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姝一惊,刚想说自己准备去找柳枝,却又听魏骁道:“收拾一下今日回城。”
回城?
“怎么这么突然?”
“怎么,你不想回去?”魏骁突然眯了眼去看楼姝。
楼姝立刻回道:“不是,只是想着这里认识的人以后怕是见不到了。”
“营妓而已,何须挂念。”
魏骁不屑地冷斥,直接转身进了营帐,“还不进来?”
楼姝抿了抿唇,扭头看向远在后方的青衣营,知道这趟是去不成了。
她下意识摸向小腹,眼中闪过忐忑。
此次回城,距离上次离府已经过了一月有余,再次回到猗兰台一切都没变化,惠衫她们见了楼姝回来,也只是沉默着准备好热汤让她沐浴洗去一身风尘。
楼姝心事重重地泡在热水中,对没有吃避子丸一事耿耿于怀。
“姑娘,您怎么了?”
屏风外传来惠衫的询问,她听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担心楼姝不小心睡着了,如果再像上次那样因为泡了凉水而生病,那她的过失就大了。
“没事,就是身子有些累想多泡一会发发汗。”
里面响起哗啦啦的水声,惠衫恭敬地在外面继续等着。
安静了一会,惠衫突然又听闻里面传来声音,“惠衫,我记得上次去药房管事那里要了些芦荟来种,我不在的这些时日你可有好好照料?”
“嗯,那芦荟现在长得异常丰硕茂盛了。”
“那便好,正巧我现在有些馋芦荟膏,惠衫你去做些来吧。”
“诺。”
对于楼姝突然的要求惠衫从来没有好奇心,姑娘要什么她应什么便是,左右只是一些吃食。
“那姑娘稍等,奴婢这就摘了去做。”
离开之前,惠衫不忘嘱咐让楼姝不要泡太久以免水凉了,又让惠袖进来服侍。
“姑娘,泡得差不多该起身了。”
惠袖站在屏风外琢磨着时间差不多,再不起身水就该凉了。
“嗯,的确有些久,脚都泡软了。”
里面传来楼姝无奈的笑声,惠袖一听楼姝说脚都泡软了正要进去侍奉,突然听闻里面传来砰的一声。
“唔……”
“姑娘你怎么了!”
惠袖吓了一跳,也顾不上楼姝说过她沐浴时不习惯有人在的嘱咐,着急地就跑了进去。
一见姑娘只披了件中衣跌倒在地,惠袖吓得脸色一白。
“姑娘有没有伤到哪里!”
她立刻扶起楼姝,搀着她去矮榻上坐下,“快让奴婢看看。”
一番检查,惠袖惊骇地发现楼姝的脚踝肿了一大块。
“不碍事的,你去拿些跌打酒来我自己擦擦就好了。”
或许是见惠袖吓得脸都白了,楼姝安慰地朝她笑笑,又悄悄眨了眨眼睛小声说道:“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这是我们的秘密好吗?”
