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大叔不知道用了什么途径,彻底解决了我们的官司,反正春梦哥一脸惊讶的问我们为什么会认识到如此一个在整个东南亚和日本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牛逼人物的时候,老狗一脸淡然的说了一句:“都是自家人,这点小事儿算什么。”从这句话之后,我们就再也没听春梦哥在我们面前吹过一句牛逼了。
老狗强取豪夺的拿了凌大叔给我的那把M500,用他一开始爱不释手准备靠它仗剑天涯的那根泛黄的牙刀硬换的,他把刀给我的时候还可怜兮兮的让我好好照顾它,说现在仗剑天涯不流行带管制刀具了,要带也得带上违法枪械才有威慑力。
今天是我们在海南的最后一天,昨天凌大叔走时瞒着糖醋鱼给我们留下了一张银行卡,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就被糖醋鱼知道了,她唠叨了我一个晚上,然后强迫我赶紧把她带回去,她说实在不想在这地方再呆下去了,一想到她爹她就有种内分泌失调的感觉。
“我老爹给你卡,你也好意思收?你就不能有骨气点儿?你就不能挺着胸告诉他,‘我自己能养活你女儿,不需要你的钱!’你太让我失望了。”糖醋鱼从吃完早饭开始一直到午间三十分开演,中途一见我就顺口叨叨两句。
我吃着海苔饼干,看着新闻联播:“我凭什么养你?雇个保姆也得有工资吧。要不你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我的适应能力超强,已经习惯了糖醋鱼的贫嘴和废话,并且能适当的反击。
糖醋鱼站在床上双手插腰,这个动作是跟毕方学的,我能看出来:“你还有脸说出这种话?我要是被人占了便宜怎么办?我这么漂亮,哪个老板不想玩一玩?你就忍心我被那些秃顶大肚猥琐男袭胸摸大腿?”
我虽然已经习惯了糖醋鱼这种什么都敢说的语言方式,但是每当这个时候,我还是觉得糖醋鱼确实他妈的非常彪悍,感觉她说话的时候压根就没把我当成一男人。
我擦了擦嘴:“你就不怕我玩你啊?咱前后才认识一礼拜差几小时吧。”
这时候糖醋鱼从床上跳到我的地铺上,跪坐在我的正对面,销魂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把她往旁边扒拉扒拉:“你挡着我看电视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勾住我的下巴,用一种特轻佻的语气对我说:“你还想玩我呢?你倒是来啊,要不要我去洗个澡脱光了在被子里等你啊,二十七岁的处男哥哥。”
我拨开她的手指头:“什么二十七岁,我顶多十八九,别乱编排我。”
她被我拨开之后,就势往地板上一躺,翻了几个滚,然后用两条腿不停的拍地板:“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我们去逛街吧,我都在这闷一个礼拜,还珠格格都看了一个圈了。”
她的话正合我意,老狗他们大早就去逛街购物了,我就是因为这个糖醋鱼这个事儿居多的家伙不得不留在宾馆,没办法,我现在真正了解了中国股民的那种被套牢之后的那种悲凉心境,我因为我现在就已经被糖醋鱼及其老爹给套住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
既然一拍即合,所以我们整装待发,她还特意穿了一件黑T恤和皮凉鞋,说是为了和我穿成情侣样。
“去哪逛?这片儿我不熟,你给带路。”我虽然拿出一张购物指南在上面找着地方,但是毕竟像我这样的土狗始终是跟不上大城市的节奏的。
糖醋鱼把齐腰长发盘了个头,显得很少妇很妩媚。
她扣了扣耳朵想了想:“明天我们就走了是吧,带点海鲜干货回去吃吃,这附近就有个旺豪超市,打车十块钱就到了。买了东西,我们再去明珠广场逛一圈,装装情侣,让别人羡慕一下你,我们就能回来了。”
我听她这么说就掐了她屁股一下,她捂着屁股脸色扭曲:“我靠,你摸就摸了,那么使劲干什么?我屁股嫩,疼啊。”
