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没有必要每次都由你来跟江夏王沟通,但你却次次都身先士卒,哪怕在外地出差,一旦遇到和异界有关的事情,你也会排除万难赶回来。”
“因为你在为自己铺路。”他双手撑着桌面,俯下身凝视着他的眼睛,“你要在那个世界营造出天蓬元帅的人设,让江夏王等人对你心悦诚服,方便你穿越过去之后掌控朝局,建功立业。”
臧理事沉默不语,但眼泪流得更凶了。
闻君止站直了身子,叹息道:“臧理事,其实在这场蟠桃宴中,你已经做好了准备,打算在江夏王他们几人回程之时,制造一点小麻烦,伪装成遇袭,然后趁机跟他们一起前往异界。”
“这样你既可以继续从特安局手中得到资源,又可以在异界呼风唤雨。”
“当时你的盔甲之中一定藏着某种用来制造幻象的灵器吧?”
“只可惜你没有想到,在参加蟠桃会的探员之中,真的有一个叛徒。”
“他打乱了你所有的计划。”
臧理事痛苦地抱住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到任何人,也从来没想过背叛特安局。只要我过去,可以继续和特安局做生意,是双赢的局面。我没有想到会弄成这样。更没有想到原来连那个螺蛳都只是一个阴谋。”
闻君止微微愣怔:“此话怎讲?”
赤云真君的事情还是绝密,并没有对外宣布,只有特安局的领导们才知道,之前的视频中也没有提及。
“那螺蛳壳是异界的主宰所布下的陷阱,其目的就是吸引我这样的人前往异界。”
“我自认为可以在那个世界开疆拓土,建立功业,其实不过是在不停的生产欲望,而他便是以我的欲望为食。”
“女术师正是因为识破了他的计谋,才被扔到了蛮荒世界。”
闻君止若有所思。
“一切都是因为我的欲望。”他叹息道,“一切都是我的错!”
这几年来,他每日每夜都在自责中沉沦,忍受着巨大的煎熬。
那种感觉,仿佛身处地狱,不得解脱。
“我会将所有事情上报。”他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无论特安局怎么处理我,我都接受。”
闻君止闭上眼睛,再次叹息。
他从他身边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至少,你还有改正的机会。”
臧理事颔首感叹:“是啊,上天待我不薄。”
若是那些女术师们都没能回来,他连知错就改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个时候,他只能以死谢罪。
如今,至少大家都活着,而且都有了一个好结果。
他心头的愧疚感终于可以慢慢地化解。
他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闻君止离开了他的办公室,他站起身,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他的面容憔悴,眼睛
他抬手在头上抹了一下,黑色褪去,露出了花白的头发。
这几年,他连头发都熬白了,他才四十多岁啊,正是壮年。
他自嘲地笑了笑,像他这样的人,是搞不了阴谋诡计的。
他那些不切实际的欲望,注定了要失败。
回到柏舟这边,他离开了家后,茫然了一下。
等等!
她要到哪里去找那个周尚?
她只知道他是隐世家族周家的老祖,但他并不知道周家到底在哪里呀。
她郁闷的拍了一下脑门,当时怎么没想到问一问九叔呢?
她果然没有那么聪明,要是有闻先生在身边就好了。
她将死亡荧光绿的电驴停在路边,找了个茶馆,坐在茶室里,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了一把蓍草。
当前路不明时,她在求人和求己之间,选择了求神。
还是作法吧。
蓍草占卜,一变四营,所谓四营就是分二、挂一、揲四、归奇四个环节,其后便是三变画成一爻,由下往上画,积十八变而画六爻以成一卦。
卦象出现了,便要解卦。
柏舟自认为对于解卦还是很有天赋的,但看着面前的这个卦象,她还是疑惑了。
这是什么意思?
河?
周尚在河边?
他在什么河边?哪条河?大容市境内就有好几条河流。
他在河边干什么?难道他特别喜欢看江景,所以买了一座江景房,住在河边看景色吗?
不对!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那颗蛋!
当年九叔不就是把蛋扔进了河中吗?
难道……周尚早就知道了?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在河里寻找那颗蛋?
当年九叔扔蛋的河,以及姚夫人被姓傅的那个女人推入的河,就是长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