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模糊

太子才要说话,被魏芳凝拦住。

魏芳凝问:

“五公子怎么就认定了,这屋里有人死了?”

施璋哼说:

“刚丫头跑出去的时候喊的,谁不知道?”

倒也有几分急智。

外面又传来一阵的骚乱声,韦太夫人由着何夫人扶着,进到屋里来。

而韦太夫人之所以比别人来得晚,则是因为在外面,寻了一圈的褚瑜,却没寻着。

魏芳凝扯了扯嘴角,没再出言。

韦太夫人和着何夫人冲进屋里,假意地喊:

“芳凝,你怎么这样一身衣服在这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不等魏芳凝回答,便就扑到了床前。

魏芳凝和着太子往边上让了让,韦太夫人与何夫人也能好好的表演。

张姨奶奶的脸上盖着魏芳凝的手绢。

韦太夫人想伸手去摸,魏芳凝强忍着没将韦太夫人一把推开。

只是整个人都僵硬着,极力的忍着。

太子在魏芳凝耳边说:

“你不用怕,她会更惨。”

施璋的眼睛不自觉得,就又眯了眯。

而韦太夫人在弄开张姨奶奶蒙着的手绢后,顿时就像惊着了似的,大叫了声:

“天啊,张姨奶奶,怎么会是张姨奶奶?”

魏芳凝觉得,韦太夫人不去戏园子里登台,还真是可惜了。

韦太夫人喊完之后,一脸害怕地指着魏芳凝说:

“是你,肯定是你。天啊,自打你知道了她才是你母亲的生母之后,你就一直怕身份被拆穿了,耽误了你议亲,千方百计的想要害死她。你太狠了,到底有没有良心?”

魏芳凝没有理会专太夫人。冷着脸,重又到床沿边上。

倒是将韦太夫人与何夫人吓得,连连倒退。

魏芳凝有些轻视地乜斜了两人一眼,将掉落的手绢拣了起来,轻轻地,重又覆到张姨奶奶的脸上。

对着张姨奶奶,魏芳凝低声说:

“外祖母若是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外孙女手刃仇人,以慰外祖母的在天之灵。”

像是一个誓言。

又像是一个诅咒。

韦太夫人吓得,一个踉跄坐到了地上。

这时候,外面有人喊说:

“太后娘娘驾到,皇帝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安太妃娘娘驾到。”

里里外外的人,全部跪下,祷祝呼福:

“祝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祝吾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太妃娘娘万福。”

打园门外面,就见乾武帝和着许染衣,搀着梁太后。

而皇后则搀扶着安太妃进来。

许染衣的脸上,尽是得意之情。

很奇怪的,今天的宫宴,无上长公主没来。

梁太后一惯地高高在上,语气也是冷冰冰地说:

“都免礼吧。”

太监闻言,赶忙喊了声:

“免礼。”

太后等人,自不会进到出事那屋。

早有太监将园子的正厅收拾了出来,梁太后居中坐了。

下首便就是安太妃,然后才是乾武帝和梁皇后。

逸亲王,琏亲王还有王妃。

太子拉着魏芳凝,施璋紧抿着唇,不知道跟着谁生气。黑着脸也跟了过去。

还有万宝公主等,今天宴请入宫的,还有皇家人,几乎全都到了这里。

梁太后瞅了眼乾武帝说:

“皇上解决吧,我老婆子就看着。”

说完,瞅了眼安太妃,说:

“怎么久不出来的太妃娘娘,知道今天有事?要不然,宫里有什么热闹,你这老婆子,不都是不肯出现?我这老婆子现在想见你一面,都难啊。咱们上回见面,哀家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对于像梁太后这样的人来说,死个把人,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安太妃笑说:

“我以为太后姐姐定是不喜欢见我的,先帝也去了,也没人给我撑腰。所以,还是离太后姐姐远着些,省得碍了太后姐姐的眼。”

这话似是打趣,又像挖苦,又像事实。

安太妃的容貌,真的与沈太夫人有七分像。

而性子,也颇为像。

出身更不用说,安家比不上梁家和沈家,却也是武将之家。

安太妃的弟弟安云响,与沈建宾两个,任职于兵部。

所以,安太妃却也并不是真的怕梁太后。

最起码现阶段,梁太后、逸亲王与梁家,都想要拉拢安家。

太后与安太妃两个,在哪儿你来我往的,飞着小软刀子。

乾武帝问跟前的大总管陈忠:

“到底怎么回事?”

陈忠进园子之后,第一时间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见乾武帝问,陈忠连忙回说:

“回圣上话,园子里刚有个婆子去了。文昌侯府上的太夫人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说是文昌侯爷的一个妾。十分奇怪。正好刑部的大人在,在那屋里看呢。”

看了眼魏芳凝,陈忠没有继续说。

魏芳凝一直没有出声。

而太子也并没有动作。

韦太夫人认了张姨奶奶是文昌侯的妾。

那么妾是如何进到宫里的?

乾武帝淡淡地说:

“朕记得,文昌侯今天也来了吧?让他也认认去吧。”

陈忠称“是”。

躬着身子退下去,于人堆儿里将恨不得隐起来的文昌侯寻了出来。

文昌侯是个敢想不敢做的。

此时,亦不想出头。

才将韦太夫人跟何夫人给送了出去。

陈忠对着文昌侯一抱拳,笑说:

“侯爷请吧。”

对于褚燕卓、褚伯玉,陈忠认得。

却懒得搭理。

文昌侯没地儿躲,只得跟着陈忠进到了出事的屋里。

刑部的人,还有北衙禁军的首领,皇城内宫治安大太监,全都在。

韦太夫人与何夫人已经被安排出到了外屋。

原园子里的人,也全数都缉拿了。

只没将魏芳凝给锁起来。

因为还没开始审案。

文昌侯进到屋里,先瞅了眼韦太夫人。

那畏畏缩缩的样,韦太夫人眼里闪过一丝轻视。

进到内屋,张姨奶奶就躺在了迎门的床上。

如同睡着了一般。

其实,文昌侯几乎已经记不起,张姨奶奶长什么样了。

不过是个妾罢了。

张姨奶奶又是个贤静的性子,平日里又不出头。

文昌侯也就恍惚记得,他似是曾经有过这么个妾。

去睡过她两回而已。

现在回想起来,也都是模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