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赵氏说:
“你别管听谁说的,到底有这回事没有?”
吴妈倒也没有瞒着,说:
“是在马棚呢,不过你放心,大姑娘也不想出人命,已经着人给看伤了。不过伤好了,也要跟着许公子一起铲马粪,没跑的。”
吴赵氏说:
“你能不能在你们姑娘哪儿给求个情?小世子哪儿受过这份罪……”
没等吴赵氏将话说完,吴妈冷冷地说:
“嫂子这是想我死吗?现在是什么时候?别说为小世子求情,就是提,我现在都不敢提呢。”
吴妈又说:
“好了,我出来也有一会儿了,你着小丫头给我递消息的事,我们姑娘弄不好已经知道了。若我回去晚了,又该疑心我与文昌侯府上,藕断丝连。”
吴赵氏一见,自己今天看来真要无功而返,颇有些不服气,说:
“可是……”
吴妈已经站起身来,说:
“没有可是,我与嫂子说的事,嫂子回去和太夫人说。若真想知道大姑娘的事,就想个法子,将我弄回去吧。承平伯府,我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话说到这份上,吴赵氏也没有办法,只得答应与韦太夫人说,并放吴妈走。
而吴妈走后,魏芳凝并没有闲着。
将绿竹喊来,问了昨儿晚上,她祖父承平伯与文昌侯去的勾栏院,几时回来的。
绿竹打听了一早上,这个知然知道,说:
“据奴婢打听,伯爷到了后半夜,醉醺醺地才被人架着送了回来。今儿睡到现在,还没醒呢。”
魏芳凝笑了。
到底也是快七十的人了,身体各方面都不行了。
不过,她祖父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
之所以没有动作,肯定是在等着文昌侯许的诺兑现呢。
看重利益的人,就是醉死,也还记得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魏芳凝吩咐绿竹:
“你着人看着蓬莱仙境还有后门,昨儿伯爷喝醉了,没有机会吩咐,一会儿醒了,准是要让人去后门上知会一声的。”
知会一声,文昌侯送东西来,直接放行,别拦着。
魏芳凝冷笑。
却没说出口。
她被她祖父卖了个什么价,上辈子,魏芳凝就已经知道了。
这辈子定也不会太差了。
魏芳凝又让绿竹去找宁妈,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通。
听得绿竹,脸上表情比吴妈还要精彩。
绿竹说:
“不会把伯爷吓死吧?”
魏芳凝哼:
“让你去你就去,吓死也是我的事。”
绿竹出去。
魏芳凝吩咐红芍和紫菊,将她的头发解了开,披头散发的。
然后又换了身素色的衣服穿上。
将脸上的妆也去了。
红芍、紫菊不知道魏芳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敢问,只得依着魏芳凝的吩咐做事。
待魏芳凝收拾好,这要是换成夜里,整个女鬼一般。
在镜子前照了会儿,魏芳凝很满意。
竟然还将两手伸直,像僵尸一般,跳了几个逗趣。
红芍几个都快哭了。
魏芳凝瞅着自己花枝一样的丫头,突然觉得有些不满意了。
这也忒单薄了些。
一会儿去蓬莱仙境,承平伯的人根本就顶不住。
想了想,魏芳凝吩咐说:
“将守门的常妈、郑妈喊进来,我有话吩咐她俩个。”
百花园里的人,以前全是沈太夫人安排的,自然全是十分信得过的。
而常妈、郑妈两个,虽然模样不丑,但身材壮实。
毕竟以前都在边关上住着。
丈夫以前是沈家军里的,后来受了伤,不能继续在前线了。
沈家将她们的夫君给了沈太夫人。
她们自然也是跟着,在承平伯府上行事。
常妈和郑妈两个进来,给魏芳凝行礼。
魏芳凝连忙亲自将她俩个扶了起来,笑说:
“两位坐,我请你俩个进来,是有事想要两位妈妈帮忙。”
红芍和紫菊搬了绣墩,并倒了茶水果点来。
常妈和郑妈两个坐下,说:
“有用得着老奴的,姑娘尽管吩咐,不用客气。太夫人让老奴来侍候姑娘,老奴自是全心全力的侍候着,定不敢偷懒。”
魏芳凝也就不再客气,说:
“一会儿伯爷让人来请我过去,常妈、郑妈也承着我去。”
然后又是这么那么的一番吩咐。
到底常妈郑妈经过风浪,不似先前的绿竹,还有现在边上的红芍几个,听了之后,面带惊惧。
常妈和郑妈两个,十分淡定地说:
“老奴别的没有,力气倒是使不完。我们男人,都打不过我俩个呢。”
此时屋里的人……
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光荣的吧?
拿出来显摆,真的好么!?
魏芳凝安排完之后,绿竹也回了来。
她带回一个消息。
承平伯大概是昨晚上喝得有些多,一直没有醒。
还是文昌侯的东西,先到了后门上。
然后着人去给承平伯送信,将承平伯给喊醒了。
承平伯自然是吩咐着,让将东西搬进了他的蓬莱仙境。
魏芳凝让红芍拿了一丸药给她,攥在手心里。
很快的,承平伯便就派了人来,请魏芳凝过去。
承平伯近身侍候的,全是美女。
全不能过二十。
看着被承平伯派过来,请她的人,魏芳凝微叹。
十八九岁,花儿一样的年纪。
真真是作孽啊。
虽然是她祖父的人,魏芳凝也恨不起来,反倒是十分同情她。
所以很是和蔼地与她祖父派来,名叫柔柔的姑娘说话。
也没有为难柔柔,带着常妈、郑妈,还有红芍、紫菊过去了。
柔柔松了口气。
她来之前,承平伯特意叮嘱她,看住了,别让魏芳凝去给沈太夫人送信。
柔柔都快哭了。
她能管得住?
虽然承平伯也让她带了人过来,将百花园门口给守住了。
但魏芳凝要真派人去,承平伯的人也管不了。
在承平伯府的后院,谁不知道沈太夫人,可是连承平伯都敢揍的。
蓬莱仙境里,魏芳凝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几年没有进来过了。
她的祖父承平伯,自是也难得见上一面。
人都说酒色是刮骨毒药。
承平伯六十七了,人看起来也颇为老态。
但却也是个长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