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推卸

上辈子不单皇后派下嬷嬷来,梁太后也派下两个嬷嬷来。

梁太后派来的两嬷嬷,根本就想折磨死她。

只不过……

魏芳凝瞅了眼她祖母,笑了。

上辈子她都没怕过,别说这一回来。

梁太后再敢派那两个嬷嬷来,不用她祖母出手,看她怎么将那两个老东西弄死。

瞅着沉稳的魏芳凝,陈忠不觉得暗自点了点头。

心下觉得,太子还是挺有眼光的。

女人不能只看长相。

娇滴滴的,进了宫,用不了三天,连骨着都不剩了。

瞧瞧眼前的魏大姑娘,简直就是宠辱不惊。

但陈忠转而就释然了。

沈太夫人的嫡亲孙女儿,能差了?

陈忠摇了摇头,又叮嘱了些话,便就告辞出去。

沈太夫人自是让人包了个荷包。

待到陈忠从承平伯府出来,打开时,却是一小袋金豆子。

陈忠一点儿意外没有的笑了。

沈太夫人打赏,还是如此大方?

然而,陈忠走了之后,承平伯府立马就炸了。

尤其是老承平伯,看向魏芳凝的眼神,可就不是看孙女儿了。

那简直就是光宗耀祖的资本。

坐到南正厅的正中大椅子上,瞅着眼皮子底下的一众儿孙。

承平伯不得不承认,还就沈太夫人为他生的嫡子一门,还能放眼看。

果然古人说得好,娶妻看门第出身。

看家风人品。

承平伯恍惚之间,似是看到了多年前,他将沈太夫人从正南门迎娶进来,就是在这里拜的堂。

对着红衣似火的沈太夫人,他也曾经激动过。

当红盖头落下时,他也曾经惊艳过。

也曾想过夫妻和美。

一转眼,几十年便就过去了。

现在看起来,好像那些个纷纷扰扰,其实也不大重要了。

承平伯正自感慨。

却不想沈太夫人一见承平伯,心里的厌烦忍也不忍不住。

沈太夫人冷冷地说:

“伯爷不好请,既然来了,就将老大家的事,好好解决一下。”

承平伯没去无上长公主府,所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沈太夫人的态度,将承平伯的所有旖旎心思全打没了。

就是这样,沈太夫人大概就从没有正眼看过他。

承平伯立时沉下脸来。

沈太夫人冷哼,全不将承平伯的生气,放在心上,说:

“如果你想芳凝与太子的婚事不成,你尽管别管。”

这简直就是承平伯的死穴。

说完,沈太夫人冲魏芳凝招手。

魏芳凝乖巧地站到了沈太夫人身边。

三房已经听魏昭将事情说了,魏远志褚瑜脸上,也多有愤慨。

只不过,一想到入宫,褚瑜多少有些不乐意。

总觉得一入宫门深似海。

外面瞅着风光,但内里谁又能知道?

承平伯厉声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大家的,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就不能消停些?”

魏远安跪下,却是将事情全数往许氏身上推。

承平伯便就跟先前的魏远安一样,说是让喊了许家人来,说是要休了许氏。

沈太夫人冷笑,说:

“俗话说得好,一件事在一再二不再三。他们几次三番地来害芳凝,伯爷,若是你敢让许氏一个人顶,我老婆子就敢去闹金銮殿。看到时候谁丢脸。”

魏远安跪到沈太夫人跟前说:

“求母亲明鉴,这实是许氏自己闹的。儿子真的并不知道。”

沈太夫人低着头,声音深沉地说:

“伯爷,这些都是你儿子,我现在就只冲着你说。这事我查,还是你查?”

魏远志、褚瑜还有魏昭立时跪到了地上。

魏芳凝连忙也陪着父母跪下。

魏远志坚定地说:

“儿子求辞世子之位,并求父亲分家。儿子想带着妻子、女出去过。儿子不孝,但两相不能求全,为了妻子、女的安全,求父亲体谅。”

承平伯怒斥说:

“你是嫡子,胡说什么?”

魏远志说:

“父亲并不缺儿子,只当没生过儿子吧。若是没有儿子,承平伯府不也照样?儿子连女儿的安危都保护不了,又何谈光大家业?实不敢承担大任。求父亲再择贤能者继之。”

其余几房连忙也都跪下,说:

“今日之事,伯爷就是不给芳凝交待,只怕也要向全京城的人交待。请伯爷三思啊,不行就分家吧,大哥他们,实是太过份了。”

先前他们就已经吵着分家,现在知道魏芳凝要成太子妃。

更是极力地站到了三房这一边。

正南厅正吵得承平伯头疼,外面传来一阵的哭声。

一名看起来六十岁上下的老婆子进了来。

一身锦服,表示着她身份上的不一般。

却是魏远安的生母,周姨奶奶。

周姨奶奶衣服虽然穿得好,但却是披头散发地进来,扑跪到了沈太夫人脚下,说:

“太夫人,太夫人,奴婢知道当年是奴婢的错,奴婢不应该爬上伯爷的床,又偷偷地给伯爷生下孩子。奴婢知道太夫人恨了奴婢这么多年。可是大老爷终是伯爷的儿子,太夫人就非容不下他吗?”

沈太夫人拿起手边的茶碗子,就去砸承平伯。

幸好承平伯身边的丫头挡了一下,便仍是婆了承平伯一头一脸的水。

沈太夫人骂说:

“若是管不好你的东西,我就帮你管。”

承平伯也是生气啊。

谁将周姨奶奶弄过来的?

周姨奶奶哭说:

“一切都是奴婢的错,若是太夫人咽不下当年那口气,奴婢愿意去死,只求太夫人别赶大老爷他们走。”

沈太夫人笑,极是痛快地说:

“好啊,那你去死。”

周姨奶奶自是知道沈太夫人的脾气。

但她俩个也算是多年不见了。

却没想到,沈太夫人却仍是这样的硬气。

周姨奶奶忍不住说:

“先帝已经去了,你……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女儿是逸亲王侧妃。”

魏芳凝很是时候的站了起来,冲着周姨奶奶微一行礼,说:

“我祖母是承平伯府的太夫人,要处置个妾,还用得着先帝?敢问这位姨奶奶什么意思?难不成我祖母与先帝,有何不可告人的事情?”

承平伯再怎么窝囊老实,景元帝也是他心头上的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