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三五章 怀疑(六千大章酬Q阅书友君的万币打赏)

“师父,敖海,这是怎么回事?”

余求匆匆赶到观云台,果然,师父木老道和师弟敖海都在。

木老道没有回头,还在远眺最近的托天庙,哪怕那里早就不下雨了,“敖海你说。”

“说不好,感觉像是天人交感!”

敖海清脆的声音里,带了一种说不得的疑惑和不解,“托天庙、神陨地的仙人应该在哭,不过,他们的哭是喜哭,他们的神像因为那一哭,都更神通透了些。

但是这哭能波及到仙界”

敖海拧着小眉头,“天地应该已经原谅他们了,所以,随同一悲!”

什么?

余求的嘴巴张了几张,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当年,各方把主战场放在天渊七界,其实就是做好,那里天地失衡的结果。

此后多年,天渊七界的飞升修士果然就少得可怜了,据说林蹊所在的无相界连化神修士都要飞离到灵界才能修行。

现在

天地要真的原谅了当年的诸仙,那是不是代表着,他们要回来了?

余求看向自己的师父。

“离他们回来,应该也还早。”

木老道微有叹息,“托天庙诸仙被世人忘却,可能不独独是万神魔神和世尊搞的鬼,天地因果之下,他们本就要该受一定的反噬。”

他们的陨落本就在大家的心理预期之内。

到是现在这样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现在应该是那里的修士又做了什么。”

木老道甚为感慨,“那是个好地方啊!”

人杰地灵!

“通知下去。”

木老道转向大徒弟,“云天海阍辖内的所有托天庙,明日辰时三刻,同时大祭。

祭天!

祭神!”

云天海阁弟子分赴四方的时候,仙盟坊市内已经有修士开始自发的拎着诸多祭品供到了托天庙。

他们是如此,天渊七界各方有感的修士,当然更甚。

凡世好像没有变化,但是善于观察的人,都能看到,路边的草儿好像更绿了,清风徐来,地里的庄稼随风弯腰的时候,似乎都在长大,长壮。

“敖海!”

木老道带着小徒弟始终站在观云台,“你说,这一会的天渊七界修士,是不是都沾光了呀!”

这?

敖海歪了歪脑袋,“我不告诉您!”

做为天地自然孕生的精灵,他感觉那里的修士会沾光,但是,这光不是一时三刻便能体现出来的,也许身处其地的敏感修者能察觉,但大部分,应该都是不知道。

“哈哈哈!”木老道笑了,“你不告诉老夫,老夫也知道。”他拉着徒弟,一步踏出,往最近的托天庙去,“大成若缺,其用不弊!”

托天庙破了,还有神陨地,当年的故友们,果然从来都没有认过命!

双手把与生命息息相关的十八运珠奉上,李开甲做好了修为下落一个大境界,重新再开始的打算。

可是没想到,徐徐清风而来,丹田的撕裂伤,却因为这好像没什么灵气的风,而缓缓的愈合。

他站在破破的庙里,才呆了一会,就被身后的柳酒儿戳了一下,“打坐呀!”

李开甲笑了,一枚蒲团落下,他当场运行周天。

千道宗一众修士和李开甲的互动,八臂神猿全看在眼里,忍不住笑了的时候,眼角的石皮再次脱落。

一片,又一片,一向模糊,不能完全看清这个世界的眼,终于变得清明起来。

风在吹,鸟在叫,远处的蓝天和青山相依相偎,还是那么美。

八臂神猿激动、贪迷地看着这个美好的世界,真想哭一哭。

虽然还不能动,但是,他知道,离他动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这世界,这人间,还能拥抱一下。

太霄宗,叶湛岳突然发现,宗门的禁制尽都打开了,做为宗门长老,这么大的事,都无人通知一下吗?

探过去的神识正要诘问的时候,他突然之间又顿住了。

宗门前坐镇的,正是只差一点点就可飞升的仪芬,而不远处,陆家的禁制也全都打开了。

仪芬淡淡瞟了叶湛岳一眼,没有说话。

曾经,她也很看好这个门中的小辈。

可惜

“陆岱山,以后我若是不在了,你可防着点叶湛岳吧!”

什么?

陆岱山一呆。

这么多年,叶湛岳都没跟陆家闹过事。

自那年万生魔神血祭叶家无数弟子阴杀林蹊后,叶湛岳一直努力靠拢陆家,在各方面,都以陆家马首是瞻呢。

他防他什么?

叶家虽有两位化神,但是,叶湛秋受过他的恩,自离开叶家后,再也没有回来,他是不可能替叶家撑什么腰子的,而且,他的目标是飞升。

叶湛岳同样。

这几年叶家虽然也起来了几个元婴修士,但是,陆家多少?

