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扶着树正在喘息的童彦,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的却是他那些护卫纷纷倒地的一幕。
其中,有一名护卫侥幸未受到致命伤,他用震撼的目光看着对他下手的那名黑虎众,神色大变地惊呼道:“你、你们做什么?”
话音刚落,他就被几名黑虎众联手砍翻在地,其中一名黑虎众干净利落地抹了他的脖子。
“……”
童彦的嘴缓缓张大,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
为何?为何这些周虎的手下要……
周虎?!
他这才反应过来,猛然转头看向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却见他正负背双手站在不远处,对眼前的这一幕视若无睹。
“贤、贤弟……”
瞅了眼四周那隐隐已将自己包围的二十几名黑虎众,童彦强忍着心中的震骇,几乎讨好般笑道:“莫开这种玩笑……”
然而,赵虞却没有与他废话的心思,冷笑道:“贤弟?你知道我是谁么?”
冷冰冰的语气,表明他此刻已经撕破了以往的伪装,终于在这个仇家面前露出了原本的面目。
他抬手一指童彦,低声喝道:“抓住他。”
听到这话,童彦神色顿变,下意识就要抽剑。
然而就在他这时,就见从旁伸过来一只手,一把掐住了他的咽喉,将他砰地一声狠狠撞在从旁的一棵树上。
“咔、咔……”
被人掐着脖子悬在半空,童彦面色涨地通红,然而掐住他脖子的那只手,就仿佛铁箍般,一动也不动。
借助微弱的月色,童彦当即认出这只手的主人,正是那周虎身边的护卫长,一个叫做牛横的莽汉。
这个莽汉他并不陌生,据他平日里的印象,憨厚、老实,唯那周虎马首是瞻,然而此时此刻,童彦却从对方的神色中看到强烈的杀意。
他没看错,牛横之所以对童彦充满杀意,就是因为何顺终于将童彦与赵虞的瓜葛告诉了他。
虽说这段时间牛横没少在童彦府上吃吃喝喝,可当他得知童彦正是害他兄弟赵虞家破人亡的凶手之一,他毫不犹豫地就对童彦下了狠手,一举将其擒住。
“老大,别失手弄死了。”
何顺毫不怀疑牛横能制服童彦,他担心的是牛横失手将这童彦弄死,毕竟这童彦身上还有他们大首领想要知道的许多秘密,现在可死不得。
听到何顺的话,牛横眼中的杀意这才渐渐退却,收了手任凭几近窒息的童彦摔落在地,被从旁早已准备好的黑虎众拿下。
等到童彦意识逐渐清醒时,他已被一干黑虎众用绳索绑地严严实实,嘴里也被一名黑虎贼塞上了一团布,只能呜呜发声。
见此?赵虞这才松了口气。
他花了那么大的工夫,甚至不惜冒着风险暗助叛军?就是为了不留痕迹地抓住这个童彦?而现如今,他终于得偿所愿。
“大首领?接下来怎么办?”何顺向赵虞做出了请示。
赵虞闻言看向了童彦。
虽然他迫不期待想要从童彦口中拷问出当年的真相,但理智告诉他?此刻的他并没有什么余裕的时间?一来这童彦未必肯老老实实将那些秘密相告?二来,此番为了趁乱抓助这童彦,他终归是吃了一场败仗,因此他必须尽快收拾残局?以免遭到薛敖的怀疑。
毕竟?这关系到他‘周虎势力’成千上万的人。
想到这里,他按捺心中的迫切,沉声说道:“先把这厮秘密带回昆阳,你亲自带人去?待我处理好这边的事务,回到昆阳?再做处置。……切记,不可叫人得知,哪怕是山寨的弟兄。”
何顺点点头,说道:“那我留下龚角。”
他口中的龚角,即前一阵子曾奉赵虞之名向薛敖禀告旅狼之事的那名黑虎众,隶属于牛横、何顺这一支,是赵虞身边最亲近的一支黑虎众。
赵虞点了点头:“唔。”
在得到赵虞的首肯后,何顺立刻带着那约二十名黑虎众,押着童彦迅速离开,只留下赵虞、牛横、龚角与另外两名黑虎众。
看着何顺等人迅速离去的背影,赵虞的心情亦有些患得患失,生怕何顺等人这一去发生什么变故。
就在他担忧之际,牛横伸手撘上了他的赵虞,宽慰道:“阿虎,你放心,何顺做事还是很仔细的,肯定不会坏事。”
赵虞点点头,旋即吩咐龚角道:“龚角,处理一下尸体,莫要叫人认出这些护卫是被人从背后下的手,然后将尸体丢远点……不,处理完尸体将它们埋了。”
“是!”龚角抱了抱拳,但旋即迟疑地问道:“那大首领这边……”
话音未落,就听牛横催促道:“有我在,你担心什么,快去!”
