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没费多少力气,就说服了乔皇后。
陆明玉心里也觉愉快。
她是口舌厉害,也不惧和人争锋。不过,如果能平和地解决问题,谁愿意整日竖着一身尖刺?
绮云领着丫鬟们收拾衣物行礼,装了整整一马车。
陆明玉成亲之后,便很少骑马出行,多是乘坐马车。今日回陆府,心情实在美好,穿着红色武服,骑着枣红色的骏马,那飞扬的神采,无比明人。
李景看着新婚娇妻,目中的笑意几乎溢了出来。
就在此时,三皇子府的正门也开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是李昊牵着骏马出来了。看样子似要骑马去游玩或狩。住在隔邻就是这样。抬头不见低头见,想完全避开,根本不可能。
李景远远瞥一眼,对陆明玉说道:“我去和三弟打个招呼。”
陆明玉笑着略一点头,显然没有同去的意思。
李景也没勉强,自己去了三皇子府门前,和李昊寒暄:“三弟这是要去何处?”
李昊微笑着应道:“今天休沐,闲着无事,我和四弟五弟约好了,一同骑马去狩。”顿了顿,笑着问李景:“二哥是要送二嫂回娘家?”
李景笑道:“不是送,是和她一同去陆府小住几日再回来。”
李昊忍着没有往陆明玉的方向看,对李景笑道:“二哥和二嫂这般恩爱,委实令人羡慕。”
“再过几日,你也要娶媳妇进门了。”李景面不改色地笑道:“到时候,就该轮到别人羡慕你们了。”
李昊淡淡一笑:“承二哥吉言。”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兄弟两个虚情假意地寒暄几句,各自道别。
李昊骑上骏马,一路向前,他没有回头去看陆明玉。
胸膛里涌动的热血混合着熟悉的不甘和愤怒,还有无尽的晦涩。迎面拂来的春风,也似乎变得格外尖锐。一缕一缕,刺入他的心肺。
骑马到了宫门外,四皇子李显和五皇子李昌正巧出来了。
“三哥,你脸色怎么不太好看?”李昌被肥肉挤成两条缝的小眼一扫,就看出了兄长的不对劲:“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四皇子看着李昊,眼里满是看热闹的兴味:“人逢喜事精神爽,三哥就快要成亲娶媳妇了,应该喜气洋洋才是。怎么面色这般晦暗?”
李昊定定心神,笑了一笑:“昨夜睡得迟,所以面色不太好看。没什么要紧事。”
李昌最听兄长的话,立刻闭嘴不问了。
四皇子也没追根问底,不过,目光里却透出了意味深长。
李昊视若未见,笑着招呼两人一同上马。每人身后都是数十个亲兵,鲜衣怒马,恣意潇洒。
陆府。
正门大开,陆临和儿子儿媳一起在门口等候陆明玉回来。
陆非小心翼翼地扶着沈澜。
沈澜低声笑嗔:“我是有了身孕,又不是病了。这么扶着我做什么,也不怕人笑话。”
昨日,沈澜请了大夫来诊脉,果然诊出了喜脉。
陆非傍晚回府,听闻喜讯,高兴得几乎一夜没睡。今天一大早起来,一直跟在沈澜身后,别提多殷勤多仔细了。
“谁想笑谁笑去,我才不在乎。”陆非一张嘴都快咧到耳后了:“四妹今日回来,知道你有喜了,一定十分高兴。”
沈澜抿唇一笑:“几日前去孟府添妆,我就和四妹说过此事。四妹早就知道了。”
陆非:“”
姑嫂之间素来难相处。别人都是为自家媳妇和妹妹相处发愁,到他这儿,正好颠倒过来。沈澜和陆明玉亲密无间无话不说,比对他还好哪!
陆非心里高兴,面上做出一个拈酸吃醋的模样来:“这样的喜事,我应该第一个知道。怎么先告诉四妹了?”
沈澜笑着白了他一眼:“你天天在军营里,五日才回来一回。我就是想告诉你,也得等你回来。”
陆非毫无原则和立场:“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沈澜被逗得轻笑不已,伸手捶了他一下。陆非捧着沈澜的手。
小夫妻两个偶偶私语,十分亲昵。
陆临看在眼里,也觉快慰。儿媳有了喜讯,女儿又要回府小住,简直是双喜临门。
“义父,快看,四姐回来了!”陆轩个头最矮,垫着脚尖张望,看到远处策马而来的飒爽身影,顿时兴奋地喊了起来。
陆临比陆轩高了一个头,目力更佳,比陆轩更早一步看见陆明玉的身影。顿时喜笑颜开,快步迎上前。
陆明玉策马而来,勒紧缰绳,飞身下马:“爹!”
李景稍慢一步,也迅速下了马,喊了一声岳父。
陆临响亮地诶了两声,惹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沈澜也想快步迎上前,陆非像一只护崽的老母鸡:“走慢些,诶哟,慢点走,别动着胎气伤着自己。”
那副模样,实在没眼看。
陆明玉笑着嘘了兄长一声:“二哥,你也太夸张了!”
李景立刻笑道:“要是你有喜了,我连一步都舍不得你走,你想去哪儿,让人用软轿抬着你过去。”
此言一出,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和家人相聚,自是说不尽的欢喜。
进了正堂,各自坐下。陆明玉先问沈澜:“二嫂请大夫诊过脉了吗?”
沈澜面颊微红,黑眸中闪着喜悦的光芒:“嗯,请了大夫诊脉,确定是喜脉。大夫说,我脉象平稳,无需进补,行立坐卧小心一些便是。”
陆明玉也由衷的欣慰欢喜。
这个前世没有的小生命,将会冠上陆姓,传承陆家的香火。
李景的目光,也落在陆明玉平坦的小腹上。
陆明玉有些好笑:“你看我做什么?”
还能是什么?
李景笑而不语。
陆轩嘴快,抢着说道:“四姐夫定然是在想,四姐能沾沾二嫂的喜气,早日有喜。”
陆明玉笑着瞪陆轩一眼,心里却涌起一股奇妙的感觉。
出嫁前几日,她来过月事。和李景成亲一个月,每日同床共枕,亲密的事不知做了多少。算一算日子,她的葵水也迟了几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