陆家光化神,就有四位呢,还都是姓陆的。

“陆家的事,不劳你操心了,管好你自己得了。”

陆岱山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心里酸楚的很。

仪芬要飞升了,如果她愿意,她现在就可以飞升。

可是他呢?

虽然冲到了化神,可是,修为却如龟爬,到现在都没冲进化神中期。

此生能不能飞升,他完全没底呀!

他想跟仪芬说,你不要走,等等我,但话到喉间,却只能冷硬。

仪芬不欠他的。

他对不起她。

如何还能成为她追寻大道的畔脚石?

“这里不用你看,老夫来看,赶快闭你的关去吧!”

天地灵风有异,此时闭关,于仪芬应该非常非常好。

陆岱山不想她耽误这么好的时机,“陆家兵强马壮,不是什么人都敢碰的。”

“”

仪芬真是不想看这胡子一大把的老头。

现在闭关,万一控制不住,马上飞升了怎么办?

保有集六个以上修士一起飞升,接引天云化成的灵雨,才能更助大家和这方天地。

生于斯,长于斯,她也想在临走的时候,多多反哺这方世界一点。

“爹,回来闭关,有娘看着就行。”

陆传远远传音老头,“你看着,你放心,但宗里却未必放心。”

捣什么乱呢。

陆家越发势大,哪怕陆安老祖从不过问宗门事务,他也感觉,宗里的某些人,对陆家防范甚重。

这些年,宗里不仅在扶持叶家,还扶持了好些个世家。

要不是陆家子弟还能自己挣灵石、仙石,进乱星海,闯幽古战场,还不知道什么样呢。

可惜,父亲和儿子都只沉浸在陆家有四个化神修士的荣光里。

他们都没想想,陆安老祖秘密跟灵蹊走了,他和从夏下一次也要和娘一起飞长升了。

到时候宗里就只有父亲一人

陆传愁得很,奈何有些事,跟父亲,跟那个从来都不亲近的儿子,是没办法完全说清楚的。

说他们笨,他们也不算笨,说他们聪明?

陆传都想哭!

现在他知道,以前娘为什么见一次,就想骂他一次,打他一次的原因了。

陆岱山悻悻回转,都没理修为比他高两个大阶位的儿子,嘭的一声坐到了院里的石桌,就地打坐。

修为比他高,都了不起啊!

什么宗里不放心?

他哪点对不起宗里?

不放心是他们的事,与他何干?

看到陆岱山脸上露出的愤愤不平之意,叶湛岳若有所思。

这老头再生气,也没打开陆家的禁制呢。

这是有事?

他没有犹豫的,也放开了叶家的禁制。

天渊七界陆续放开宗门大阵,以及各个小禁,迎接天地灵风的时候,陆灵蹊已经隐隐看到了被极光围堵过来的三个人。

啧啧!

看着像是两伙人呢。

要都是人族,不可能两个大男人跑前面,让人家一个女的跑后面。

但是,他们到底谁是人族,谁是佐蒙人?

情况不明,怎么办?

陆灵蹊仔细算算极光围堵的位置,确定它不会把她也圈在里面,很小心地伏在沙丘的另一边。

“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跑得过这极光。”

看到现在,青主儿已经从原先的惊艳,变成了一点后怕,“玉简都没说,它们会追着人走。”

“谁说的?不管是陆望老祖的玉简,还是飞南或者天下堂谈师伯给的,都有一句,一旦人家大了,就会追着人走。”

青主儿一定只盯着落日金纱和五蕴彩纱了。

陆灵蹊趴在地上,小声地回她,“现在都这么大了呢。”

这要是凝成五蕴采纱,溶进重影里,她的大刀和十面埋伏,以后就漂亮了。

陆灵蹊的眼睛里,不由闪过一抹热切。

要是在拿大刀砍人的时候,突然让大刀变成耀眼的红色,肯定能吓人一大跳。

十面埋伏也可以啊!

再围杀佐蒙人的时候,她可以让它变成五彩的。

这样,就是阵中的佐蒙人,都不知道,红色的花瓣上,是不是有他们的血了。

或者,都变成红色,让他们害怕一下下也是可以的。

还在飞起变成花瓣雨的时候

陆灵蹊趴着,眼睁睁地瞅着大片大片的极光,追着三人离开,这才起身,蹑手蹑脚地跟在后面。

被极光追得,恨不能再生出两腿的三人,哪里有知道,有人跟在后面想捡便宜呢?