龚角亦是跟了牛横许多年的老弟兄,自然不敢违抗,当即带着那两名黑虎众处理尸体去了。
所谓的处理尸体嘛,其实就是把这些尸体砍地面目全非,彻底无法辨认面容与伤口,由于过于血腥,赵虞干脆带着牛横走出了这片树林。
他站在树林外,看向南边。
虽然童彦是抓到了,但他担心的事、或者遗留的隐患,却也不少。
首先,他就担心麾下颍川军的伤亡,毕竟这场败仗是他故意为之,可以说,他手下的士卒是稀里糊涂地被他给卖了,倘若伤亡过重,赵虞心中自然也会有些不是滋味。
那次在见过河南军的惨状后,他就决定日后尽量不再做这种事的。
大约半个时辰后,旅狼督伯郝顺率先带人找到了赵虞与牛横。
“大首领,您没事就好了……”
当看到赵虞安然无恙时,郝顺与他手下的旅狼们大喜过望。
别看郝顺曾经对赵虞口出抱怨,但他也是赵虞上位后的既得利益者,他从曾经一名普通寨众,到如今作为旅狼的督伯,最关键的是娶了一名小家族的女儿为妻,这些都是郝顺曾经想都不敢想的。
正因为如此,郝顺如今是赵虞坚定的拥护者与支持者,就像其他绝大多数黑虎众那样。
“是郝顺呐。”
赵虞笑着拍拍郝顺的臂膀,旋即问道:“现下情况如何?”
听赵虞问起此事,郝顺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正色说道:“不太乐观,咱们的人……我是说咱颍川军的弟兄,他们被叛军击退了,王聘、乐兴他们去联络王庆右统领了,我与许柏来找大首领您,咱们各方失去了联系……”
说到这里,他一脸困惑地看了看左右,问道:“大首领,就只有您跟牛老大么?何顺呢?”
“何顺……”
赵虞随便撤了个谎:“方才局势混乱,又有叛军追击我等,何顺与我等走散了,我身边只有龚角他们几人……”
郝顺自然不会怀疑赵虞,当即表示暂时负责赵虞的安危,而赵虞也没有拒绝。
不多时,许柏率领的旅狼,以及刘屠率领的数百名黑虎众,皆陆陆续续地向赵虞这边聚拢。
这些人都不关心童彦的死活,自然也不会想到童彦。
跟郝顺差不多,许柏在见到赵虞安然无恙时,亦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看着许柏那由衷的高兴,赵虞笑着打趣道:“许柏,想不到你如此在意周某,我还以为你其实希望我出什么事呢。”
“大首领说得哪里话。”许柏正色说道:“在下愿意为大首领效力,是因为大首领值得我等追随……至于希望大首领出事,那更是绝无此事。唯有大首领在,才能约束山寨里一些不安分的兄弟……”
“许柏,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在不远处的郝顺,感觉许柏这话异常刺耳。
“没什么意思。”许柏淡淡说道。
与郝顺不同,许柏不算‘周寨主’的死忠分子,他只是愿意为赵虞效力。
再者许柏也很清楚,只有赵虞活着,黑虎众这批人才是‘无害的山贼’,而一旦这位‘周寨主’出现什么闪失,黑虎寨立刻四崩五裂不说,甚至可能还会有一批人成为祸害。
比如说郝顺,他就是一个利己主义者,根本不关心寻常百姓的死活,若不是赵虞约束管制,这些人不是没可能为祸一般百姓的。
总之殊途同归,许柏与郝顺都不想赵虞出事,但是他们的利益着眼点却截然不同。
而他们也代表着‘周虎势力’中截然不同的两个派系。
“好了好了。”
赵虞也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会引起许柏与郝顺的分歧,当即喝止二人。
他问许柏道:“王庆那边有什么消息么?”
