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得意

因为出来没带手板子,便就拿刀柄当成了手板子用。

打得更疼。

所以许踪才会如此惨叫连连。

左右两边的牙,已然是一颗都不剩。

就是不死,自此之后,也提前过上七老八十的喝粥生活。

侍卫停了手,放开许踪。

许踪便就倒到了地上。

裤裆上一片水印。

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

一月手在鼻前来回的扇,嘴上大声嚷嚷着:

“好臭,好臭。”

而许踪从嘴上,吐出十多颗牙来。

除了门牙,这是没一颗长着的。

以前许踪仗着他娘总在长公主府上走动,没少干仗势欺人的事。

现在被人欺,果然是报应不爽。

但他自己却不觉得。

只觉得太子问都没有问他一声,便就让人将他打成这样。

太过份了!

太不讲理了!

这么臭,怎么弄到屋去?

一月只得让侍卫提着许踪,在文昌侯府上寻池塘,将他丢进去洗一洗。

侍卫总不能给他洗澡。

快十月,天气虽然还不冷。

但水却凉了。

侍卫也不管,直接将许踪往里一扔:

“给老子洗干净了,让太子爷闻着一点儿臭味,仔细你的腿。”

许踪此时也明白过来,太子弄死他,不啻弄死一只狗。

这下算是彻底老实了。

真个就在水里,将裤子脱了,在池子里洗了个干净。

他上岸上来,问侍卫想要件干的衣服。

侍卫冷笑:

“老子是保护太子爷,给你准备衣服的?”

好在韦太夫人跟前那个何婆子过来,拿了身衣服,颤巍巍地走上前问:

“老奴这儿有衣服,不知道可否给许公子换上?”

这也不能怪她怕啊。

太子这一会儿,话都没说几句,就已经打了两个人了。

何婆子自认为,她可比不得褚伯玉和许踪啊。

打杀了她,还不跟捏死只蚂蚁似的。

侍卫点了点头。

总不能让许踪光着身子去见太子,衣服就是不浸水,也不能穿。

何婆子哆嗦着身子,也顾不得羞了,亲自将衣服递了过去。

她可不敢使唤太子的侍卫。

一丝不挂的许踪,背个身,将重要部位躲开了,将衣服接到手里,胡乱地往身上套。

然后心上,不期然地想到了一月的那句话来。

什么叫“着情再决定一要不要打死?”

而南厅上,虽然魏远志亲自去报官了。

许家人的气焰被打压了下来。

但文昌侯等人,还是挺看好花嬷嬷的。

毕竟无上公主,在京上风光多年,老虎倒了余威还在呢。

更别说梁太后的娘家兄弟,控制着南北二衙。

只要不失宠于梁太后,只要梁家在,无上长公主就一直能风光着。

所以,花嬷嬷一直未将太子放在眼里。

瞅着外面客人未散,花嬷嬷不再理会许踪和许家夫妻二人,反而对太子说道:

“太子爷,老奴说句话,左右文昌侯府上,今儿的喜宴是办不下去了,不若让文昌侯和世子爷,将客人散了吧。也省得让人看热闹。”

见太子终是让人停了手,并不认为这是魏芳凝说的那番话起了做用。

她认为太子之所以会让人打许踪,不过是想找些脸面回来。

到底还是退让着无上长公主,才寻了台阶下来,让侍卫停了手的。

所以,瞬时便就又洋洋自得起来。

魏芳凝瞅着花嬷嬷,要是有翅膀,都要忽扇着“咯咯”叫,像只求偶的山鸡。

虽然一月、二月嫌花嬷嬷无礼,很想上前,给花嬷嬷一顿嘴巴子。

但他俩个也知道,这个花嬷嬷轻易打不得。

也只得咬着牙忍着。

可是魏芳凝却不乐意让客人们走。

她还想指着这些个客人,将文昌侯家里人的嘴脸,大肆宣扬呢。

走了,给谁瞧热闹去?

魏芳凝笑道:

“请客离开,多失礼啊?再说了,我听说县官审案,也都让乡邻观审。今儿多好的机会?文昌侯家里客人盈门,不正好观审?万一冤枉了文昌侯一家,大家伙儿也有个见证不是?怎么,总不会嬷嬷怕仗势欺人,被人瞧了去吧?”

花嬷嬷现在,也是知道魏芳凝嘴利害,只是冷哼道:

“魏姑娘也别得意,洗不洗脱与人私奔的坏名声我不知道。但我却知道,过了今天,魏姑娘的名声只怕更坏了。”

魏芳凝早就不在乎了,而且也一早就想到了。

可以说,花嬷嬷来了,也没说出什么新鲜词了。

魏芳凝笑了:

“谢嬷嬷关心,芳凝真是感激呢。”

花嬷嬷气结,谁关心她了?自作多情!

自觉说不过魏芳凝,花嬷嬷转头继续问太子:

“太子爷真想当着众人的面前闹,成为京上人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太子也笑了。

诗曰:回眸一笑百媚生。

太子没有回眸,却已经生了百媚。

这一笑,外面来赴宴的小姑娘,已经开始闪神魂飞了。

饶是魏芳凝上辈子看了十来年,也不由得有些心波微动。

果然美人倾城。

花嬷嬷年岁大,也有些看直了眼。

然后非常的理解,许染衣为何口口声声非太子不嫁。

太子却不管这些,先给魏芳凝飞了个媚眼,才对花嬷嬷说道:

“孤真是不明白,本就是褚家、许家和魏家的事,嬷嬷为何非要往皇姑和孤身上引?此为何意啊?”

花嬷嬷面上微沉道:

“太子爷忘了,驸马姓许了?”

太子也沉了脸,说:

“果然亲的话,就不是嬷嬷来了。嬷嬷不用多说,还是等京城令好了。这里也不是无上长公主府,嬷嬷还是休息下的好。”

花嬷嬷本来是想趁着京城令来之前,将其中的厉害关系说了。

劝太子即使不离开,也最好作壁上观。

可太子偏油盐不进。

花嬷嬷有股满身力量使不上的感觉。

瞅着魏芳凝,花嬷嬷心下有了计较。

她来时,自是带了小丫头过来。

此时倒是派上了用场。

许染衣可是非常的想见太子。

只不过太子似乎对许染衣不太喜欢,总是寻了这样那样的借口,躲着许染衣。

花嬷嬷心想,看许染衣来了,太子还能这样向着魏芳凝不。

她就不信,太子有这个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