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墨青安然

青山田氏在第二天便是开始了向丝州的迁徙之行,青山这个承载了很多回忆的地方,到了今日,算是真的完成了所有的任务,“你小子,为什么这么看着我?难道是因为我的突然到来,让你吃惊了么?照理说,不该如此,从你动身前往青山的那一刻开始,我便是暗中跟着你了。就目前的结果来看,其实是相当不错的,行了行了,那些感谢的话,就不要说了,我帮你,其实也是帮助了我自己,我二叔那人现在一定是不会罢休的,即便是我,都是不清楚,接下来,他究竟是要做什么。”

“你若是真的想要谢谢我的话,等你彻底的安顿下来,请我吃一顿好的,我就原谅你了,如今,你应该是要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田氏族一脉上,你去见见他吧,你兄弟二人,纵然是多年不见,然,经过了刚才一战之后,对彼此也是有了一个了解,至于我,你是不用理会的。”

梁夕终究是没有让田氏一族赔偿自己的袍子,今日,对于田氏而言,那是有一个天大的日子,故而,他又是换了一件青色袍子,骑着大马,慢悠悠的前行,之前来的匆忙,其实这一路上的风景,他都是未曾仔细地看过。

田氏弟子看着如此悠闲的梁夕,有好几次都是想要上前搭话,奈何,梁夕此前以一人之力抵挡住了田子凌与田霈钧的杀招,这一幕当真是震撼了所有的人,对于梁夕,此刻,田氏弟子心中都是充满了敬畏,同时,他们的心中也是庆幸和羞愧,庆幸的是,田子凌似乎并未将从前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羞愧则是因为,从前这些本家弟子从来都是瞧不起出身旁支的田子凌。

要说从未对田子凌有过变化的人,这田氏一族,除了前面的田霈钧之外,再无第二人,梁夕如何能够不知道,这些田氏弟子此刻心中的想法呢?这些人根本就不需要给任何的好脸色,唯一需要做的便是震慑,只有让他们的心中感觉到怕了,田子凌才能在这田氏一族立足。

试想一下,若是梁夕或者田子凌没有如此强悍的功力,这一群人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嘴脸呢?只怕依然是会和从前一般,处于高高在上的位置,五岁以前,梁夕在家的时候,也是见过很多这样的人,只是那个时候,梁夕不明白,这些功力强悍的高手,为何见到了爹爹妈妈竟然是会如此敬畏。

对此,母亲君彩琳只是笑笑,并未解答年幼梁夕心中的疑惑,之后,梁夕拜师凌云宫齐英,将这心中积压许久的疑问和师父说了,师父当时的回答,直到今日,梁夕也是无法忘记,师父说,因为梁家很强,非常强,故而,那些无比惧怕。

需知,“狂人”君道刑虽然是天下三大绝顶高手之一,奈何,此人已经是失踪多年,谁知道,这人是生还是死,常言道,人死如灯灭,君道刑的威名当真还能护住梁家生生世世么?是以,今日,梁家的底蕴,都是靠着爹爹妈妈一手立下的。有了这样的一个前提之后,再配合君道刑昔日的威名,才有了如今这样气势的梁家。

因此,梁夕自然是不用理会这些田氏弟子,“这位小哥,不知道上下如何称呼啊?看样子,该是和阿凌相识许久了吧?”

终于,在短暂的冷场之后,一个胆子大的田氏弟子上前和梁夕搭话了,这人模样不错,一袭白衣,更是显得俊朗不已,可梁夕很不喜欢这个小子的眼神,神态看似恭敬,实则一直都是在用眼角余光上下大量自己,到了现在,田氏一族的弟子依然还是不死心么?

