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乖乖,你怎么了?」闻奶奶惊叫道,那小孙子突然就跳了起来,一把撞开闻奶奶,差点把闻奶奶撞倒,但他不管不顾地钻进了卧室,把门死死关上,钻进了床底下,浑身瑟瑟发抖。
闻奶奶顿时炸了,对着闻君止怒斥道:「你把我乖曾孙给吓到了!给我跪下!」
闻君止冷眼看着他们,闻瑞才习惯了在家中颐指气使,还用对待闻君临的那一套对待闻君止,双眼一瞪,一巴掌就扇了过来:「妈的,反了天了!给老子跪下,看老子不打死你!」
因为身高的问题,这一巴掌没打到闻君止的脸上,只打到了他的脖子,结果像是打在了石头桩子上,他的手一下子就肿了,痛得他跳了起来,抱着自己的手嚎叫。
闻奶奶见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放声哀嚎,还带着唱腔:「造反了啊!儿子打老子要天打雷劈啊!这就是我那在富贵人家养了二十几年的孙子啊!他要杀了我们啊!老天爷啊,你怎么不落个雷下来把他劈死啊!」
闻君止一脸淡然,往茶几旁的矮凳上坐下,拿出一叠照片扔在桌上:「自己看看吧。」
闻奶奶忍不住看了一眼,再次跳了起来。
那照片上的,赫然是她失踪好几年的二孙子。
「我的乖孙子!」她尖叫着扑上去,将那些照片抓了起来,一张张翻看,越看越惊恐。
照片里的人只有二十三四岁,但骨瘦如柴,头发被剃了个精光,上半身光着,到处都是被殴打的青紫。
他的神色麻木,就像一个被折磨了许久的奴隶。
闻瑞才也看到了,瞪大了眼睛,指着闻君止大叫:「你,你对我的风儿做了什么?」
这个年轻人叫闻君风。
闻奶奶浑身发抖:「你,你把他给抓起来了?你这个狠毒心肠的白眼狼!你要下十八层地狱啊!」
闻君止抬起眼睑,淡淡地看着他们:「你们的二儿子闻君风三年前到南方打工,因为赌博欠了一大笔债务,被人骗到了骠北,卖了还债。」
「现在他被骠北的一个武装控制,被当成了血猪,还要干重体力活,经常挨打。」
闻奶奶听了,心疼得差点晕过去,闻瑞才双手发抖,这可是他捧在手心里的乖儿子,他对着闻君止叫嚣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把他救出来?你就是这么当哥哥的吗?」
闻君止并没有跟他争论,而是道:「十几年前,你给闻家看仓库,偷了不少东西吧?」
闻瑞才脸色大变,指着他骂道:「你,你胡说八道!你这个不孝子!你敢诬陷你亲爸!」
「我手里有证据。」闻君止道,「你偷东西时的人证,还有销赃时的人证,我都有。」
「如果我将这些证据交给警察,你最少都要坐个三五年牢。」
闻瑞才浑身如筛糠。
「他可是你亲爸啊。」闻奶奶尖叫,「你这个不孝子啊!我们家造了什么孽啊,竟然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
闻君止道:「你们造的孽,不止这一桩。」
他看向闻奶奶,道:「闻家村里有个在外面打工挣了钱的大叔,回家乡承包了一个鱼塘,养了很多鱼,你眼红他挣钱,往鱼塘里下毒,把他的鱼全部毒死,他气病了,没多久就一命呜呼。」
他每说一句,闻奶奶就抖一下,说到后面,闻奶奶已经要晕倒了。
「我记得那个大叔还是你的远房堂弟吧?如果村长知道是你干的,会有什么结果?会不会把你们一家除族?」
闻奶奶和闻瑞才都被镇住了,两人脸色惨白,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浑身都是冷汗。
「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过了好半天,闻瑞才颤抖着问。
闻君止道:「我可以把闻君风从骠北给救回来,你们所犯的那些事情,我也守口如瓶。」
他的眼神冰冷如刀刃:「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闻奶奶第一反应又是尖叫号丧:「我好命苦啊,我的大孙子竟然敢威胁我……」
闻君止瞥了她一眼,后面的嚎叫全都卡在了她的喉咙里。
好,好可怕的眼神。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恐怖的怪兽给盯上了一样,手脚冰凉,止不住地发抖。
「我只给你们三分钟的时间考虑。」闻君止道,「以闻君风的身体状况,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你们只有三分钟决定救不救他。」
闻奶奶捂着脸无声地哭了起来,闻瑞才的拳头握紧又张开,张开又握紧,最终还是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