打车果然只要十块钱就到了那个名字跟好再来餐厅有一拼的超大型超市,一进去扑面而来的那种超市味就刺激着我的嗅觉,其实超市味和电影院味已经成为一个时代的代名词,其他同类的还有比如什么厕所味、图书馆味、火车味以及火药味。
我见糖醋鱼非常专业的挑着干货,就好奇的问了她一句:“你自己就是条鱼,怎么还吃海鲜呢。”我问完就想掌自己嘴,我没事撩骚她干什么,这不是给自己没事儿找不自在嘛。
糖醋鱼听到我询问,嘴角一耷拉:“你还是眼镜猴儿呢,你不照样吃鸡,你什么观念啊,我又不吃美人鱼。”说完又继续仔细的挑选海鲜去了,从干鱿鱼到干贝,无一漏网。
我开始就觉得我是在找不自在,现在好了吧,眼镜猴都出来了,真不知道从她嘴里我还能有什么其他外号创新出来。
结账的时候我把我身上全部的现金都掏出来刚刚够这一筐子干货的钱,看来等会去逛街我还得到银行取点现金。
我跟糖醋鱼身后走进一家银行,说实话,只要是银联的卡我从来不在乎那一块两块的手续费,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那么多人非得绕半个城市找一家不要手续费的银行,难道小学老师没教过他们一寸光阴一寸金的道理么。
我把一大兜子干货放在地上,从口袋里准备掏张银行卡出来,排号取钱。
这时候糖醋鱼把他爹的那张银行卡递给我:“用这个,别客气,当他请客。他不差钱,你想取多少取多少。”
我显然不会跟她客气,拿上卡刚准备取钱的时候,门外一阵骚动,然后就见三个手上拿着喷喷的男子冲进银行,手上提着几个沉甸甸的大兜子,外面有警察在排兵布阵跟他们对峙着,他们刚一进来整个大厅里的人就开始骚乱起来,我赶紧把我放在地上的干货拿在手上,生怕被这些四散逃跑的人群给踩踏了。
“这事怎么这么狗血,狗血就狗血吧,还让我碰上了,等会趁这帮家伙不注意,过去作了他们。”糖醋鱼抓着我衣服,边用我挡住那群因为恐惧而乱窜的人边跟我抱怨。
我跟糖醋鱼躲到墙角,我问她:“你别张嘴闭嘴干掉这个干掉那个,你老跟毕方学这些干什么,你问问她敢不敢杀鸡。”
糖醋鱼伸手在包里掏着:“我又没说是我,拿去,你来。”这时候她从包里掏出两把赫赫有名闪着寒光的沙漠之鹰,递给我。
我顺手接了,刚接下我差点给扔出去:“你怎么有这玩意?你一直都带着?”
“没,昨天我老爹来的时候王叔他们给我留下的,我这还一把呢,他说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就崩了你,如果你对我怎么样了,我没崩你,可你又找别的女的,就崩了那个女的,我觉得也是,就留下来了。估计崩你不行,你找个女朋友让我放一枪呗。”她边说边把那把枪塞到我后腰,一边一把,还顺手捏了捏我后腰肉。
“挺结实嘛,小哥哥,晚上要不要帮你做个按摩啊。”
就在我们几句话的功夫,大厅里突然‘砰’的一声,那些尖叫的无知群众全都安静了下来。
“你们他妈的,全蹲地上,老子抢的不是银行。”那个为首的坏蛋用他手里的喷喷朝天喷了一枪,然后大声对我们这些无辜群众大声吼着。
我估计如果老老实实蹲在墙角的话,一点事都不会有,因为按照正常情节,等会警察叔叔就会用警用89式狙击步枪把这几个坏蛋当场击毙。
可,天不遂人愿,糖醋鱼爱接茬,这已经成为一种惯性了,所以她脱口而出:“你抢寂寞啊你。”说完也好像反应过来了,冲我吐了一下舌头。
一个坏蛋马上把枪对着这边:“刚才谁他妈说的话?给我站出来。”
我只能无奈的站起来:“是我说的。”
“放屁,你侮辱我智商?妈的,你过来。”劫匪用枪一指我,就把我叫过去了。
我一走过去他用枪托猛的砸在我脸上,我马上配合他做出歪头和疼痛的表情,我能看到糖醋鱼在冲我竖大拇指。
这时候外面的警察叔叔冲里面喊着那电视上都经常出现的老一套,不叫还好,一叫就等于提醒了这帮坏蛋,于是他们挟持了我成为了第一个人质,谁让我这个傻叉离他们最近呢,我表情十分无奈,因为糖醋鱼在墙角给我放电抛飞吻,还挥舞小拳头在给我加油打气。
我被一双毛茸茸的胳膊夹在他前面,他身上的狐臭味很重,我头快被熏吐了。
“你屁股后面是什么?给老子拿出来。”估计那个挟持我的坏蛋也感觉到了我屁股后面那两把沙鹰了,毕竟我可没凌叔叔那么拉风,三十多度还穿个披风。
我腾出一只手,在鼻子面前扇了扇:“你真让我拿啊?”