这真是倒霉透顶。

苗天波和彭鉴进沙原有两个月了,也不是没见过极光,可是以前的极光,都是闪那么几闪,就迅速消失的,他们到转了这么久,连一片落日金纱和五蕴彩纱都没采着呢。

这一次倒好

真他娘的,没处讲理了。

“快,那里收缩了。”

眼看围堵他们的极光从左面后缩了些,苗天波连忙拉着彭鉴往那里拐着跑。

真要被它们围堵住,那可真是死路一条。

现在有生的空隙,哪里敢错过?

他们往那边跑的时候,季苑当然也发现了,她也没有犹豫的往那边跑。

相比于十死无生的极光,当然是这边更划算。

三人越跑越歪,等到终于甩开的时候,又一齐瞪上了眼睛。

“杀!”

苗天波没有犹豫地把随身带着的长剑拔了出来。

可是季苑是一般人吗?

混沌巨魔人肉身无敌,在这个无灵之地,无剑,也可以夺把剑。

季苑一脚狠狠踢出,冷硬如铁的沙面,愣是崩开一大片,她一个漂亮的飞身,在空中又是一脚,把那飞起的硬沙踹成无数块,咻咻咻地连着数脚踢向两人。

运飘渺无行决,身如鬼魅的陆灵蹊从不远处跑过,确定这女修可以跟人家干一场,干不过也可以逃的时候,就没管了。

这么大片的极光已经收缩,要不了多久,可能就会凝成五蕴彩纱,这对她太重要了。

再说,她也不知道哪个是敌,哪个是友啊!

一百年的时间,杀敌也不急于一时的。

陆灵蹊没有心理负担的跑路,却不知道此刻的苗天波和彭鉴有多郁闷。

两个月没见到人,这一见居然就是两个。

而且,面前这女的就不说了,只看脚力,就知道是个硬茬子,这再来的,看身形,似乎也不差。

娘的!

两人的剑叮叮叮地斩起,可是季苑一脚又一脚,根本不给他们回气的时间。

她是背对着陆灵蹊的,压根不知道此行的目标人物,正在追着钱跑。

她心目中的林蹊,是个嫉恶如仇,心怀大爱的人族侠女。

咻咻咻

叮叮叮

坚硬的沙块,带着尖利的破空声,往他们身上砸来,彭鉴只有一把剑,也没能完全适应不能用灵的身体,不过半刻钟,从手到脸,都被砸肿了好多块。

苗天波当然也一样。

两人都没想到,她的脚那么厉害。

一看就是个跟林蹊一样的练家子啊!

这大长腿耍得

可惜,这时候,两人都没有欣赏的心思,只有努力躲避,少挨打的想法。

但老这样打,他们也受不住啊!

又半个时辰,人家两条腿,还是便得虎虎生风,两人终于受不住,分散逃跑。

此时,陆灵蹊已经追着极光跑到了几十里外,原先大片大片的极光,终于收缩了好多,她就等着它们劲力消失,彻底变成落五蕴彩纱时,却没想,这破东西,又转了个弯。

哎呀呀!

陆灵蹊撒腿在后面急追。

“灵蹊,你有没有觉得,你今天有什么不对啊?”

青主儿看着前面的极光,目中难掩忧虑。

“没有啊,我很好啊!”

她一直都很好的。

穿得暖,吃的饱,一身劲。

这么大片的五蕴彩纱,只要拿到就发财了。

“你就别跟我猜迷了,有什么就说吧!”

她现在正忙着呢。

“没有,”青主儿摇头,“我闲着没事干,想疑神疑鬼一把。”

运气这东西,飘渺的很。

说灵蹊运气不好也不对,最起码这极光没有围着她跑,反而是她在追着极光想发财。

所以,它的转弯,只是它们的特性吧!

青主儿很想安慰自己。

但是,她的心里又有一个隐隐的猜测。

这猜测,曾是灵蹊几番犹豫不绝,可最终都没跟四蛋哥提的事。

十八运珠凝结了十八仙人的一部分气运,她那么想酒鬼前辈他们出来,当然就想让四蛋哥把十八运珠拿出来。

可是世间宝物,有缘得之。

更何况,那运珠早就在四蛋的丹田里扎根了。

陆灵蹊没办法说出口的话,并不代表,李四蛋就一点也不知道。

青主儿觉得,托天庙下雨,可能是他在那里做了什么。

他不能像林蹊那样,借着天罚狱自由出入两边,如果要飞升,就凭李开甲的为人,只怕是要先剥离十八运珠送到神陨地的。

但是,现在

青主儿突然不想告诉灵蹊了。

李开甲算是她的四蛋哥呢。

而且那十八运珠的运,虽然她自己一直否认,跟她没有牵扯,但是,做为契约同伴,青主儿知道,她心里也隐隐的怀疑呢。

一旦让她对自己的运产生怀疑,以后

青主儿转移话题,“灵蹊,那三个人打在一处,若是有人落入下风,你说,他们是逃呢,还是死干不退?”