许柏立刻回答道:“我来时,王右统领,与秦寔、贾庶两位士吏,已率领我颍川军成功从叛军的伏击处撤退……叛军似乎更倾向于全歼梁城军而放过了我等,他们并未追击……”
“并未追击?”
赵虞狐疑地重复问了一遍,在得到肯定答复后,心下不禁感觉有些奇怪。
很明显,这是叛军对他颍川军手下留情了。
可为什么?
在他看来,他与陈勖的交情,远没有到陈勖愿意放他颍川军一马的地步,至于程周那就更别说,赵虞见都没见过,为何叛军要对他颍川军手下留情。
想来想去,赵虞只想到一个人,即他的兄长,赵寅。
『看来,那小子此刻就在陈勖他们身边……算这小子有良心。话说回来,赵寅在陈勖身边,就说明江东义师向东撤退,多半是一个幌子了……啊,李蒙怕是要扑个空了。』
在一瞬间,赵虞心中转过诸般念头。
不过当前,他也没工夫去思考李蒙的事,在略一沉思后,他正色下令道:“许柏,立刻与王庆他们取得联系,命王庆后撤十里,重整阵势,在我前去与他汇合之前,叫他不得轻举妄动!”
“遵命!”许柏抱拳而去。
约大半个时辰后,赵虞派出的许柏等人,终于与王庆所率领的颍川军取得了联系。
按照赵虞的命令,王庆率军后撤了近十里地,然后吩咐麾下军卒就地生火扎营。
夜里亥时前后,在诸旅狼的指引下,赵虞带着牛横、龚角、刘屠、郝顺等数百人,前往与王庆率领的颍川军汇合。
得知赵虞前来,王庆带着秦寔、贾庶、乐贵几人出营地迎接。
也不晓得是否是脱离了危机,王庆再次口无遮拦起来,他笑着对赵虞说道:“我以为,我终于有机会坐上大首领的位子了……”
赵虞当然知道这是一句玩笑,闻言也不生气,只是笑着怼道:“你人缘那么差,争得过陈陌?”
“呃姆……”王庆顿时语塞。
的确,以他嘴欠的性格,他在山寨里的声望与人缘确实很一般,根本争不过更有亲和力的陈陌,怕是连褚燕都争不过。
“行了,跟我说说当前的状况吧。”
“好吧……”
耸耸肩,王庆正色向赵虞说起了当前的状况,跟许柏此前描述的差不多,成功伏击了他们的叛军,有意无意地放过了他颍川军,逮着那万余梁城军一通猛怼,在王庆率军撤退的时候,梁城军还被叛军团团包围着。
王庆当然不是那种舍己为人的侠义之士,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他立马就带着颍川军逃了,根本不顾梁城军的死活,亏这家伙此前还曾跟王迅、张期二人称兄道弟。
“我军的损失呢?”