“少他妈废话!你往前走一步,向后转,把东西掏出来。”他命令还挺专业,估计是做过战斗计划的,我就说战斗计划没用。计划什么时候赶上过变化?
于是我从屁股后面掏出两把沙鹰,一把直直顶着那个挟持我那个狐臭男的脑门,一把指着离我不远的另外一个坏蛋,然后我也被那个离我最远的喷喷给瞄准了。
气氛十分诡异,整个大厅里的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我和这几个坏蛋之间那种电影上才能出现的帅气情节。
而糖醋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了那个离我最远并且瞄准了我的劫匪的身后,冲我招了招手,随后又是一把锃亮的沙鹰顶上那个劫匪的下巴。
这时,整个大厅里一阵感叹,连我都觉得有点荒唐来着,现在好像是谁都能捞着几把枪,枪就跟不要钱一样,满大街都是,要是今天来的是老狗,那更他妈精彩了,这帮打反恐长大的孩子就能见识一下什么叫手炮了。
外面的警察叔叔看到里面的场景都汗,人质把劫匪给反劫持了,武器更先进,人质还有同伙,而且还是个女的。
当防暴警察叔叔举着盾把我们几个包围的时候,那几个拿着喷喷的劫匪首先被缴了械,糖醋鱼高兴的蹦来蹦去,手上拿着枪拎着干货就拉着我准备出门。
可我们刚走没两步,就被挡了下来,这时候一个二级警督用手一指我们,然后冲那些拿着盾的警察叔叔发布命令:“拿下,反抗当场击毙。”
糖醋鱼当场就急了:“凭什么啊,我们俩智勇双全,力斗歹徒。最后还勇敢献身制服歹徒,连个表扬都不要,你还要抓我?我小时候要不是少先队员我才懒得管这事儿呢。”糖醋鱼银白色的手枪在我面前不停挥舞,我挺怕她万一走火的,他一走火我估计这一百多个警察叔叔顷刻之间就能往我们这打一千多发子弹,我可不是基努里维斯,我估计没事儿,可糖醋鱼肯定身中流弹身亡,然后我是管是不管呢?不管的话不仁不义,还要面对她老爹万顷怒火。管了呢,那肯定就是反人类反社会,最后必然走上天涯不归路,我此刻心情矛盾啊。
那个二级警督重复了一下命令,只不过语气没那么强硬了:“拿下他们”
糖醋鱼整个人的蔫了:“好吧,我交出武器,你饶我不死。你们抓吧,别把我袋子里的海鲜弄坏了。”
去警察局喝咖啡,这是我这个守法公民一直都不敢想的事情,我坐在审讯室里,心里一直担心糖醋鱼,真怕她突然暴起,血洗警察局,然后我们就得被列入特级通缉犯名单,再然后我跟她必然得去投靠她老爹当一对亡命鸳鸯了。
正在我心虑快焦猝的时候,那个下令逮我们的警督推开了门,坐在我对面,手里拎着那三把沙鹰。
“这枪是从哪弄的?”那个警督把玩着枪,就好像摸老婆一样。
“隔壁那姑娘的亲戚给她枪毙我的。”当时糖醋鱼就是这么说的。
“你认识凌海?”这个督察目光炯炯的盯着我。
“隔壁那姑娘叫凌桑榆。”凌海是凌大叔的名字,只要比憨豆儿聪明点的都能想到他们的关系。
这时我脸突然特痒痒,我情不自禁的抓了抓脸,对面那个警督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我看看自己的手,突然想起来,我的手现在应该是被铐在背后,不可能挠到脸的,难怪刚才挠脸前听到什么东西掉地上的声音,原来是手铐断了。
我跟中年警督四目相望,我讪讪的笑了笑:“让我打个电话呗?”
