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昭华坐于镜前,卸了钗环发簪,散下一头青丝。
长发垂落至她腰臀,衬得她那腰不足一握。
阿莱站在她身后,听着她的指示。
“告诉舅舅,知会他安插在浮光殿的人,是时候动手了。”
阿莱恭声领命:“是!”
因与燕妃喝了些酒,昭华很早就睡了。
深夜。
一个人影进入她帐中。
那人坐于床边,借着透进来的微弱月光,轻抚她眉眼,指尖带起一阵温柔炽热。
魏玠忙完公务,便来看她了。
她倒是睡得香甜。
反观他,这几日格外躁。
听闻她今日又入宫,且见过燕妃,他便静不下心。
她真是执迷不悟。
帮助燕妃对付贵妃,接下去又要对付谁?
太子?还是贵妃背后的世族?
她的野心太大,该压一压了。
他弯下腰,压低身子,在她唇上碾转轻咬。
昭华原本熟睡着,忽然被一股炙热包裹,不由地嘤咛出声,并本能地回应着对方。
然后,她意识到这不是梦,便醒了过来。
“怀安?”
魏玠移开唇,双臂撑在她身子两侧,在上方逡巡着她。
“你怎知是我。”他嗓音低哑。
昭华还有惺忪睡意,困倦地眨动着眼睛。
帐内漆黑,她只能依稀辨别出他的身影。
但是,“除了你,还有谁能随随便便进来……”
她刚醒,声音含着平日里少有的沙哑软糯。
像那擅长撒娇的猫儿,蜷缩在主人的怀里。
魏玠坐起身,黑眸如同浸透着寒霜,有些冷。
“昭华。”他唤她名字。
“嗯?”她差点睡着了,一下清醒。
“我最近在查千刃玄铁矿的案子,已经找到定远侯涉案的罪证,明日就去禀告皇上。
“到时候免不了抓人严审……”
昭华困意太浓,已经听不清他后面说的什么。
她翻了个身,面对他侧躺着,伸手滑入他指间,与他十指相扣。
魏玠后面何时走的,她也不知。
第二日,昭华意外收到长公主的来信。
长公主有事远行,托她帮忙照看府上的鹈鹕草,将来若是平安回来,就会告诉她金伯侯府的秘密。
此事对昭华有利无害。
是以,用过早膳后,昭华就去长公主府了。
府上的仆人对她甚是恭敬,管家亲自带她去花房,与她说起那鹈鹕草的来历。
“这鹈鹕草是驸马爷送给殿下的,已经有五六年了。
“咱天启不兴这,别说府上的下人,就连城中最有名的花匠都不晓得如此养。
“这不,昨日它又有些蔫儿,幸好公主您来了。”
昭华步入花房,直奔那鹈鹕草。
既是亡夫所赠之物,难怪长公主这般在意,甚至不惜用那样大的秘密来换它平安。
昭华自然也不敢有半点怠慢。
……
两个时辰后。
昭华离开长公主府,临行前叮嘱管家。
“若是再有什么问题,就去公主府寻我。切不可拖延。”
管家恭敬颔首,“是,公主。劳您远驾,您慢走。”
昭华坐上马车,看了眼外面。
长公主府偏远,平常没什么人过来,周遭都冷冷清清的。
往西,矗立着一座青山,在烟雾渺渺中,形状神似一只趴着的龟。
她觉得眼熟,倏然想起,魏玠送她的新宅就在那“龟山”附近。
正好今日没什么事,去看看也无妨。
于是,她当即让阿莱调转方向。
半个时辰后,她们抵达新宅。
府门无人看守,昭华直接入内。
听魏玠说,这宅子最近还在修缮。
一进去,果然听到乒铃乓啷的声响。
昭华越发好奇匠人们在做什么,循着声儿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