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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礼送得如此复杂,显然不仅仅是答谢自己收容沈清文这么简单,只怕还存了向自己展示他的为人行事和家世实力的意思······
自己跟他非亲非故,何以要如此的大费周章?
分明是希望自己在沈清文的面前,能替他多说几句好话······
他倒是把沈清文跟自己的关系都摸得一清二楚了!
常晞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这人的心思太复杂了,要是两个人真能琴瑟和鸣,那固然是好,可万一以后他变了心,存了什么歪念头,两个沈清文绑在一起,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念头及此,常晞立刻吩咐道:“把丁黎家的叫来。”
她要回一份差不多的礼过去,不欠这个人情!
外院的买办不少,每个人都是各领一宗事去,这丁黎就是大总管,他媳妇没有差事,但因是太太的陪房,因此比旁人更多了体分体面,内院的妇孺不可直接去外院,便常常请她来传个话,叫个人,时间长了,倒也成了个常例。
玉露应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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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椿的眼中却露出一丝困惑。
趁着常晞在偏厅跟丁黎家的说话的时候,她悄悄一拉玉露的衣袖,问道:“咱们府里专管杂货采办的是高四丰高买办,咱们奶奶的陪房秦小哥就在他手底下打杂,奶奶怎么不直接把高买办叫过来,直接让他给办事,这不是更快吗?”
玉露还有差事,没工夫应她,便道:“晚上问你骊珠姐姐去。”
雪椿不敢十分聒噪她,只好强压下心头的疑惑。
不多时,常晞交代完买东西的事情,回屋想了想,又提笔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去了济州。
“一定要亲自交到我五嫂的手里。”她嘱咐道。
既然分家的事已经不成了,和大房也就没什么好避讳的,夏天都已经过去一半了,还不如赶紧让五哥来京都备考,见见翰林院的老师们,也好探一探主考官的喜恶。
晚间何沐阳回来后,常晞就把这事跟他提了一句。
“你还不知道吗?”何沐阳笑道:“会试的规矩改了,主考官要等到明年开春以后才会定下来,防的就是有人投机取巧。”
“还有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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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晞的脸色有些讪讪然。
五哥前前后后也考了快十年了,一直勤学苦读,连眼睛都熬得有些花了,却还是没有考上,她实在是有些不忍心。
何沐阳也明白她的心思。
他不由得笑起来。
不知有多少寒门学子,直熬到七老八十还没考中,她的五哥还那么年轻,却已经是举人了,放眼天下,这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
像周知洵那种惊才绝艳的人,几朝几代也出不了一个,非要跟他去比,那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五哥的学问又不差,早晚会有熬出头的那天。”他笑着安慰了几句。
这倒是!
常晞颇自豪地点了点头:“我想着让五哥早点过来,就算只是提前熟悉熟悉环境,也是好的。”
夫妻俩又闲话了几句,各自洗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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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椿见没她什么事了,便回到自己的小屋子里,从小柜子深处拿了两包细点心出来,揣着去了骊珠的屋里。
下人们都住得近,骊珠的屋子就在排房的最里间,安静得很。
此时,她屋里的灯点得彻亮,靠近炕边是一张小方桌,桌上散落着各色的丝线和大小不一的绷子,炕上铺着一条簇新的裙子,骊珠只穿着一件贴身的桃粉色小衣,半跪坐在炕沿边上,正拿着火斗熨裙角呢。
见雪椿忽然过来了,骊珠笑着让她先坐坐:“我再有半刻钟就好了。”
雪椿不敢打搅,便把点心放在桌上,自己贴着最外头的椅子上坐了,隔着一段距离,去细看那条裙子的样式。
丁香色的素锦料子,前后各有八幅,不似寻常的马面裙,在裙角围上一圈一圈的折枝花纹,而是通身净面,只在单侧绣了几支雪青色的梅花。
这种裙子有压褶,要是直接在布料上绣花,到时候褶子一压,就连花纹也给压上了一部分,外头看着就会断断续续的不连贯。而这条裙子却不同,图案安排得很精巧,不管是压褶还是不压褶,那梅树的枝干看起来竟都是连贯的!
