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是不是没有死?”姜惜之问。
她只想知道孩子,哪怕监狱里发生的一切都一笔勾销作为代价。
在这个节骨眼上,监狱长瞒不下去了,也不太想瞒着,看着这么多人在,也知道他逃不脱干系,叹了口气:“孩子当时就算有呼吸也被送出去了,就放在外头,可能被领养了,也可能被野狼叼走了,不知下落。”
闻声,姜惜之很震惊,又很痛恨,挤压已久的情绪上头,她根本就无法理智,冲上去,有激动的喊:“为什么要把他送走,他才刚出生,他有我,谁允许你这么做的,我是孩子的妈妈,你们怎么可以这么狠心,究竟是为什么!”
她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这么狠心。
但她还没挨到监狱长,已经被拦住了。
慕南舟抓住她的手,不让她靠近那边:“冷静一点,姜惜之。”
姜惜之挣扎着,甩开他,无法言喻的悲伤:“怎么冷静,我冷静不了,那是我的孩子,要是星河被这样对待,你能冷静吗?”
慕南舟脸色惨白,疼得拧着眉,捂着裂开的伤口:“忍不了,但过去这么久,没有挽回的余地,你太激动,伤害的是你自己,会有人解决。”
姜惜之心神俱疲,燃起的希望,又再次熄灭,她搞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要丢掉我的孩子?”
她没有伤害他们,他们却一次次的伤害她。
在监狱里,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孩子是她的希望,却又让她陷入绝望。
监狱长已经走上了犯罪。
事情败露,罪证也落在了他的头上。
“姜小姐。”监狱长手被拷上的手铐,之后会要坐牢,那隐藏是事情,他也没想在隐瞒:“是我一时贪心,收了别人的钱,干的蠢事,我不知道你和对方有什么仇恨,一切都是他们让我这么做的,只要把这个事情办妥,我能得到一笔钱,这笔钱能送我的孩子出国留学!”
姜惜之不可置信看着监狱长,心很凉。
在他的孩子面前,他是个慈父。
在别人面前,他却是个凶手。
姜惜之看遍了残酷,感受到了冷漠,浑身冰冷,声音颤抖的问:“你的孩子是孩子,难道我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吗?为了你孩子的前程,毁掉了我的孩子,良心上能安稳吗?这笔钱拿得踏实吗?将来要是你的孩子工作了,或者在学校,知道这笔钱靠踩着别人得来的,就不会羞愧吗?”
她从来不需要他们的善良。
但是不要做伤害别人的事啊。
为什么他们可以这么残忍,毁掉了别人。
监狱长无言以对,毕竟过去五年,物是人非,想要弥补也不可能了:“对不起,姜小姐,当时,我没得选择。”
他只是一个监狱长而已。
职位上有点盼头,可是金钱上面并没有。
来钱快的方式,只有这种,他毫不犹豫的做了。
姜惜之看着他,摇摇头:“你不是想和我说对不起,而是败露了,不得不说对不起,如果你有良知,今天的事不会发生,你的忏悔没有用,我不接受!”
监狱长还是会觉得羞愧,低头等待着发落。
“也许还活着呢?”霍肆道:“并没有看到他的尸体,也说了,也可能被人捡走了,还是要有希望。”
姜惜之回头看向霍肆,迷茫,又无措。.
被捡走了?
孩子如果活着,现在又在哪里。
她该怎么找到他。
她已经迷茫了,搞不清楚状况了,就像是一个迷宫,走不出去。
她想要找的东西,也没有找到。
“问完了吗?问完了,我就要把人带走了。”
郝晨走了过来,穿着制服,戴着帽子,一脸的正气。
受贿这个事,本来就是大忌。
这个监狱长还贪了不少,枪毙的可能性很大。
监狱长只不过是个棋子,落在这里的棋子,关于他背后指使的那个人,见他这个样子,也不知情。
慕南舟只问:“你们联系多久了?”
监狱长回答:“姜小姐被送进监狱,开始联系的。”
慕南舟看向姜惜之,拧着眉。
姜惜之牵扯了进来。
为什么他们要对姜惜之下狠手?
如果是一伙人,想要他的命,又想让姜惜之痛不欲生,那是什么原因?
他有仇人可以理解。
但姜惜之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又有几个仇人?
就算姜天明的仇人,也应该在他死了之后,一切都恢复平静了。
还要来对付姜惜之,起因何处?
还是说姜惜之与他绑定在一起的?
慕南舟突然不知道这是姜惜之的幸运还是不幸,如果这一伙人真的想要对付姜惜之,那还会有下次。
“平时靠什么联系?”
“电话,除了有事交代,不会联系,每次电话给我,都会换不同的手机卡。”
“上次是什么时候?”
“一周前。”
慕南舟的眸色又变得十分深沉,可能那个开枪的狱警线索更多一点:“把他带走吧,没什么用处了!”
郝晨朝他的手下使了个眼神,又看向受伤了的慕南舟:“南舟,看你伤得不轻,要不要去医院?”
“死不了,我的身体我清楚。”慕南舟脸色惨白,却一直强撑着。
他现在就能休息,那要是有什么线索就不能及时通知他。
比起自己的身体,他更想要个结果。
况且,伤得不是要害。
郝晨道:“行,如果还有什么事,你再来警局,我把人先带走了。”
“嗯。”
人一走,似乎又变得很安静了。
监狱还是不会有什么变化,迎接的只是下一个监狱长的到来。
姜惜之陷入沉寂中,她也想孩子活着,只是不知道他在何方,又该从哪里找起。
她能知道的,就是五年前孩子被放在监狱外面了。
如果有好心人捡到她那可怜的孩子,还能养大成人。
姜惜之失魂落魄,犹如没有感情的机器,在监狱长被带走后,她也跟着出来了。
双眸无神,面色惨白,直视着前方,又缓慢的走出监狱。
她看着监狱门口,也许当初就放在这里。
看到路过的计程车停下来,姜惜之望了过去,连忙跑过去,问道:“师傅开计程车几年了,时常路过这里吗?五年前也在这一条路吗?那你看到我的孩子了吗?放在门口的婴儿!”
司机刚停车,就看到一个人影拦在他面前,嘴里一直说个不停。
看着眼前的女人,像是疯了一样,司机摁了嗯喇叭:“你在说什么?我跑这条路,可没看到什么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