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按照目前情况來看,古辰焕应该已经开始反感时天对他表现出的倨傲与不屈。
这似乎,也不错,毕竟时天不是那种会因为古辰焕不喜欢而改变的自己的男人,相反的,古辰焕的激进,只会让时天反抗的更为厉害。
时天不说话,视线不冷不热的落在地上,用沉默表示抗拒。
“这么说,你不打算道歉了?”古辰焕突然从沙发上站起身,他走到时天身前,“你是把我对你的宠爱当成你骄傲的资本了是吗?”
时天视线转向别处,清冷的脸沒有说话,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
反正他知道,古辰焕打不死自己,就算被打进医院,出了院,他的计划照样继续进行。
古辰焕靠时天很近,他隐约听到时天传出一声细微的,冷哼声。
像是在表达某种不屑,以及自己的无畏。
“很好。”古辰焕阴笑起來,他一手轻轻搭在时天的左肩上,然后缓缓走到时天身后,声音带着笑意,但给人感觉却极为低冷,“那我让你换个方式道歉。”
时天不明古辰焕的意思,他刚想转头看古辰焕打算对自己做什么,膝盖后面的腘窝处突然传來一阵剧痛,整个人失去重心,扑通一声,双膝跪在了地上。
时天的头随着身体下跪的惯性猛一下垂,一抬眼,便看见了视线里,余嵊的脚,这才反应过來,他居然给余嵊跪下了。
几乎只顿了一秒,时天便迅速支起一条腿欲图站起來,结果一条胳膊被古辰焕大力的反扭在后背死死压着,不仅站不起來,连动弹都十分困难。
时天疯狂的挣扎着,已无刚才那份冷静,像条疯狗似的嘶吼,“古辰焕,你个畜生…放手…”
面对自己最恶心的人,做出这种屈辱的姿势,刺激着时天几乎想落泪。
他无法接受,古辰焕居然这样羞辱他。
这辈子,他连父母都沒有跪过,两次下跪于古辰焕,一次为父亲,一次为原轩,他都可以接受,但这次.....
古辰焕扭着时天的手臂不动,幽冷的寒光蓄积在他的眼底,阴声掷地,“说不说?…”
他就是要让这个男人服从自己…
余嵊也被这突然一幕惊住了,他沒想到古辰焕会突然把时天踹的跪在自己面前。
短暂的惊讶后余嵊心里便涌起一阵报仇的快.感,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时天,突然想起四年前自己跪在时天面前的场景,顿时心里无比畅快。
四年辗转,这个男人曾施加在别人身上的游戏,正一步步的,原封不动的回击在他的身上。
“辰哥....”余嵊故作惊慌的从沙发上站起,一脸的不知所措,“让...让时天站起來吧,昨晚他只是喝多了,而且...”余嵊低下声音,“我早在四年前就习惯被那样对待了....我怎么样,无所谓的...”
古辰焕看了眼余嵊,又眯着眼睛看手下面不断嘶骂的时天,脸色一冷,空出的另一只手压着时天的后脑,将时天头磕在了地上。
“不想道歉,那就磕头…”古辰焕重重道,“这是你自己选的…”
无论时天如何用力,都无法将紧贴地面的额头抬起,他能感觉到客厅所有人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这一刻,他真觉得自己的眼泪快掉下來了。
“我艹你妈的古辰焕…你们两个贱人去死吧…去死吧…”
时天不顾一切的吼着,大脑的血液瞬间达到奔腾的沸点,他现在什么都不管了,计划不要了,尊严不顾了,只想着,这一刻,死了算了…
古辰焕抓着时天的头发,将时天的脸扬起,从上面看着时天的双眼,那双漆黑的眼睛,不屈倨傲的熠光依旧张扬的闪烁着。
“你伤了余嵊的手腕,害他被严伍打了一耳光,加上你刚才对他的羞辱。”古辰焕看着时天的双眼,阴冷缓缓说,“我让你给他磕三个头,你是自己來,还是我帮你?嗯?”
时天对着古辰焕的脸啐了一口,毫无理智的狞笑着,“你他妈活该死全家…”
话音刚落,古辰焕双目汹骇的瞪圆,“你再说一遍?…”
“你,古辰焕。”时天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活该死全...”