雪椿的眼中闪过惊艳。
待骊珠终于把每道压边都熨烫平整了,又细细的前后瞧了一阵,这才收了火斗,到方桌前坐下了。
“那也是咱府上针线房做的吗?”雪椿十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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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咱们二奶奶亲自画的样子,我瞧着实在漂亮,就向奶奶讨了这件差事,自己动手做了条裙子,明天就拿给二奶奶看看。”
骊珠瞧见了桌上那两包点心,心知她是有事来找自己,便找来两个干净盖碗,给自己和雪椿各倒了一碗茶,笑着问她:“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可吃了晚饭不曾?”
雪椿连忙点头说自己吃过了。
她想了想,把白天的事,以及自己的困惑都跟骊珠说了。
她竟有这份钻研的心思······
骊珠不由得微笑起来。
奶奶一直盘算着给她和玉露找婆家,自己虽不情愿,可毕竟也没有长留在主子身边的道理。
要是这几个小的能尽快派上用场,自己也可以放心了。
这么想着,她的笑容更柔和了几分。
“你来府上也有好几个月了,一开始,奶奶把你和松萝都交给采菲去带,当时,你可曾见奶奶越过采菲,直接找了你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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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椿仔细回想着。
好像还真没有······
她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
骊珠把她带来的豌豆黄和芙蓉糕用细瓷碟子装了,往雪椿的面前推了推。
“你来得晚,不知道。”她柔声解释道:“原先这府里,是咱们奶奶帮着太太理事的,家里一天大小事,少说也有几十件,要是不管哪个婆子媳妇,都直接跑到奶奶的面前回话,奶奶就是有三头六臂,那也是忙不过来的。人多事杂,上下尊卑就更要分明,奶奶平时只跟内院的那几个管事嫂子们说话,管事嫂子们自会分派差事给手底下的人,哪一处乱了,奶奶也不会去跟那个干事的人多费口舌,只会找管那一处的领头人,奶奶骂了她,她也只好受着,回头再去骂那个干事的人。”
雪椿闻言,忍不住吐了吐舌头:“管家嫂子们这差事还真难当,明明不是她的错,她却要替手底下的人来顶缸挨骂。”
“这话便说差了。”骊珠立刻正色道:“她们领的就是管人的差事,人管不好,那就是她们的错。”
这下雪椿彻底明白过来了。
“就算挨骂挨罚,那也是她们该着的,怨不得旁人,谁叫她们错用了人呢?”
反应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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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珠含笑点了点头,以示赞许。
雪椿见骊珠说话和气,又有耐心,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衣袖央告道:“好姐姐,我常跟着你们当差,有许多事都不太明白,正愁不知道该问谁呢,今儿难得你有空闲,还是再给我讲讲吧······”
眼巴巴地望着骊珠。
看着她稚嫩的面庞,骊珠就想起了当初刚进府的自己······也是什么都不懂。
要不是有半夏姐姐处处提点着,自己哪里能有今天当大丫鬟的好时候?
她笑了笑,就夹起了盘子里粉白细腻的芙蓉糕,咬了一口。
雪椿见状,眼睛就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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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荣居里,邹氏正陪着老太君纳凉说话儿。
“姝姐儿的婚事,还是再看看吧······”老太君接过邹氏递上来的手帕子,擦了擦嘴角,摇头道:“原以为我们替她打算得够早了,看这情形,也只是勉强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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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前前后后也看了五六位人家的公子了,不是家里人口复杂,就是长相不够周正,再不就是行事不够大方······总是看来看去,始终也没有各方面都满意的。
其实,这也难怪邹氏。
她看惯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只觉得少年人就应该像自己儿子那样,或文或武,起码要有一样拿得出手才是。
至于模样,那更是要顶好的才行,但凡稍次一等的,她都有些不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