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弘章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些,叹着气嘟囔了一句:
“女娃娃为何非得嫁人不可……”
顾青云几人听得好笑,却又笑不出来,他们又何尝舍得颜儿嫁出去呢。
嘟囔完,顾弘章吸口气,坐直了腰身,眼神坚定道:
“颜儿日后所嫁之人,必得是她真心想嫁,且人品贵重值得托付之人。若非如此,漫说只是太子侧妃皇子侧妃,就是国母之位,只要颜儿不愿,有我在一天就没人能强逼她点头。”
不夜侯。
凌五立于桌前,将消息一一报给安知闲听:
“三皇子从花会离开后,直奔兵部尚书的府中,呆了一个时辰才走。”
“三皇子走后,赵尚书就备了礼去襄王府,襄王府大门紧闭,赵尚书叫了半晌门,见无人应答又转头去了林府。”
“太子妃身边的麽麽,傍晚出府去永兴斋退了寿饼。”
“秦宗衡的婚事定在下月初八,秦国公府昨日已经开始布置。因今年灾年,帝后的寿宴都从简,秦家婚事也是从简。”
安南风:“秦国公府这些年,倒是守规矩的很。太子妃的麽麽以什么由头退的寿饼?”
凌五:“说是太子妃为办花会,操劳过度染了风寒,生辰不准备过了。”
安南风:“太子妃生辰在三日后,原本也是请一些交好的女眷,去太子府小聚,其中就包括林小姐,听说帖子都写好了,就等着花会结束送出。看来太子妃是知道了选妃一事,在表达不满了。”
安知闲将手里看完的信,放到烛台上点燃,眼里满是火光:
“太子妃这般行事,怕是还没看清皇后和太子的真正面目。她或许以为凭着多年相处的情感,她如此表态,皇后太子就会在意。”
安南风摇摇头:“只怕太子妃并不会如愿。”
安知闲:“何止不会如愿……凌五,将太子有意纳林锦颜为侧妃,还有太子妃身体抱恙的消息,传到青云观去。”
凌五领命退下,安南风详问花会始末后叹道:
“还真是错综复杂,您此行,该结交的倒是都牵上了线,方便日后行事了。这个林小姐虽心智不俗,到底还是年轻气盛了些,如此让那赵华琼当众下不了台,岂非得罪了兵部尚书?”
安知闲想起今日所见,嘴角不自觉浮出笑意:
“这便是这小狐狸的高明之处,既展露了才学,为林家保住名声。又表现出聪明才智,和不惹人反感的小姐脾气,让赵华琼吃瘪道歉,不仅出了气,还让在场众人都如安叔这般,以为她聪明却无心计。”
“您是说,林小姐今日是故意这般,看似强硬…实则是为了示弱?”
安知闲脑中浮现出,林锦颜在场中执笔作画的模样,那副淡然认真中,故意带着一丝嚣张的模样,竟比她的画还美上三分:
“一个有才有貌有家世有脑子,却无心计的女子。成为助力的同时,赏心悦目还好拿捏,宛如价值连城的花瓶一般,只会小心护着,谁会对她心生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