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川从露台走了出来,舞池中刚好换了一支舒缓的曲子,前来参加宴会的男男女.女纷纷步入了舞池。
萧鹤川对这样的舞会向来没什么兴趣,他刚要离开,却见一女子穿着玫红色的曳地长裙,露出白皙柔润的肩头,她唇角含笑,举手投足间满是说不出的妩媚,向着他走了过来。
“九爷,能否共舞一曲?”那女子呵气如兰,一双眼波流转,笑盈盈的看着萧鹤川。
“抱歉,夫人,萧某还有事在身。”萧鹤川十分客气,见此女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应当已是成了婚的。
“喊什么夫人,”徐令颖嫣然一笑,“我现在单身。”
萧鹤川微微一笑,仍是说了声,“失陪。”
徐令颖也不坚持,她只是莞尔,与萧鹤川道,“九爷,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萧鹤川也没理会,只微微颔首,离开了舞池。
回了旅店,萧鹤川挂了一个电话回金城。
“喂?老舅!”良久,电话那端终于传来了岳明浩的声音。
萧鹤川皱了皱眉,“别耽误功夫,快把电话给幼卿。”
话筒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岳明浩将话筒拿给幼卿,有些含糊不清的开口,“小舅妈,给。”
“九叔。”终于,电话里传来了他一心牵挂着人的声音。
“卿卿,你怎么样?”萧鹤川只觉得自己的心攥紧了。
“你不要担心,我一切都很好,”幼卿的声音柔和,如水般将他的心润着。
“我会尽快赶回金城,有事你不要强撑,只管让岳明浩去帮你做。”萧鹤川叮嘱。
幼卿答应着,她吸了吸鼻子,很轻声的问了句,“九叔,你都还好吗?”
“我都好。”萧鹤川声音低沉。
“你身体还好吗?大表哥说你为了军需的事又去金陵了,军饷很难筹,是吗?”幼卿很担心。
“别听他瞎说,”萧鹤川安慰着她,“你身体才刚好,不要读书太晚。”
说完,萧鹤川默了默,吐出了三个字,“我想你。”
“我也是。”幼卿的鼻子酸了。
“行了老舅,我要带小舅妈回去了。”一旁的岳明浩看了一眼钟,在一旁嚷嚷。
“挂电话吧。”萧鹤川声音温和,与幼卿言道。
幼卿应了一声,轻轻地挂了电话。
萧鹤川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良久才将话筒搁下。
前线指挥部。
“大少爷,再过不久就是老太太的生日了,您要不要回南池一趟?”副官毕恭毕敬的站在赫连冲身后,小心翼翼的开口。
赫连冲摇了摇头,“松阳关这么久还没打下来,我回家也没脸面,我不回去,你给我准备一份贺礼,送回去得了。”
“是,大少爷。”副官刚应了一声,就见秘书匆匆赶了过来,靠近赫连冲说了几句话来。
赫连冲闻言顿时大怒,“他妈的这条老狐狸,刚和老头子称兄道弟,转头又去支持萧家,他是要当墙头草不成?”
“大少爷,这次据说是萧鹤川亲自动身前往金陵,他在金陵一住就是好些天,谁也不知道他和吴部长究竟说了些什么。”
赫连冲在屋里迈着步子,他的眉心紧锁,慢慢的说了句,“萧鹤川这个人不好对付,有他在,松阳关不好打。”
“要不咱们再和大帅要些兵力……”
赫连冲摇了摇头,“家里的主要兵力还要堤防着北江,我去开口也不过是自取其辱,”说到这赫连冲顿了顿,自嘲道,“谁不知道父亲表面上向着我,实际上还不是最疼老五。我这姨娘养的,在他心里哪有嫡子重要。”
“若是能让萧家内讧……”秘书沉吟着开口。
“他们兄弟俩一母同胞,内讧个鬼。”赫连冲十分烦躁的摇了摇头。
“大少爷,军需一直是他们家的短板,他们家没钱,没钱拿什么打仗?若是能想法子掐断他们家的财源,拿下松阳关便是易如反掌。”
“不错,萧家之前一直想和秦家联姻,来得到财务司的支持。”
“那萧鹤川怎么不愿意,他没看上秦小姐?”赫连冲有些纳闷。
“不晓得,那秦小姐长得也不赖,应当也不至于瞧不上。”
“那是为什么?”赫连冲思索了片刻,道,“罢了,你们也别愣着,快点想想法子,把萧鹤川支走,总之要让他没功夫再来松阳。”
“让萧家把他逐出去,他再无法插手松阳关的事。”有低沉的男声传来,赫连冲循声看去,就见一道颀长儒雅的身影走了进来。
“世开兄?”看见来人,赫连冲先是一怔,继而唇角露出了笑容,起身向着易世开迎了过去。
金城,洋人开的西餐厅中。
易雪澄拉着幼卿的手,两人进来时徐令颖已是到了。
“妈妈!”易雪澄甜甜的喊了一声,徐令颖看见女儿,眼中有柔情之色闪过,她站起身伸出胳膊环住了易雪澄,温声道,“我的乖宝。”
“妈妈,”易雪澄和母亲亲热片刻,而后指着幼卿道,“你瞧,这就是我上次和你说的,我的好朋友幼卿!”
徐令颖的目光向着幼卿看去,幼卿很礼貌的与她问好。
徐令颖笑了,“你们这两个小丫头嫩的跟花骨朵似的,都把我催老了。幼卿啊,你就喊我令姨吧。”
“是,令姨。”幼卿唤了一声。
“都快坐吧,我随便点了些吃的,也不晓得你们喜不喜欢。”徐令颖微笑着招呼两人坐下,她亲自为女儿布好餐具,眼眸却是向着幼卿看去,瞧着幼卿乖巧白净的小模样,徐令颖莞尔道,“那个老东西,还打你的主意,真是不要脸。”
听着徐令颖的话,幼卿顿时有些尴尬,只觉得说话不是,不说话也不是。
“妈,你别说这些,”易雪澄看了眼幼卿,小声和母亲嘀咕道。
“好,妈不说,妈都听我的乖宝的。”徐令颖眼中满是慈爱之色,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
幼卿轻轻舒了口气,待侍者送来了前菜,幼卿刚要拿起刀叉,就听一旁的易雪澄发出了惊呼,“爸爸,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