梁夕以落星术回看此人,这位田氏弟子原本还指望着能和梁夕攀攀交情,此去丝州,祸福难料,若是能有这么一个高手作为后盾的话,那多少也能安心一些,可梁夕此刻的这一双眼睛似乎是将自己看穿了,在气势上,自己便是矮了梁夕一大截,梁夕并未言语,俊美的脸上,此刻是出现了淡淡的嘲讽冷笑,许久,梁夕才淡淡的开口,“你觉得,我和田子凌是什么关系,那就是什么关系。“

这位田氏弟子顿时脸色是青红交加,他真的是看穿了自己,刚才自己的感受是真实地,并非是自己地错觉.。这人竟然当真是可以看穿人心!

“噗”

随即,这位田家弟弟子一口鲜血喷出,竟然是受到了重伤,脸色也是苍白如纸,梁夕现在很不喜欢田氏一族,因此,刚才以落星术先扰乱了对方的心神,接着便是重创了他,如此一来,这一路上,应该便是可以安静很多。

“你终于是长大了,我再也见不到你昔日的模样了,如今,你也是终于做到了,你曾经的承诺,你超越了我,日后,田家有你,做哥哥的很是放心,你放心的前行便是,我会在你的身后护着你,这些年来,也是真的苦了你,从前,做大哥的无法好好的保护你,从今以后,你想要做什么,便做什么,出了事情,有大哥担着。”

田霈钧转头,看着一旁的田子凌,多年不见,阿凌终于是没有了从前的一脸稚气,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坚毅,这个小子一定是吃了很多的苦,练功的苦,倒是不算什么,身处天影宗,只怕是每日都要承受无数白眼,只因为出身旁支分家这一句话。

田霈钧知道,自己不管是再怎么说,也不能代替他去承受那些痛苦,既然如此,身为兄长的他就只能是在未来的每一天守护好自己的这个弟弟,绝不让他再次承受这些痛苦。

田子凌看着大哥,笑道:“好了,大哥,你也不必自责,若非从前的这些事情,焉能有我今日?一切都是过去了,不过,这一次,你可一定是要说话算数啊,日后,我若是真的将天捅了一个窟窿,你可一定是要记得补天!”

“哈哈哈!大哥一定答应你!”兄弟二人击掌为誓,从前的嫌隙终于是在此时此刻,彻底的烟消云散了,田子凌心中自然是明白的很,这偌大的田家,真正对他好的人,其实不过才两三人而已,余下之人,从前轻视自己,而今惧怕自己,自然是不必多说,既然选择了惧怕自己,那么便是一直惧怕下去吧。

“咱们到地方了,阿凌,去见见你的爹爹妈妈吧,他们若是知道,你有了今时今日的成就,心中定然是会无比高兴的。”不远处的田泣空示意所有人停下,此地山清水秀的,当真是好风光,远处连绵不绝的轮廓,便是青山了。

兄弟二人的对话,他这个做阿叔的都是听见了,好啊,做兄弟的,本该如此,田子凌跃下马来,一路小跑来到了一棵千年古树之前,“你一定是认为,你爹爹妈妈已经是身故了是吧?其实并没有,你的爹爹妈妈当年只是对田家的所有都是感到了一丝厌倦,故而,当时,便是想要一直脱身离开,恰在那个时候,田雨衡那人突然发难。”

“这对于你爹爹妈妈而言,自然是一个最好的机会,既然田雨衡那人希望你爹爹妈妈死,如此便是随了他的心愿,又有何不可?”

“二弟,你为了分家已经是坚持了这许多年,这一切都是我这个做大哥的不好,如今,你便是先好好的休息一番,余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做便好,不管,阿凌是有着怎么样的疑问,我都是会一一告诉他的。”这棵千年古树此刻是一阵波动,从内走出了一男一女,男子一身布衣,穿着极为的整齐,模样儒雅,一双眼睛始终都是有着淡淡的光芒流动。

女子身材窈窕,容貌虽非极美,可气质婉约,让人过目不忘,女子一双妙目看向了田子凌之后,登时便是红了眼睛,伸出手来,想要一把抓住田子凌,又担心,眼前所见都是幻觉,想要开口说话,可喉头当真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应该要说些什么。眼前这一男一女,自然便是田子凌的父母了。

