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海家不是想跟我们沈家联姻么？好哇！那他们干脆当我死了，让那个海岐抱着我的牌位成亲不就行了？何必还巴巴的派人来找我？我在外头是死是活，反正也不影响沈、海两家的联手，他又何必非要哄了我回去，在那四方的宅院子里，过那些没滋没味的日子？”
沈清文本是个“女儿有泪不轻弹”的性子，可现下夜深人静，身边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之一，又正说到了她心底的难受处，一时没有忍住，竟趴到常晞的肩膀上，放声大哭起来。
常晞也是心下大怒！
这海家也太过钻营了些！难怪文姑姑的心里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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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文的这口气闷憋在心里久了，如今既然哭了出来，索性一次哭个痛快，于是常晞也不劝止，只是轻轻拍了拍她后背，任由她肆意大哭。
外面值夜的小丫鬟听见动静，举着灯火进来了，常晞连连摆手，示意她们退出去。
如此过了半晌，沈清文这才终于抽抽噎噎的止住了哭声。
她见常晞的一件月白亵衣被她哭湿了一片，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抬头想说点什么，却见常晞眉头轻蹙，面色沉静，好像在想些什么。
常晞是想起了当年海岐去帽儿胡同找沈清文的情景······
粗衣简从，姿态放得很低，跟自己见面时，态度上更是亲常家而远宣平伯府，显然是站在了跟沈清文同样的立场，先与常晞交好，宣平伯府反而是次要的。
再想到他提起沈清文时，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无奈苦楚······
这样的一个人，会是文姑姑口中只知道生意算计，全无半点真心实意的虚伪势利之人？
常晞沉吟不语。
“喂！你怎么又不搭理我了？”沈清文摇了摇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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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文姑姑！把自己弄醒，哄着自己替她出主意，她倒先睡了······也亏得她，刚刚大哭了一场，这么快就平复了心绪，竟还能睡得着！
常晞不禁摇头失笑。
她自己也已经困极，便在外侧躺下了，又把自己的被子扯了一半给沈清文盖上，数着数字很快睡着了，一夜无话。
*********
次日一早，常晞照例去抱厦见管家媳妇们，待得出来后，就看见何姝带着珠儿琳儿两个丫鬟，进了院门。
“嫂嫂！”她浅笑盈盈：“周岁礼的章程我又改好了，再帮我瞧瞧吧。”
离正日子还有一个多月，实在不必如此急迫，可何姝头一次做这样的事，生怕因为自己的缘故耽误了小侄儿的周岁礼，因此十分上心，昨天刚跟她说完不足之处，今儿就又改好了。
常晞只得拉着她进屋坐下，让她喝茶吃果子，自己去细看那章程单子。
沈清文练过了晨功，穿着短衣小裤从院子里走进来了，便也凑过来看了两眼，只觉得条条框框极多、麻烦异常，立刻扭头不再去看。
何姝笑道：“下个月便是恂哥儿和恬哥儿的周岁礼，请文姑姑也留下来瞧瞧热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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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头！”邹氏笑叹道：“我们已经替你跟文家的二郎定了亲，等他一回来，就该办婚事了，那里还能再留你几年？便是多留一年，也是不成的。”
“怎么？”常晞何姝两人齐声问道：“文表哥要回来了？”
邹氏笑道：“你们还不知道吧？才刚我听伯爷说，自今年盛夏以来，西北一连打了几次胜仗，虽说都不是大胜，却也迫得土戎不敢再来犯，只消再托得一月半月，土戎的粮草殆尽，朝廷便可不战而屈人之兵，届时签了和解的文约，西北大军便可以班师回朝了！”
“真的？”何姝再也忍不住喜形于色，转头拉着常晞的手，笑道：“嫂嫂！你听见了吗？这可······这可太好了！”
“是啊！”常晞笑吟吟的，心里却还有些半信不信。
公公的话，也未必能做得准，还是把杜林叫过来问问才好······
事不宜迟，从邹氏的上房里出来后，她便叫人去外院请杜林。
何姝只道她有别的事，便也不好再打搅，自己由丫鬟陪着回了楹花阁。
“······西北连战连胜，不日就能班师回朝，可是真的？”她把白天听到的话跟杜林简略说了。
杜林笑道：“诚如奶奶所说，西北连战连胜，态势一片大好！只是，据咱们六百里加急得来的消息，眼下土戎的大军退离宿州城池几十里，呈龟缩之势，我军暂时还不能出城追缴，只能固守城池，另土戎不敢进犯······不过，土戎地贫粮少，长期这么对峙下去，不出半年，势必难以为继，我军歼灭敌军、奠定胜势，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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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晞微微点头。
也就是说，现在确实占了优，可要说一月半月就能凯旋归来，那也难得很！
可怜婆婆，听了公公那些过分夸大的言语，还道文宏很快便要回京，已经在火急火燎地准备姝儿送嫁的事了！
