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献妃审案

康裕带着兽苑的管事和兽医走了进来,兽苑管事和兽医验过那绸布包上的血说道,“回禀陛下,诚如献妃娘娘所说,这绸布包上的血,的确不是兔血,而是禽鸟之血,至于是哪类禽鸟的血,卑职无能,一时分辨不出。”

兽医也说道,“这绸布包上的血色虽然阴干,可是嗅其味道、观其颜色,都像是鹌鹑血,也有些像雉鸡血,并非宫中膳房中所进的鸡鸭鹅等禽类之血那般略浅一些。”

献妃也问道,“敢问兽医,这血迹可是近日新沾染上的,还是许久以前沾染的。”

“这个卑职不敢下定论。”兽医说道,“不过,卑职在兽苑为兽类节省之时,布帛之上也沾血,以卑职过往的经验来看,这绸布上的血迹,起码有半旬了,若是今日新沾染的,大概会泛红,不会这般浑然发黑。”

“此话可真?”太皇太后也问道。

“是,陛下与太皇太后面前,卑职岂敢胡言乱语?”那兽医说道。

“献妃,你到底是何意?”皇后也问道。

“皇后娘娘恕罪,容臣妾再问他几句,”献妃对着皇后微微欠身,又问一旁的兽医,“请兽医看看,这两个兔儿好似刚落草不久,这兔儿的长势几块,日日不同,不知兽医可能看出,这两个小兔儿是才落草几日的?”

兽医只看了两眼,便说道,“回禀娘娘,这两个幼兔最大的不过五日,若是长到五日的兔儿,其身上会有一层细小泛白的绒毛,可是这两只却没有,可知不过是刚落草三四日而已。”

“可能看出这兔儿埋了几日?”

兽医摇摇头,说道,“卑职愚钝,肉眼不得看出,只是看这母兔腹部的毛发上有血迹,且血迹有些泛黄,应该是这母兔产子不过几日,就被人药死掩埋,若是一早埋下的,这血迹会变成棕色,不会这般鲜亮。”

“这便是了,”献妃上前说道,“太皇太后,陛下,臣妾觉着,此事甚是可疑,若这绸布包是裕妃一早派人埋下的,一则,绸布上不是兔儿的血,而是野禽的血?二则,这兔儿身上的血迹理应深一些才是,两只小兔儿的身子也会泛黑才对,为何颜色这般鲜亮?”

太皇太后听着,点点头,看了一旁的元淮一眼。

“三则,陛下记得,前些时日,京城今春多雨,三公主淘气,常修、六公主也时常去馆娃宫玩耍,这几个孩子日日给馆娃宫的花草浇水,北墙角的那棵桧树也不例外,臣妾与祯嫔、敦嫔、还有侍奉几个皇子公主的乳母、宫女、太监们都可以作证,若这绸布包果真是裕妃一早埋下的,听汤公公说,这绸布包就埋在那棵桧树一侧,论理,这绸布包上该有泥土浸湿过的痕迹,再不然,也该有几处霉点子才对,可是陛下请细看,这绸布包上只有一些散碎的新土,若此事是裕妃一早做下的,定不会是这副样子。”献妃说道。

“献妃说的有理,”太皇太后说道。

“臣妾惭愧,只是觉着此事疑点颇多,擅自推测罢了。”献妃说道,“陛下您细想想,若这绸布包不是裕妃旬日前埋下的,而是近日所为,那便更不可能了,您已经将裕妃禁足十日有余,馆娃宫里只有裕妃、三公主和两个侍女,连饭菜都是旁人按例送来,莫说是兔儿,只怕连点荤腥都没有,这又是刚降生不久的兔儿、就是沾了野禽血的丝绸,她们娘儿几个,又哪里能找全这些?又如何会做下此事呢?”

“那依你说,此事该是何人所为啊?”元淮冷冷地问道。

“具体是何人所为,臣妾一时的确不知,可看这手法,”献妃轻轻左右一瞥两侧的皇后、高贤妃和荣妃,淡淡地说道。“只怕是有人为了让陛下赶紧了结此案,将此事坐实了就是裕妃所为,而故意栽赃嫁祸,什么桧树、又是祎妃妹妹的年庚八字,满宫里都知道祎妃妹妹肖兔,她们又看陛下宠爱祎妃妹妹,若是陛下看了这个,自然会怒不可遏,认准了是裕妃做的,正好替那幕后真凶,当个替罪羊罢了。”

献妃说完,满殿之人没有一人作声,太皇太后又对元淮说道。“听了献妃的一席忠言,皇帝,你也该明白过来了吧,这人证、物证,如今都不足以为证,你还要说此事是裕妃所为吗?”

“旁的也就罢了,只是这雷氏的遗书,又该做何解释呢?”元淮问道。

“陛下,奴才千真万确不曾给过雷氏什么玉笋黄粑,还请陛下明鉴,莫要冤屈了娘娘。”连庆又磕头说道。

“陛下,”献妃接着说道,“臣妾也有疑惑,想问一问在祎妃妹妹宫中侍奉之人。”

“将十皇子的乳母丰氏传来,”元淮说着,让康裕去传丰氏。

不一会儿,丰氏就被领进了殿来,给众人请过安,只听献妃问道,“本宫有一事相问,本宫知道,十皇子身边有六个侍奉的乳母,不知这些乳母,可是日日给小皇子哺乳啊?”

“回禀娘娘,并非是日日给皇子哺乳,文笏姑姑将这六人分作两班,每班三人,隔一日为小皇子哺乳一次。”

“那小皇子薨逝当日,最后一次哺乳,可是雷氏当值啊?”献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