田子凌一把抱住了爹爹妈妈,他的肩膀在微微的颤抖着,是的,此刻,田子凌在低声的啜泣,一直以来,田子凌都是无比坚强的,可至少在这一刻,他不想坚强,就想这么放肆一回。

“都这样大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喜欢哭鼻子呢?听说,在青山的时候,你和霈钧激战了一场,着实震慑住了所有的人,很好,真不愧是我的儿子。”

田泣阳轻轻地抚摸着田子凌的脑袋,眼神极为的温和,其余田家弟子在见到这一幕之后,心中自然是惊涛骇浪啊,这一幕当真是让人吃惊,原本早就应该死去的两人,今日竟然是活了,“犬子这些年来被诸君照顾,多谢了!”

田泣阳看向田家弟子的时候,语气冷漠了很多,这人的功力从前便是超过家主田雨衡,如今这许多年过去,自身功力只是怕是要更加的浑厚了,从前此人的天魔七变已经是达到了第六境界崩月,如今此人的功力该是达到了第七境界破灭了。因此,田氏众人的脸色自然都是极为的苍白和惊惧,生怕此人一旦奋起,他们这些人一个都是活不成了。

“今日,我一家团聚,往日种种,我早已不放在心上,毕竟,如今的我,早就是一个死人,还请诸君不要过来,我一家人,有很多的话要说。”

和突然凌厉的田泣阳不同,素媛则是一直都是在看着自己的儿子,梁夕见到素媛这副模样,其实也是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大人。于是,便也是跃下马来,走到两位前辈的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小子梁夕,拜见两位前辈。”

“娘,这是梁夕,是我的好朋友,,我和大哥那一场激战,到了最后已经是彻底失控了,要不是梁夕兄弟及时赶到,儿子和大哥只怕都是要殒命当场了。

素媛不去理会自家儿子的废话,看向梁夕的眼光,也是充满了疼爱,“你长得可真像你娘啊,我和你娘也是有很多年不见了,怎么样?他好么?哦,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我和你娘其实是相识多年的好友,怎么?你来之前,她从未和你提及我么?”

“也是,你娘自从和梁大哥相识之后,整个性子都是变了很多,其实不单单是她,我又何尝没有改变呢?算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说了,孩子,若按照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媛姨才是,不过,称呼这类东西,我是不看重,你想叫什么,便是叫什么,多谢你在青山的出手相助,我这儿子究竟是一个什么性子,我这做娘的,最是清楚不过,日后,还请你多多照看一二。”

梁夕此刻已经是清楚,眼前的这个美貌妇人与母亲大人乃是老相识,当下便是恭敬地说道:“媛姨放心,小子自当将田子凌看作成自家兄弟一般,只是,这小子功力无比强悍,作为天魔七变创功一来,唯一依靠修炼之法的精通者,只怕是不需要我照看地。”

闻言,田泣阳和素媛都是眼中划过一丝震惊,上下大量了田子凌一番之后,田泣阳终于是忍不住的放声大笑,“哈哈哈,做的好,天魔七变,田氏一脉,以此功威震天下,如今,能学成所有者竟然是我的孩子,田雨衡,你这个老小子,终究是输了,你和我相斗了一辈子,如今,你可服了么?”