想到这里，常晞忍不住又问道：“这些军情消息，既是六百里加急送回来的，伯爷那里不知道吗？”
杜林精干的脸上少见的现出几分尴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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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文本是个“女儿有泪不轻弹”的性子，可现下夜深人静，身边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之一，又正说到了她心底的难受处，一时没有忍住，竟趴到常晞的肩膀上，放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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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文的这口气闷憋在心里久了，如今既然哭了出来，索性一次哭个痛快，于是常晞也不劝止，只是轻轻拍了拍她后背，任由她肆意大哭。
外面值夜的小丫鬟听见动静，举着灯火进来了，常晞连连摆手，示意她们退出去。
如此过了半晌，沈清文这才终于抽抽噎噎的止住了哭声。
她见常晞的一件月白亵衣被她哭湿了一片，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抬头想说点什么，却见常晞眉头轻蹙，面色沉静，好像在想些什么。
常晞是想起了当年海岐去帽儿胡同找沈清文的情景······
粗衣简从，姿态放得很低，跟自己见面时，态度上更是亲常家而远宣平伯府，显然是站在了跟沈清文同样的立场，先与常晞交好，宣平伯府反而是次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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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一个人，会是文姑姑口中只知道生意算计，全无半点真心实意的虚伪势利之人？
常晞沉吟不语。
“喂！你怎么又不搭理我了？”沈清文摇了摇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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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晞不禁摇头失笑。
她自己也已经困极，便在外侧躺下了，又把自己的被子扯了一半给沈清文盖上，数着数字很快睡着了，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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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她浅笑盈盈：“周岁礼的章程我又改好了，再帮我瞧瞧吧。”
离正日子还有一个多月，实在不必如此急迫，可何姝头一次做这样的事，生怕因为自己的缘故耽误了小侄儿的周岁礼，因此十分上心，昨天刚跟她说完不足之处，今儿就又改好了。
常晞只得拉着她进屋坐下，让她喝茶吃果子，自己去细看那章程单子。
沈清文练过了晨功，穿着短衣小裤从院子里走进来了，便也凑过来看了两眼，只觉得条条框框极多、麻烦异常，立刻扭头不再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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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常晞何姝两人齐声问道：“文表哥要回来了？”
邹氏笑道：“你们还不知道吧？才刚我听伯爷说，自今年盛夏以来，西北一连打了几次胜仗，虽说都不是大胜，却也迫得土戎不敢再来犯，只消再托得一月半月，土戎的粮草殆尽，朝廷便可不战而屈人之兵，届时签了和解的文约，西北大军便可以班师回朝了！”
“真的？”何姝再也忍不住喜形于色，转头拉着常晞的手，笑道：“嫂嫂！你听见了吗？这可······这可太好了！”
“是啊！”常晞笑吟吟的，心里却还有些半信不信。
公公的话，也未必能做得准，还是把杜林叫过来问问才好······
事不宜迟，从邹氏的上房里出来后，她便叫人去外院请杜林。
何姝只道她有别的事，便也不好再打搅，自己由丫鬟陪着回了楹花阁。
“······西北连战连胜，不日就能班师回朝，可是真的？”她把白天听到的话跟杜林简略说了。
杜林笑道：“诚如奶奶所说，西北连战连胜，态势一片大好！只是，据咱们六百里加急得来的消息，眼下土戎的大军退离宿州城池几十里，呈龟缩之势，我军暂时还不能出城追缴，只能固守城池，另土戎不敢进犯······不过，土戎地贫粮少，长期这么对峙下去，不出半年，势必难以为继，我军歼灭敌军、奠定胜势，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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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常晞忍不住又问道：“这些军情消息，既是六百里加急送回来的，伯爷那里不知道吗？”
杜林精干的脸上少见的现出几分尴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