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禁卫军统领的严大人,难得亲自带人操练、巡视皇宫,没想到就碰上熟人了。
他不能停,一边走,一边扭头看了对方好几次。
没瞧错吧!
那不是魏相的相好吗?
他可记得清清楚楚,那女子长得还和皇后娘娘很像,这怎么就入宫了?
严大人巡逻完一打听,更加傻眼了。
“那就是刚回宫的嫡公主?!”
下属都不清楚他为何这么大反应,愣愣地点头。
“是啊。大人您不知道吗?”
严大人平日里值守,有固定的位置,不可能在宫里头闲逛。
加上最近太子监国,他还得加倍安排人手,守卫东宫各地,还得随时听候差遣,忙得脚不沾地。
嫡公主被找回来的事儿,他有所耳闻,但没心思细细打听。
今日要不是见她眼熟,他也不会多问。
哪成想,竟给他如此大的震惊。
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认错了。
可这天底下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吗?
若他当初在大漠所见的就是嫡公主,那他岂不是眼睁睁看着公主被魏相……
受此困扰,严大人一时难受极了。
他不知该向谁倾诉,头皮痒得很,想挠,又挠不到痒处。
谨慎起见,为防止真的错认,严大人想去求证一番。
于是,他借着职务之便,在皇上寝殿外守了许久。
殿内。
昭华亲自给父皇喂药,却趁人不备,往他嘴里塞了颗药丸。
宣仁帝当时十分惶惑,下意识就要吐出去。
但昭华马上向他投去一个眼神,让他放心吞下。
随后,宣仁帝意识到什么,艰难地朝她挤眉,仿佛想问什么。
喂完药,昭华就离开了。
她脸上带着颇有算计的笑容,却在瞧见严大人后,笑容稍稍凝住。
“微臣见过公主!”
“免礼。”昭华平静如常,并未多瞧他。
但就在她要经过时,严大人忽然发问。
“公主,我们是否见过?”
昭华细细打量他,随后面不改色地反问:“见过吗?本公主怎么不知?”
她走后,严大人抓了下脖子,甚是费解。
这确确实实就是一个人,错不了啊!
当天晚上。
昭华又来喂宣仁帝喝药了。
和之前一样,她偷偷给他服下一颗药丸。
“父皇,儿臣听说此药有奇效,虽无法根治卒中之症,但至少能够让您恢复言语。您现在是否感觉好些了呢?”
她这么一说,宣仁帝还真觉得脸部没那么僵了。
但他还是无法顺利说出话来。
昭华又担忧地告诉他。
“父皇,我发觉贵妃和太子皇兄近日不太对劲。
“他们会不会已经查到宝库在哪儿了?
“我很担心,他们有向您禀告过吗?不会是想着私吞吧?”
宣仁帝脸色发沉发木。
之后的一整晚,他都无法安眠,
他现在口不能言,手不能写,想做什么事,都无人能理解。
李公公见皇上一直哼哼着,还以为他病痛难耐,便让人去找太医。
太医们都不知是怎么了,毕竟也查不出什么异样。
太子瞧出皇上有话要说,且是十分重要的话。
人多事杂,他屏退其他人,慢慢询问皇上。
“父皇,您想告诉儿臣什么?”
可宣仁帝“挤眉弄眼”了好一会儿,也无法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
夜深人静。
魏府迎来一位客人。
“严大人,请。”陆从把人领进墨韵轩内。
“魏相近日如何了?”
陆从脸色一怔,不好回答这事儿。
自从昭华姑娘出事后,主子的身体一直不大好。
之后尸体又迟迟找不到,本来主子还想等身体好转些,用子母蛊找到尸体,可白老大夫擅自做主,将主子体内的蛊虫给……
陆从心不在焉地回答严大人,“好些了。”
其实直到这两天,主子才勉强好转,恢复了视物能力,耳朵也能听见声音了。
但经常性地复发,因而至今都告假在府中。
严大人看出陆从的忧愁,并未多问。
他预感,金伯侯府那件案子结束后,隐约涌动着一股暗流。
那暗流席卷着一部分人,将他们带向未知……
之后,严大人进了书房,陆从就在外头守着。
屋内。
魏玠坐在案桌边,脸色苍白无光泽,仿佛遭受过重大的打击,浑身透着股颓靡气息。
这一个多月里,他始终在找昭华的尸体,想完成她的遗愿,将她葬在城西。
然而他一直没找到。
连蛊虫都没了,他更加没办法……
严大人有些吃惊地望着魏玠。
瞧魏玠如今这模样,哪里还像曾经那个风光无限的相国。
严大人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联想到宫里那位嫡公主,突然有些猜测。
魏玠放下手中的木雕,缓缓抬眸望向对方。
“严大人夜里前来,是宫里出什么事了吗。”
他目光如死水,没有一丝波澜。
严大人敛了敛神,拱手行了一礼,正色道。
“魏相,下官有事想问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