在听罢王庆的讲述后,赵虞皱着眉头问道。
“不多。”王庆摇摇头说道:“虽然未曾具体统计,但就我所见,我军的损失恐怕不到五百人,可能还要少……”
“那就好,那就好……”赵虞连连点头,心下暗自嘀咕。
不可否认,微小的损失,让他心下着实松了口气,但同时,他也知道这是一个极大的破绽。
同样是被埋伏,何以梁城军损失惨重,连都尉童彦都生死不明,而他颍川军的损失却微乎其微?这事根本没办法向薛敖交代啊。
倘若赵虞问心无愧,倒是无需担忧此事,可关键在于他确实心虚。
『虽说赵寅那小子是好意,可这么明显……怕是不好向薛敖交代了。这可怎么办?』
赵虞暗自思忖着。
就在他思忖之际,王庆看了看左右,不解问道:“对了,怎么不见何顺?还有童彦……那位童都尉不是跟你一起撤退的么?”
“途中因为叛军的追击失散了。”赵虞简洁地敷衍道。
王庆愣了愣,狐疑问道:“是那位童都尉?还是何顺?”
“都失散了。”赵虞一副遗憾的口吻。
王庆的眼眸中闪过几丝惊奇。
赵虞与童彦失散,这事王庆相信,毕竟就像他丢下梁城军一样,当危险来临时,赵虞确实没必要非得带着童彦一起逃生,可居然连何顺都失散了,这就有点问题了,谁不知道何顺是片刻不离赵虞的?
“……派人去找了么?”王庆不动声色地问道。
“我已派刘屠去找了。”赵虞若无其事地说道:“我相信何顺不会有事的。”
他知道王庆有点起疑了,但没办法,押童彦秘密返回昆阳这件事,赵虞只有交给何顺才肯放心,倘若交给龚角等人,他怕中途发生什么变故。
“那就好……”
王庆颇有深意地看着赵虞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内情,就像当日他晋军大营遭遇袭击时,眼前这位大首领故意支开乐贵一样。
但王庆聪明地选择了视而不见。
那童彦的死活,跟他有什么关系?哪怕是眼前这大首领抓了那童彦,那也与他无关。
毕竟迄今为止,他还是很欣赏眼前这位年轻的大首领的。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梁城军那边……怎么办?”
“派旅狼去打探一番吧,看看王迅、张期他们是否还在坚持,倘若是,等明日天明,咱们想办法助他们一把;倘若他们被叛军击溃,明日就在此地重组阵势……”
“好。”
王庆点点头,从旁的秦寔、贾庶亦抱拳领命。
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赵虞微微松了口气。
他当然知道王庆已经起疑了,但他知道王庆不会出卖他,毕竟这家伙对自己兄弟还是很仗义的,再者,迄今为止赵虞也未曾亏待过他。
关键还是在于,如何向薛敖交代。
当夜,陆续有溃散的梁城军找到了颍川军,寻求友军的庇护,赵虞命贾庶暂时统领他们。
待等到子时二刻前后,当赵虞与牛横、龚角几人围坐在一堆篝火旁烤火时,旅狼督伯王聘匆匆而来。
“都尉。”
“嗯,坐下说。”赵虞点点头,示意王聘在篝火旁坐下,旋即问王聘道:“梁城军的情况如何?”
“不乐观。”王聘神色凝重地说道:“梁城军几乎被叛军击溃了,王迅、张期二人几次率军突围,皆被叛军挡了回去,目前叛军已封死了那片坦谷的两头,就等着明日天明后一举击溃王迅、张期二人,倘若我军不予支援,王迅、张期他们恐怕必死无疑……”
“唔。”
赵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旋即派人请来王庆、秦寔、贾庶、乐贵等人,叫王聘将当前梁城军的情况又述说了一遍。
“你要去救他们?”
王庆听出了几分意思,对赵虞说道:“那边的叛军,人数是咱们的几倍……”
“那也不能不救,否则日后不好交代。”赵虞惆怅地说道。
贾庶迟疑地问道:“是因为梁城军损失惨重,而我军的损失微乎其微,都尉感觉不好向那位薛将军交代?……都尉怕薛将军误会?”