“爹爹,那人已经是将所有功力都是传给了田霈钧大哥,之后便是身故了。如今,在这田氏一脉中,唯有我和大哥二人才是精通此功之人。“

田子凌忍不住的提醒自己的爹爹,如今看来,自己的爹爹似乎是真的从前被这天魔七变折磨的不轻,因此,现在的神态都是有些疯狂。

“死了?哈哈哈,死了,这人的功力究竟是有着多么的深厚,你们都是不知道,田雨衡从来都是不做无用之事,算了,这事情,如今看来,和你们也是真的没有了任何关系,好了,如今,能再次见到你们这些后辈,我这个做前辈的,心中,也是真的欢喜的很,时间不早了,你们这便是动身吧,早一日,去丝州,总是好的。“

“爹爹,你和母亲当真是不愿意和我一起去丝州么?想我天影宗飘零百年,如今,终于是有了立足之地,此后,我天影宗再也无人敢欺,今次,爹爹妈妈便是和我一起去丝州,这难道不好么?“

田子凌如今刚刚和家人相聚,如何还能再放手呢?“孩子,你心中所想,我们都是知道,可是,我们早已是两个死人,田氏我们是真的不想再回去了,从前,在那里遭受的伤太多,如今,这田家所见之人,大部分都是和我们两人有着宿怨之人,暗箭难防,与其花心思处处提防,倒不如就此逍遥自在。“

“这也是我和你爹爹一直以来的心愿,只是,为娘的这么做,日后就要苦了你了,原本以为,你会一直孤苦下去,身处孤立无援之地,若是那样,纵然是心中再不喜欢田氏,届时,我和你爹爹也一定是会暗中相助你的。“

“可,如今看来,这一份担心,当真是多余了,有你阿叔和你大哥在,我和爹爹自然是放心,不仅如此,今次,更是有着梁夕小哥压阵,足见我儿福泽深厚,不管是田氏也好,还是天影宗,日后一定是可以走的更远,这一群田氏弟子,你若是想用,那便用着,若是不愿,那也随你。“

素媛早年间将天魔七变练到了第五境界,此后再无寸进,不过,此人对于练功一事,本就不怎么看重,一身功力足以自保便好,如今,又是见到了爱子,心中已经是再无任何遗憾,“阳哥,咱们这便走吧,若是再这么停留下去,哼,田家的这些人只怕是真的要不答应了。“

田泣阳看了一眼田泣空,“二弟,做哥哥的真是对不住你,我这一生应该要肩负的责任,最后都是推托到了你手中,可你从前也是一个十分天真的小子,而今,你变成如此模样,这都是我的错。“

田泣阳从前对田氏有多上心,如今便是有多失望,田氏已经不是从前的田氏,“大哥,你我兄弟,如今自然是不用说这些,旁人不理解你,可是我了解你,放心便是,你心中虽然厌恶田氏一族,可兄弟却是知道,你这心中对此,依然是放心不下,日后有我,有阿凌,还有更多的好朋友,你从前一直想要让田氏恢复成从前的模样,兄弟今日便是可以答应你,这个事情,我来做,我若是做不到了,便是会让田子凌来做!

“算了,人有力尽之时,不能说,我逍遥自在了,却将你等置身于进退维谷之间,凡事只要尽力便好,但愿,你我兄弟日后还能有着相聚之时候,素媛,时间到了,咱们这便离开吧。”

田泣阳并非是那自私之人,只是现在能力有限,他只想护住身边之人,至于别的究竟会如何,早就和他是没有了任何关系,阿凌,你比爹爹强,不管是哪一个方面都比我强,田家有你,我安心。“

田泣阳拉着素媛瞬间远走,时间真的是太短了,素媛明明是还有很多的话,没有说出口呢,“孩子,你保重了,日后总能再见的。“

一场相见,当真是如同一场梦境一般,此刻看来,竟然是那么的不真实,可这空气中的气息却是真实存在的,田子凌回头看了一眼梁夕和田霈钧,他二人的眼光都是温和的,转身之后,田子凌的目光则是变得无比的坚定,前路凶险万分,如今,唯一可行之法,便是依靠自己的至强功力才能让天影宗真正的告别过去。

“走吧,路上耽误的时间已经是很多了,回到丝州之后,还有很多我需要做的事情呢。“田子凌跃马向前,朗声说道,一骑绝尘,看来,这个小子心中唯一的迷茫也是就此消失,而这也是田泣空希望见到的,田氏败落,便是因为人心散了,而今,大侄子以绝对实力震慑诸人,这些人自然是不敢乱来的。