警督先是用对讲机让外面关了监控,然后又关了对讲机,最后才把我的手机给我,他自己点了根烟坐在对面。
我先是打了老狗的电话,告诉他们我和糖醋鱼被逮了,现在正在公安局里,晚上饭别等我了。老狗问要不要带上家伙去抄了派出所,然后小月赶紧抢过电话。
“哥,什么事儿?要不要我们去抄了派出所?”小月声音显得有点紧张。
我赶紧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让他们千万别冲动,安慰他们这事挺好办,不然的话估计过不了两个小时,亡命天涯的人数就得猛增了。
挂了电话之后,我给王老二挂了个电话。
“你个小王八蛋最近怎么这么多事儿?你对面坐着谁?”王老二前半段一腔埋怨,后半段官威十足。
“我哪知道啊,是个警督。”
“让他接电话。”
我把电话递给对面那个警督。
“王老,我就知道他是你的人,只有你身边那一票人这么毛毛糙糙的。”
“那个小姑娘是海哥的闺女。”
“我还能怎么办?一个是你的人,一个是海哥的闺女,我枪毙他们啊?”
“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您啥时候把我调回去?”
“还等呢?我都出来六年了,马上就警司了,你还让我当警察呐?胖子命就是好,我他妈的在外面拼的时候,他还在炊事班喂猪呢!喂,喂,个老东西。”
虽然听不到王老二的声音,但是我依然感觉王老二他妈的太不是个东西了,先不说丫是个将军,他妈的他势力到底有多大?我感觉是个人都认识王老二,这还有天理没天理啊,他不就一看大门儿的嘛,哪来这么狐朋狗友。
那个警督挂了电话,然后又拿我电话拨了个号码。
“胖子,猜猜我是谁?”
“你他妈怎么猜到的?”
“废话,不当警察干什么?王老头又不肯调我回去,对了,你的小朋友在我手上。”
“去你妈的,王老二手底下那帮子人是我动的了的?这事儿你得给我个交代,你也就是一校官,别跟我打官腔。”
“行,行,你把报告给我传真过来,你小子什么时候放假?”
“妈的,咱六年没见了。不他妈跟你扯了,晚上带我练级。挂了”
合辙这警督拿着我电话跟陈胖子捞家常,我日他个先人板板,动感地带的卡啊,六毛一分钟。
警督刚抽完一根又点上一根,深吸一口,然后透过烟雾盯了我小半天。
他把帽子一摘,往桌上一扔:“你小子底够厚啊,王老头跟你什么关系?”
这问题说真的,还真让我挺难回答:“他欠我一千三百块钱。”
他给我根烟:“下次见着他跟他说说我好话呗,当警察太没劲了,我好歹也是个特种兵出身。”
“你是王老二的兵啊?”
警督大叔摇摇头:“你们也叫他王老二啊?我是李老大的兵。老大去了,我们就被王老头给收编了,后来我……”他说了一半,硬生生把话给吞下去了。
李老大就是老狗和小李子的师傅,小李子是师兄所以跟李老大姓,老狗是悲剧,所以得跟王老二姓,难怪王老二看老狗就跟看亲儿子一样,老狗出事儿的时候还主动打电话来。
我点点头,抽了口烟:“自己人咯?等会带你去见李老大的儿子们,去不?”
那个督察眼睛一垂:“不去了,看了心烦,你收拾一下,去把你媳妇儿带走。妈的,这事儿让海哥知道了,他得拿火箭筒炸警察局了。”
“她不是我媳妇儿!”
“差不了多少了,不然你早被他爹弄死了。”
“……”
我带着三把枪,拎着一兜子干货,打开隔壁审讯室的门,糖醋鱼正在台子上呼呼大睡,我拍她,不醒,摇她,不醒。我狠狠的掐了她屁股一下,她从凳子上一跃而起,在台子上抄了个烟灰缸就拍在我脑袋上。
烟灰缸应声而碎的瞬间,糖醋鱼也惊叫了一声,揉着屁股对我说:“怎么是你啊,你说你干什么不好,非占我便宜,我说了晚上回去以后你想怎么样都行,你又不敢。当着外人面好玩是吧?疼死我了。”
我尴尬的看了看我后面的警督大叔,他装着什么也没看见,在不停的翻手机。
我红着脸,冲她招招手“来,咱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