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次的谈判不欢而散。
可就在昭华走后,魏玠吩咐陆从。
“给金叶麟带句话,让他有些分寸,不可动她,无论她做什么,都不可伤她分毫。”
“主子,您倒不如就此收手……”陆从这话一出,立马就后悔了。
他怎敢对主子说这种话!
可主子好像没听见,只专注地望着门口,好像那望妻石。
又如同被丢弃的人,身边笼罩一种莫名的孤寂感。
另一边。
马车里,阿莱正在请示。
“公主,既然魏相不愿收手,属下这就去趟七皇子府。”
“等等。”
昭华出声制止,她静坐在那儿,目光略显空洞地说了句。
“暂且不必这样做。”
闻言,阿莱十分诧异。
金伯侯府。
昭华一回来,下人就禀告她。
“公主,三公子又在后院闹起来了!他,他非说府医在害人,要进去……”
昭华那澄澈的眼眸一冷。
“谁放他进来的!”
不是说过,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不能靠近那院子吗!
好在昭华及时赶到,制止了金叶麟。
她放话,“侯爷虽然病了,可本公主还在呢!这侯府容不得你撒野!若耽搁了侯爷的诊治,本公主唯你是问!”
金叶麟本想趁着昌平公主外出,速战速决地拆穿真相。
没成想这院子里的侍卫拦得密不透风,公主又这么快回来了。
他自知理亏,悻悻然狡辩道。
“公主恕罪,我这是关心则乱,下回不敢了。”
眼瞅着昭华进院子里,金叶麟眼中浮现戾气。
这个昌平公主,真是碍事。
如果能让她消失就好了。
不过他也只能这么想想。
很快他就收到魏相的口信——不准伤害昌平公主分毫。
是以,只能打消之前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
屋内。
阿莱不无忧心地提起。
“公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昭华也有此担虑。
魏玠说的一些话,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金彦云的那些兄弟们个个野心勃勃,金叶麟不过是最先冒头,还有一些在暗中摩拳擦掌。
哪怕她这次能应付得了金叶麟,还有不少后患。
金彦云一直“病”着,不是长久之计。
昭华漫不经心地翻着面前的书册,忽然,一个主意随之产生。
她立马命令阿莱。
“你今晚去趟将军府……”
几天后。
金彦云的药浴结束了。
金叶麟又带着一帮人上门。
昭华没理由再拦着他们。
就这样,金叶麟让随同的大夫先行入内,以诊治为由,行鉴定真假之事。
就在大夫要进去时,昭华忽然开口。
“不必白费工夫了!
“侯爷这药浴没有成效,本公主特意向父皇求了恩典,让太医为他诊治。
“太医说,这是极其罕见的恐光之症,患者只能待在黑暗环境里,见到一点光,就会初时奇痒难耐,而后血管爆裂、筋脉寸断而亡!”
众人面面相觑。
金叶麟冷哼出声。
“恐光之症?我怎么从未听说过!莫不是公主瞎掰扯出来的吧!”
他回头看自己带来的大夫。
那大夫认真想了想,随后谨慎地回。
“公子,草民确实听说过此病,曾多发于陇右一带。”
金叶麟表情一变。
怎么还真有?
此病症十分罕见,不知道实属正常。
昭华也是与魏玠在一起时,从他的医术手札上见到过。
“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让任何人进去。否则就是害了侯爷。”
金母捂着心口,表情痛苦。
“怎么会这样!我的儿……”
金父赶紧扶住她,尽管他也是一阵错愕,无法接受这等噩耗。
昭华看向他们二老,微微有些过意不去。
若非金彦云再三叮嘱她,不能让他们知道他离开的事,她早已告诉他们真相,并且还能让他们帮忙拦着金叶麟了。
人群中,有人惋惜道。
“难道四哥一辈子都出不来了吗?”
闻言,金叶麟心中一亮,方才的愁绪一扫而空。
对啊,他怎能忘记自己的目的呢?
他可不关心金彦云是死是活。
“父亲,四弟得了这样的怪病,如何还能处理侯府的事务?
“这偌大的侯府,总不能没人管。”
自己的夫君才出事,就听到这种话。昭华表现得格外悲愤。
“三公子,你当本公主是死的吗!”
金叶麟就是要趁乱夺权。
公主又怎样,还不是一介妇人,还不是要依靠丈夫才能过活!
“公主,您别怪我这话不中听,即便您作为侯府主母,能管管事儿,可又能管多少年呢?
“百年之后,这侯府的兴衰谁负责?
“只可惜,你和四弟膝下又无子,侯位后继无人呐!”
这话得到许多人的支持。
即便贵为公主,没有子嗣,在婆家就是立不稳。
这个道理,就连金父也是认可的。
他不得不为侯府的将来考虑。
唯独金母还在担心儿子,望着那扇无法开启的门,痛心不已。
昭华扫向周围那些人。
他们就像一头头饿极了的狼,等着将她撕碎,好占据这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