“当然是逃啦!”

活着才有无限可能。

死了,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陆灵蹊有些想笑,小家伙可能是闲得太久,好不容易又一起做任务了,兴奋的。

“别想他们了,还是想想,我这极光要追到什么时候吧!”

“我哪有经验?”

大家送的玉简,也没这方面的介绍。

毕竟这东西,要靠运气才能遇到。

“反正只要你跟紧点,肯定是我们手中的菜。”

“噗”

陆灵蹊忍不住笑了,“好吧,为了我们手中的菜,我”

远处的沙原都被极光照亮了,她一眼就看到那个还有大半截在外面的星船。

这星船

陆灵蹊脚下一顿,随即想也没想地转弯过去。

“咦?这里怎么会有星船的?”

青主儿的小脑袋伸出一点,“灵蹊,这是落到这里没多久吧?”

沙原的沙是流动的,大家的玉简都说,一个时辰原地不动,身体就会不知不觉地下陷。

所以极光常现,可是,大家常常找不到落日金纱和五蕴彩纱,因为它们会被沙原的沙吞没。

这星船还有大半浮在上面,而极夜的寒冷并没有多久,也就是说,它落入这里的时间并没有多久。

但是,谁会在这里用上星船呢?

青主儿随同陆灵蹊钻进星船检查,发现里面也并没有多少灰尘,而主人又不在

“不会是佐蒙人。”

陆灵蹊望望四周,发现极光又要跑远了,“应该是有混沌巨魔人来了。”

只有他们会用星船。

现在看来,之前遇到的三个人中,可能就有混沌巨魔人。

“主儿,你看清那三人的脸了吗?”

“没!”

灵蹊跑得那么快,而且,那个女的是背对着她们的,早前又离得太远。

青主儿没想过要记那些人的脸,“不过,暂时没记住,就没记住吧!我们现在也不能跑过去问。”

他们追着极光跑了这么久,可没有好好记方向。

“说的也是。”

陆灵蹊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走吧,我们接着发财去。”

飘渺无行决运起,黑夜中,她的身形再次追着极光而去。

星船是好东西,但是,这破地方,不能收储东西呀!要不然,人家也不会丢在这里。

她跑得飞快,可极光跑得更快,眼见前方一个高大的沙丘挡住,而极光正在缩小,陆灵蹊不由急了。

她正要祈祷它不要一下子消失时,人家就明晃晃的消失了。

天地之间,重归黑色混沌。

这?

陆灵蹊努力记住它刚刚的方向,攀过沙丘,直奔她认准的方向。

“林蹊?没来呀!”

透过天音嘱,祝红琳问自家师兄晋仲原徒弟如何的时候,却没想,会听到没到的消息。

“不可能!”

祝红琳一下子就急了,“我亲自送到她到天下堂,谈钟音看着她从天涯馆传送走的。”

是吗?

晋仲原的眉头拢了拢,“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被传送到沙原了。”

好在那地方,只要谨慎点,没什么危险。

“我会注意那边情况的,不用担心。”

虽然是半途加入云天海阁,可是,有了小丫头的云天海阁,好像运气都好了。

身为余求的大师兄,木老道的大徒弟,晋仲原虽然已经多年没有回宗,对宗门的事,却还是门清。

云海界不稳的事,一直梗在他的心头。听师弟余求说那里因为敖海和敖巽恢复,他连着喝了几次酒。

小丫头不从祝师妹这里算,从余师弟那里算,更亲近呢。

“师兄!那你一定要记着啊!”

祝红琳微吐了一口气,“那孩子虽然比张穗谨慎些,可是年纪小,有时候,也喜欢翘尾巴。”

“”

晋仲原忍不住莞尔。

师妹这是在说徒弟,还是在说她自己呢?

怪不得余求让她收林蹊为徒。

“行了,我知道了,宗门那边没什么事吧?”

“宗门没事,不过,托天庙可能有事。”

“怎么说?”晋仲原严肃起来。

“今天”

祝红琳把宗门那边传来的消息,以及妖庭托天庙和仙盟坊市托天庙下雨的事,都在晋仲原面前说了一遍,“这算是好事吧?到现在才来,是因为我也参加了那场临时大祭,回头,你把这消息也跟林蹊说一声,让她也高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