“姑娘……”
惠袖嘴唇动了动,看着她脚踝那处又红又肿的骇人模样,知道如果被王爷知道了,她一定逃不了责罚。
不仅是她,包括猗兰台的所有奴仆,还有姐姐惠衫,没有人能逃得了。
这么一想,惠袖不再说话了。
“快去拿吧,到时候你姐姐回来可就瞒不住了。”
惠袖咬了咬牙,低着头跑了出去,不消片刻又揣着个东西匆匆跑了回来。
“姑娘,奴婢给您揉揉。”
“嗯,谢谢你惠袖。”
又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惠衫端着芦荟膏回来了,楼姝没让她进内室,担心她闻出药酒的味道,只让她把东西放在外面的桌子上,等自己休息一会再吃。
打发了惠袖和惠衫,楼姝小心翼翼掀开衣裳下摆,看着本来白皙光滑的腹部,现在赫然也有一大块淤青,她眼神动了动,然后毫不犹豫地把手里的药酒全部倒了下去。
时间一天天过去,回到王府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魏骁似乎突然变得忙碌起来,一次也没召见过楼姝,而楼姝也在时间一天天的流逝中,心情越发沉重。
原因无他,距离她上次月事已经整整迟了十日。
她低头看向隐隐还带有淤青的小腹,眼神一冷,突然站起身从柜子里找出了那瓶药酒,一仰头竟然直接喝了下去。
这段时间,她每日都会大量食用一切不利于孕育胎儿的食物,用于活血化瘀的药酒也每天涂抹腹部,怕的就是那万中无一的可能。
一想到那种可能,楼姝就止不住地浑身发冷,刚才她几乎是一瞬间失去了理智,等到药酒完全喝了下去,喉咙间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楼姝的大脑才稍稍清醒了几分。
她坐在桌旁大口喘息粗气,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还没等她起身好好理清思绪接下来该怎么做,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撞开了,楼姝面前的蜡烛被风吹得熄了好几盏,借着昏暗的光线,她看见一抹高大的身影正摇摇晃晃地往里走来。
随着那人影越来越近,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
对上魏骁那双幽深漆黑的双目,楼姝心头咯噔一下,陡然升起一丝强烈的不安,她觉得今晚的魏骁很不对劲。
“王爷……”
还没等她说完,魏骁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床榻方向走去,压着楼姝覆身而下时,他随手往床榻方向扔了一样东西,在微弱的烛光下闪着森森寒光。
那是一套针具!
待楼姝看清露出布包一角的尖利针头时,整个人一颤,不可置信地去看魏骁,猛地对上他那双异常黑沉的双目。
“本王方才发梦了,梦里瞧见许多忍冬,想让你也看看。”
魏骁手下压着楼姝不让她动弹,抬手摸了摸她冰凉的脸颊,感受到她小巧的脸庞在自己手下微微颤抖,再开口时声音带上几分怜惜。
“莫怕,很快就不痛了。”
他嘴上柔声安抚,手下动作却毫不温情,强硬地把楼姝面朝下按在被褥间,一手直接撕开她的衣裳,只听“撕拉一声”,单薄的中衣顿时碎成破布落在地上。
“王爷,王爷你要做什么!”
楼姝心中惊骇,今夜的魏骁实在不对劲,她开始拼命挣扎,却丝毫不能撼动身上的男人分毫。
“阿月可曾见过忍冬,本王将它刺在你的背上,它就永远也不会枯萎了。”
魏骁的声音似乎带有某种狂意,他手下用力,楼姝只觉得肩头一阵剧烈的刺痛,没忍住一口咬住了按在她颈边上的那只手腕。
他却丝毫没有反应,眼中激狂之色更甚,依然一手按着楼姝,一手继续在她的背上刺下他说的忍冬。
见反抗无效,为了避免太过激烈的动作,彻底惹怒现在明显处于醉酒状态的魏骁,楼姝只能咬牙趴在被褥间一声不吭地忍着,嘴唇都咬破了皮,口中淌过浓烈的血腥味。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楼姝已经痛得意识模糊,魏骁终于停了手。
她额头冷汗岑岑,虚弱地趴在被褥间一动不动,白着脸忍受背部传来一阵强过一阵的剧烈的撕裂感。
“真美。”
魏骁出神地凝视着身下那莹白如玉的纤弱背脊,一缕翠绿开着嫩黄小花的藤蔓,从圆润小巧的肩头一直蔓延到纤细的腰窝,染着点点殷红,更是美得惊心动魄。
这雕青颜料是特质而成,除非剐下一层皮,否则是无论如何也祛除不干净的。
看了半晌,魏骁突然从床上起身,去梳妆台拿了镜子,快步走回来给楼姝看,声音中带着某种愉悦,“可还喜欢?”
楼姝动作吃力地转头,镜子里她的背部一片血肉模糊,哪里看得出半分美感,她没有说话,只是咬着唇沉默着点了点头,终于没忍住晕眩彻底昏睡了过去。
经过这一番,魏骁的酒意已经清醒了大半,见楼姝趴着虚弱至极的模样,也不再嗟磨她,伸手把她粘在脸颊的发丝捋开,然后就静静地坐在床沿出神地看着她的脸。
楼姝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夜里,她迷迷糊糊地想翻身,却立刻被背部的刺痛惊得彻底清醒过来,一扭头,蓦地对上一双沉黑的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