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名前辈太温柔了。明明你那么痛苦……真的没被做了什么吗?」
看来桃花误以为数马在包庇木下。要订正就必须从味觉失常开始解释,那样就太麻烦了。
「真的没被做过什么,没事的。……比起那个,我真的可以回去吗?」
强硬地改变了话题,没有注意到这点的桃花点了点头。
「是的。我送你回去」
「……诶?五十岚吗?」
「我请了半天假。部长也同意了,没问题的」
「可是、这样太不好意思了。我真的已经没事了……」
而且,要是让桃花送自己回雪也公寓的话,肯定会觉得怪异的吧。一眼就能明白以数马的收入是不可能入住那里的。不想说出寄居的事,要蒙混过关也很麻烦。
在想该如何拒绝的时候,数马吓了一跳。桃花的眼里噙满眼泪,转眼间就流了下来。
「五、五十岚?」
「我……、我还以为春名前辈有可能就那样死掉,现在也是、担心会不会在回家途中倒下去……拜托你了、请让我送你回去吧……」
被流着泪低头拜托,数马根本无法拒绝。对女人的眼泪没辙。虽然不停地更换恋人或是惹怒她们,但从未故意惹她们哭。
……雪也在被数马甩了之后是不是也哭了呢……
一想到以泪洗面的雪也,屁股又痛了起来,数马摇摇头。从口袋中取出手帕,擦了擦桃花的脸颊。
「……对不起。那么、可以拜托你吗?」
「……是、是的!」
身边跟着破涕为笑的桃花,数马走出了办公室。干脆跟桃花说想要去便利店,在适当的地方告别就好了,但下了离公寓最近的车站时,桃花却贴近了数马的身体。
「春名前辈……我、喜欢春名前辈。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一直喜欢你了」
紧靠过来的胸部即使隔着衣料也很柔软丰满,就跟数马喜欢的一样大。男人僵硬的身体明明没法比,但不知为何,浮现在数马脑海中的却是雪也。
为了洗掉松饼的味道而渴求雪也嘴唇的、那个夜晚。将数马抱到膝盖上的雪也的胸膛,已经褪去了高中生时的纤弱,取而代之的是男人的厚实感。注意到了挂在股间上的东西,在数马的屁股下渐渐变硬。
数马在浴室平复自己欲望的期间,雪也是不是也在zì • wèi呢。为数马做出美味料理的白色手指,套弄着bo • qi的雄物,跟数马一样吐出大量jīng • yè……
很自然地、描绘出自己趴在地上舔舐射在雪也手掌中的jīng • yè,还有艳然一笑地抚摸着自己脖子的雪也——然后是,仰躺着张大双脚迎接雪也,荡漾的密蕾被雪也的雄物突击的自己。
「……春名前辈?春名前辈?」
听到了讶异的呼唤,数马脑内的妄想中断了。愕然的数马听到了自己激烈得烦人的鼓动声。完全没被碰过的xing • qi在内裤中带上了热度,密蕾欲求不满地疼痛起来。
「春名前辈……、那个……!」
被紧抱住不放,桃花小小的身体完全收纳在手腕中。桃花的柔软和女性特有的甘甜香味,硬是取代了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雪也的艳然微笑。
现在,自己的xing • qi之所以会变硬,是因为被桃花告知了好意,久违地感受到了女人柔软的身体,绝对不是因为沉醉在将雪也的雄物嵌入屁股深处的妄想中。数马是男的,不可能会期待主动含入男人。
「春名前辈……我、想要跟春名前辈待得更久一点……」
被含情脉脉地乞求着,数马跟桃花一起进入了车站附近的爱情旅馆。自己是男人,不是被抱,而是抱人的一方,想要有这样的自觉而一心地跟桃花交合。
可是,即使充分爱抚超乎想象的丰满胸部,享受着男人绝对没有的弹力和馥郁,品味着甘甜娇声和怀抱中的柔软感触,占领自己头脑的却全都是雪也的面影。
脚踏几条船是家常便饭了,但是在跟雪也变成那种关系的期间,除了雪也之外就没有其他对象了。要是现在被雪也目击到这种现场的话,他会有什么反应呢。是哀叹、悲伤、生气,还是说……
结果,在跟桃花交缠身体的期间,浮现在数马脑海中的就只有雪也。就像是在用桃花的身体zì • wèi一样。对数马的内心浑然不觉的桃花,结束完行为走出旅馆的时候,理所当然般地挽起了手腕。