时天的话还沒说完,头再次被古辰焕摁的磕在了地上,额头传來剧痛,时天感觉自己快晕了。
此刻他真希望自己晕过去。
“再说一遍…”古辰焕额头青筋暴起,空出的那只手握住愤怒后的咯吱响声,“我真恨不得弄死你!”
再次被迫扬起头,时天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但古辰焕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他想弄死自己。
是吗?
“最后一个头...”时天无力的半睁着眼睛,吃力的开口,“我自己磕....”
时天这句话听在古辰焕耳中,像是屈服了一样,他神情一动,脸上的愤容在顷刻间缓和很少,他松开手,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时天。
时天看见身前的余嵊,虽是一脸同情,但眼底却隐着胜利者的嘲弄,他和自己身后的古辰焕一样,都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自己,等自己去磕那最后一个头。
时天能感觉到,大厅内的佣人都在看着自己,也许是用同情的目光,也许是用事不关已或是看好戏的目光,总之,都是些弱小的旁观者。
从成为古辰焕情人的那一刻起,他时天,就活的跟个孬种一样…
时天垂下眼帘,他视线平静而又脆弱的望着地面。
地板是雕刻着各种花草的人造大理石,颜色偏暗,有种低调而又神秘的奢华美感,重要的是,硬度很高。
时天突然苦涩的笑了一声,下一秒他绷紧全身肌肉,将头重重的撞向地面…
古辰焕站在时天身后,当他意识到他时天打断做什么时,吓的整颗心都悬了起來…
“你敢……”
古辰焕大吼一声,飞速弯身去抓时天的头发,可手指连时天的发梢都沒拿得及抓住。
大厅里传出一阵沉闷的响声。
古辰焕的手还伸着,但身体却恍如僵掉了一样,他望着头撞在地上不再抬起的时天,看着那鲜红的液体从时天额头与地面连接的地方缓缓流出,身体仿佛坠入极度冰寒的深渊中,全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时...时天。”古辰焕颤抖着,小声的叫了一声,手指因极度的害怕而缓慢的碰向时天,但还为触及,时天的身体便歪倒,整个人侧躺在地上,双目紧闭,额头已被鲜血染红。
第二十五章加快计划!
“刚做完头颅ct检查,脑内无严重损伤,但造成轻微的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几天,辰哥,你看看吧。”
古辰焕坐在时天病房外的长凳上,双手十指叉和的抵在额头上,欧阳砚将拍出的片子递给古辰焕,古辰焕也沒有说话也沒接下,而只是摆摆手,继续低着头双手抵着额头,脸色看上去异常疲惫。
欧阳砚是古辰焕这几年的私人医生,他随古辰焕一道來k市,现在在一家医院工作,表面是一普通医生,实际是古辰焕得力的左右手。他和古辰焕的关系既然是雇佣关系也是朋友关系,他在古辰焕所有的手下里,算是冷静沉稳的一个男人,相较于周坎及其他人而言,欧阳砚更了解古辰焕。
“辰哥,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我劝你还是休...”
“他什么时候能醒?”古辰话突然开口,话音尽是煎熬后的虚弱感。
欧阳砚还沒有见过这样憔悴的古辰焕,他叹了口气,缓缓道,“应该很快就能醒,辰哥,你真的打算一直把时越南的儿子养在身...”
不等欧阳砚说完,古辰焕站起身,“关于时天的事,我全部自己拿主意,你们不要白费功夫的劝我什么。”
说完,古辰焕转身进了病房。
这时周坎走到欧阳砚身前,一脸纠结道,“辰哥连你的劝都不听吗?”
欧阳砚无奈的点点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辰哥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怎么现在为了这个男人变成这种状态。”
周坎蹙着眉,上前附在欧阳砚的耳边,将昨晚到今早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欧阳砚。
“胡闹…”听完周坎的话,欧阳砚当即厉声道,“既然已经查出真相,还为仇人的儿子连杀父的仇都不报了。”
“靠…辰哥就在里面,砚哥你小声点。”
“时越南那种人死千万次都不足惜,辰哥他现在居然还把时越南好吃好喝的供着。我现在每天在医院沒时间在辰哥身边,很多事都不知道,你们呢,都是干什么的,就不知道劝吗?”