赵虞刚一点头,就听秦寔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有什么不好交代?咱们问心无愧。”
这话说得赵虞心虚不已。
咳嗽一声,他正色说道:“终归是友军,还是要救一救的……至于兵力相差悬殊的问题,这样,叫旅狼连夜前往开封县,叫张季、曹戊二人率军前来支援。张季、曹戊手底下还有七千人,另外那边还有五千太原骑兵,只要这支援军赶到,叛军绝不敢轻举妄动。”
“也只有这样了。”贾庶微微点了点头。
于是,赵虞又派人连夜前往开封县求援。
次日天蒙蒙亮,在赵虞的命令下,王庆、秦寔、贾庶三人率领颍川军再次向那片坦谷挺进。
而此时在那片坦谷处,叛军也开始对王迅、张期二人率领的残存梁城军展开了猛攻,试图一举将其歼灭。
就在双方鏖战之际,几名叛军斥候急匆匆来到陈勖、程周、赵寅等人跟前,向陈勖禀告了颍川军的异动。
“报!颍川军重整旗鼓,正迅速朝此地而来。”
听到这则禀告,程周不快地冷笑道:“这周虎好不识相,昨日我等放他一马,他居然还敢来与我义师为敌……凭他手下仅有的那点兵力,他以为他能做什么?”
在旁,赵寅沉思道:“程帅莫要轻敌。……程帅别忘了,此地离开封已不远,而开封县还有七千颍川军与五千太原骑兵,倘若那周虎请来这些援军,到时候头疼的,恐怕就是咱们了……反正梁城军已近崩溃,咱们没有必要再与那周虎纠缠,早早撤回陈郡,做好晋军反击的准备,才是上策。”
一听这话,陈勖与程周皆心中一凛。
陈勖当即点点头道:“公子说的对。”
说罢,他立刻下达下令,命全军停止进攻梁城军,全速向咸平县撤退。
叛军的大举撤退,叫原本已陷入绝望的王迅、张期二将终于看到了生的希望。
王迅欣喜地对张期说道:“肯定是颍川军来援!”
果然,仅仅小半个时辰后,赵虞、王庆等人便率领近六千颍川军赶来支援。
或许是碰巧,同时抵达的,还有千余名太原骑兵,大概是全速赶来得。
看到这些太原骑兵,王迅与张期恍然大悟:怪不得叛军撤退了,原来童都尉与周都尉请来了开封县的友军。
恍然之余,他们亲自出面相迎赵虞。
在见到赵虞时,王迅感激地说道:“多谢周都尉仗义来援,若非周都尉,恐怕我等今日唯有一死……”
看着王迅、张期满身血污,赵虞心中着实有些心虚。
毕竟,这片坦谷内那遍地的梁城军士卒,他有着至少一半不可推却的责任——至于另一半嘛,自然是王迅与张期的贪功冒进所致。
他宽慰二将道:“两位可以放心了,我已联系了开封的军队,他们不久后会便会赶来与我等汇合……”
王迅、张期二人如释重负地点点头。
忽然,王迅好似想到了什么,看看左右,惊愕问道:“周都尉,不知我家都尉何在?”
“咦?”赵虞故作惊讶地反问道:“两位也不知?我与童都尉,昨夜因遭到叛军的突袭而失散,之后我派人私下寻找却一无所获,我以为童都尉在这边……不在么?”
“呃……”
王迅、张期二人哪晓得赵虞贼喊捉贼,相视一眼,面色惨白。
不同于赵虞这个隐藏在晋军中的奸细,他俩有自知之明,知道此番遭到叛军伏击,他俩的贪功冒进有着不可推却的责任。
倘若为此还害得那位童都尉被叛军所杀……
咽了咽唾沫,王迅、张期额头冷汗直冒,手脚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