「春名前辈、下周末我们两人去哪里玩吧」
「……啊、啊啊……」
一看到她幸福地翘起嘴角的样子,数马就被罪恶感所苛责。桃花彻底以为自己的告白被接受了,而数马并不是抱有跟桃花一样的好意,只不过是为了保住矜持才利用她的。
都到了这一步了,即使是数马也不敢说明事实。内心焦躁地想着有没有什么稳当的方法可以当告白没发生过,就在走出车站前的大路上时,心脏仿佛快要停止了一样。
对男人的面貌有所印象。虽然稍微上了年纪,但还能认出是从雪也合照上看到的、雪也的恩人宇都木前辈。也许是刚刚结束工作,站着对话的雪也表情很平和,传达出了对宇都木的信赖感。
「啊、那不是椿先生吗?」
明明想要假装没看到偷偷离开的,结果由于桃花的高呼,雪也转向这边来了。被黑色眼睛捕捉到的瞬间,全身感受到凄厉的恶寒,数马立刻松开被桃花挽住的手腕。
雪也对这附近的地理很熟悉,理应知道在数马他们出来的道路里面有时尚旅馆。既然是跟女人一起走,就算直觉不是很好的人,也很容易想象出数马做了什么。
即使被背叛也还是继续思念着、无偿地付出一切,结果那个人却从大白天开始就跟女的在旅馆内翻云覆雨,不管是怎样的圣人君子都无法平静下来的吧。
「数马!……还有五十岚小姐。真是奇遇啊。这个时间在做什么呢?」
可是,留下宇都木走过来的雪也只是有些惊讶,并没有流露出愤怒的感情。倒不如说,在大厦前交叉双臂的宇都木才更可怕。越过雪也的肩膀,不知为何瞪视着数马。这应该是第一次跟宇都木见面,从来没交谈过才对。
「其实是春名前辈在公司感到不适。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回家,我就陪着他了」
桃花代替呆站着的数马说明了情况,雪也一脸抱歉地低下头。
「那还真是给你添麻烦了。我上班的地方就在不远处,可以的话从这里开始就让我来陪他吧」
「不不、那怎么可以。我没关系的。要是妨碍到先生的工作就不好了,我今天请假了,会一直在一起的」
「一直在一起……是吗」
应该是面对着桃花回答的,数马的背部却战栗了。不对、不是这样,忍不住想要想要高喊出来,数马咬紧了牙齿。
……哪里不对了?一边察觉着雪也的内心,一边抱桃花,这不就是事实吗。
说到底,明明没有跟雪也交往,却有一种被目击到出轨现场的愧疚感,这本身就很奇怪吧。
「那、虽然很抱歉,可以拜托你照顾数马吗?」
雪也叫了一辆刚好路过的的士,从钱包里拿出好几张万元钞,塞到了讶异的桃花手中。
「送完数马后,五十岚小姐也请坐车回家吧」
「诶、可是、我不能拿这么多钱……」
「既然是为了数马花费了贵重的时间,这些钱也是理所应当的」
雪也半强迫地让桃花收下纸币,将其推进的士里。告知司机目的地时,黑色眼睛瞥了一眼数马。
「……噫……」
不含任何表情……正因如此,才会袭上被沉淀至深处的黑色眼睛所吞噬的错觉,数马微微颤抖了。
由于的士停靠在雪也的公寓,结果还是被桃花知道了住在与自己不相符的家里。由于有司机在等,今天什么都没问就回去了,到了明天一定会各种追问的吧。
可是,数马没有换衣服就闷头思考的事情,既不是该怎么向桃花解释,也不是该怎么把告白当玩笑话,而是对回家的雪也该作何说明才好。
等回家后跟数马两人待在一起了,雪也肯定会逼问自己的。问自己为什么会跟桃花一起去旅馆。问自己是不是接受了桃花的告白。
这样的话该怎么回答才好呢。……要该怎么回答,那双沉淀的黑色眼睛才会变得跟平时一样,平稳又满含慈爱呢。
这是雪也第一次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不论何时……就连再会的那一天,雪也红色的嘴唇都是带着微笑的。
希望他能一直对自己微笑下去,而自己也很清楚,身为一个背叛者来说这是一个奢侈的愿望。本来的话,不管再怎么被他责骂,自己都没有立场去抱怨的。
可是,即便知道自己太自我中心,还是希望雪也能一直笑下去。对数马温柔,为数马做美味的食物,不管数马做什么都能被原谅。