周坎挠挠头,一脸难色,“我这怎么劝啊,好几次我都以为辰哥要下手杀时越南了,可每次到关键点辰哥都跟想起什么似的就突然停手,然后那脸色...砚哥你是沒看到,辰哥那脸色跟要吃人一样,根本沒人敢上去说什么。”
“然后你们就怂了?”
“话....话别这么说啊,要怪就怪那个时天,他要是乖乖听辰哥的话,辰哥也不至于是这种状态,你都不知道,刚才在别墅大厅里,那个时天用头撞地,辰哥被吓的...靠,反正跟哥这几年,从來沒见过他被什么事吓住,那脸色,直接惨白啊...”
“你刚才说辰哥是因为时越南的儿子才不敢杀时越南?”
“是啊,要不然时越南早死了,昨晚到现在,恐怕是辰哥这辈子最痛苦的时候...”周坎说完,一脸愤愤然的小声嘀咕道,“要是我爸是那么死的,我把那父子俩剁了都不解气...妈的,不杀他就够仁慈的了,还他妈撞地吓唬辰哥,靠,弄的辰哥现在都不能对他发一点火。这他妈都什么理啊..”
“你懂什么。”欧阳砚训斥道,“时越南的债归时越南,跟他儿子沒有任何关系,更何况时越南以前造的孽他儿子一无所知。”
“砚哥,你这风向变的也太快了吧,怎么帮时越南的儿子说起话了,那按你这么说,辰哥该怎么做?”
“放了时越南的儿子,然后果断的给时越南一个处决。”
“呵呵。”周坎配合性的干笑两声,“首先,辰哥绝对不会放手时天,其次,如果他杀了时越南,时天肯定会拿命和辰哥拼,以辰哥对时天的在乎度,那辰哥那时肯定比时天更痛苦,我虽然脑子动的比砚哥你慢,可每天跟着辰哥,这点事我还是能猜出來的。”
欧阳砚沒有说话,皱着眉思索着什么,然后也转身进了病房。
古辰焕正坐在时天病房边的椅子上,目光平静的落在时天的脸上,时不时伸手抚摸着时天的脸。
欧阳砚走到病床边,神色复杂道,“辰哥,我们谈谈。”
古辰焕手依旧抚摸在时天的脸上,他头也沒抬的淡淡道,“就在这,长话短说。”
欧阳砚沉吟片刻,轻声道,“辰哥,把时越南送监狱去吧,找出点可以判他无期徒刑的证据对咱们來说应该很容易,这样时越南的儿子应该也不至于...”
“你出去吧。”古辰焕突然道,“我说过,这些事我自己拿主意。”
欧阳砚还想继续说下去,但见古辰焕脸色阴冷起來,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他不知道,古辰焕早就想到这一点,即便杀不了时越南,也不该让他如此逍遥的活下去。
但是,古辰焕很清楚,一旦把时越南送进监狱,也就意味自己失去了对时越南的控制,间接的,连对时天的掌控也会消失。
现在他都无法牢牢抓住时天,他实在不敢想象沒有时越南时,时天会对自己做什么。
欧阳砚一离开病房,时天就睁开了眼睛,古辰焕一见,欣喜不已,他从椅子上起身坐在床边,俯身亲着时天的唇角,低声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时天侧头,躲开古辰焕的亲吻,声音因刚醒而显的异常虚弱,但依旧能听出带着几分冷意,“你要送我父亲去监狱吗?”
古辰焕知道时天是听到他和欧阳砚刚才的对话了,他抬起头,温柔的望着时天,“你觉得我会这样对你吗?”
时天望着古辰焕的眼睛,冷冷的视线带着几分轻蔑的阴笑,声音很低,“我以前觉得你不会,但现在我发现,你什么都敢。”顿了一下,时天虚弱的冷笑,“因为你已经不把当人看了。”
古辰焕坐直身体,脸色黯沉,他闭上眼睛重重的舒出一口气,睁开眼后再次俯身,脸与时天的鼻梁靠的很近,轻声道,“时天,杀我父亲的凶手我找出來了。”说着,古辰焕亲着时天的耳朵,低声道,“是时越南,二十年前,他把我父亲关在金库里活活饿死了,二十年后,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