说实话.我不知道.但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你不会再伤害我.”
古辰焕心里泛起一股酸涩的滋味.时天的话.竟让他变的有些不知所措.“为...为什么这么说.”
“人总会成长的.特别是以失去作为代价的时候.成长要的无非就是时间和经历.而四年与失去.这对你來说就足够了.我想你现在一定比我变的更加...”
“比你更加清醒.清醒自己这辈子最不能失去的是什么.”古辰焕的目光深邃的仿佛看不见底.“让我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