过去的背叛、跟桃花的关系全都当成没发生过,只要考虑现在就够了——。
「……不管怎么说,都太自私了啊」
一边自嘲着,突然想到筱沢也许也是这样的吧。跟奥寺组的纠纷弄得疲惫不堪,一心想将一切都当成没发生过,所以才交出数马后连夜逃跑的吧。明明即使这样做,也不可能逃离一切的。
跟叛徒感同身受,还真是讽刺。躲过雪也跟奥寺组的搜寻,现在在哪里又在做什么呢。掩人耳目般隐藏着气息,是抱着什么想法生存下去的呢。
在冥思苦想期间,似乎打起了盹。在浅眠中所特有的不安定梦境中,登场的人物是筱沢。
在黑暗中,只浮现出筱沢拼命逃窜的模糊身影。最初还看不到追着筱沢的怪物在哪里,但数马很快就理解了。完全笼罩着梦境的黑暗,这才是在追筱沢的正体。
可是,筱沢没有停下逃跑的脚步。黑暗实在太大,没有注意到已经彻底被困住了。
就像是在嘲笑筱沢一样,黑暗弯曲绵延地盘成一团,捕获可怜的猎物。筱沢尖叫着想飞快逃跑,却被捉住脚跌倒了。不管怎么挣扎都是白费。已经逃不掉了。谁都无法从这个黑暗中——
「……数马、数马?」
「哈、……?」
本应被摇醒了的,但那个黑暗就近在身边,数马从沙发上跌了下去。按着脉搏猛烈跳动的心脏,抬起头看到雪也瞠大了双眼。
「……抱歉、看到你在打盹就想叫你起来,没想到反倒吓到你了」
「啊……、啊、没事……」
数马尴尬地移开视线。为什么会把雪也的黑色眼睛错看成是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暗空间呢,就连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窗外的天空已经被夕阳染成了橙色。还不到下午六点吧。果然是为了追究白天的事才那么早回来的吧。
「今天……、回来得真早呢」
虽然已经在脑内反复试验了该怎么做辩解,一旦正式上场了却只会抛出陈腐的问题。做好了觉悟,本以为会被质问自己是不是打算佯装不知的,但雪也的回答中却丝毫没有怒气,反倒是充满关怀的声音。
「因为担心数马就提早下班了。五十岚小姐说你在公司感到不适,发生什么事了?」
「诶……、啊、啊啊……」
好奇怪。为什么雪也还是跟以前一样呢。是打算听取事实,之后再追究自己吗。
就像是独自站在温吞的台风眼中,在奇妙的违和感下说出木下的事情后,雪也立刻走进厨房,接着很快就回来了。将散发出热气的茶杯放到愕然的数马面前。
「真是辛苦呢。那个叫做木下的同事的刁难,一旦过度了企业方面也是要被追究监督责任的。之后我会提出要求,让他们诚实对应」
「……那个、这个是……?」
「是用今天早上刚摘的香草泡出来的茶。因为是新鲜香草,比以往的口感都要清爽,还能改善心情。喝下这个后睡一下比较好。没有换衣服就睡在那种地方,是会做噩梦的」
「雪也……」
「我会做好晚饭的,等数马起来后立刻就能吃了。还有一整只鸡,就做参鸡汤吧。等数马起来,刚好就能吃了……」
「……雪也!」
这比以往更温柔的体恤方式,对现在的数马来说,就像是在用含刺的真棉慢慢地绞紧脖子一样,立刻就受不了了。已婚的友人曾说过,被妻子得知自己去了夜总会时,比起怒吼,平和地逼问自己的方式更令人难堪,指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怎么了?数马?」
即使数马突然大喊起来,雪也依旧是莞尔一笑。换成是被纠纷所击垮的委托人,会觉得这满含慈悲的美丽笑容就像是在黑暗中的光芒一样,忍不住想要落泪的吧。如果是雪也的女性粉丝……就算是男性,也肯定会被俘获的。而像是被冰冷的手紧紧揪住心脏——会跌落至这种心境的,一定只有数马一个人。
……难道说自己犯了什么无可挽回的错误了吗……
不知为何,回想起了在梦中被不明正体的怪物追得四处逃窜的筱沢的身影。想要将筱沢吞噬进去的深邃黑夜,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