半日之后,田氏一众人等便是抵达丝州,似青山那等苦水之地,如何能和丝州这等繁华富庶之地相比?是以,众多田氏族人见到了真正的丝州之后,早就将从前的青山忘却,没错,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真正的符合他们田氏一脉。

“臭小子,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居然敢跟我来这么一出不告而别,说,你小子是不是再青山玩儿疯了,要不是还有正事要办,你小子应该都是不会回来了,对么?哼,你小子从来都是这样的!“

梁夕现在则是被一个绝色大美人揪着耳朵,不单单如此,这绝色美人竟然是丝毫不给梁夕面子,当真是说打便打。梁夕竟然是丝毫不敢反抗,这当真是让田氏一族的弟子有些无法接受,之前在青山的时候,此人以极强实力化解了田子凌和田霈钧的绝世杀招,如今,在面对此等绝世美人的时候,竟然是毫无作为,看来,这少年倒也是一个多情之人。

“安然姐,快别打了,元晖哥哥这一路也是很辛苦的,而且有这么多人看着,即便是有着诸多不满,不如挑一个合适的时机,和这个小子算算总账。“

谷真真的前半句话,当真是让梁夕有一种寻到了救星的感觉,可是这后面半句只怕才是重点啊,果然啊,美人一旦变成了盟友之后,那是任何外力都不可破坏的。

似乎是真的将谷真真的这番话听进去了,纪安然果然是松手了,她上下大量了一番梁夕,“嗯,还不错,没有受伤,我就说啊,一个区区的青山田氏,怎么能让你受伤呢?你可是不知道,真真这几日一直都是在我的耳边闹腾,“现在你应该是相信了吧,你的元晖哥哥,当真是厉害的很,这些废物,根本就伤不了他。”

和谷真真外放的关心不同,纪安然对梁夕的担心,其实一直都是表现在心中,她如何能够不知,青山田氏其实是十分的危险的,这原本是田子凌的事情,可梁夕碍于朋友之义,终究是放心不下,因此选择暗中跟随,好在,这一路之上,当真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不然的话,她是不会放过这些田氏弟子的。

“哼,田子凌,你好大的威风啊,若是自己没有绝对的实力的话,那么你可以不用去做这什么天影宗宗主,既然决定要做宗主了,那么不管是出了任何事情,你难道可以依靠的人,不就是你自己么?如今,梁夕碍于朋友的情面,帮助了你,那么下一次,你该如何?是不是还打算继续让梁夕帮助你呢?不如这样好了,你倒是说说看,究竟是想要让他帮助你多久,你才能满意?”

纪安然现在已经是不管这许多了,她不是不能接受梁夕身处险境,可若是一直为了他人而让自己身处险境,纪安然却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样的事情,就是她所不允许的,因此,这语气也是变成了质问。

“你算是个什么。”

此番,已经是有田氏弟子看不下去了,他们田氏自然是见过嚣张狂妄的人,可是生的如此美丽并且嚣张的人,今日倒是第一次见到,此地是丝州,是他们田氏的地盘,只要他们愿意的话,随时都是可以让这些外人滚蛋!

“砰”

这位田氏弟子原本想要说的是,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奈何,这东西二字尚未出口,他自己反而是被一股强大之力直接摁翻在地,纪安然一出手便是用上了万水源宗的功夫,水之力看似无形,实则极为强悍,这一招直接是让诸多田氏弟子惊骇!

刚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他们自认为天魔七变神功便是这天下最为绝顶的功夫,可是今日看来,田氏当真是成为了井中之蛙,目光短浅的很,他们如何能够知道,万水源宗是“水尊”练萍枫一生所学的精华,以威力来说,天魔七变万万不如前者。

“以后,都给我记住了,和我说话要敬重一些,不然下次,你们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哼,你等心中的想法,我明白,见到了这无比繁华富庶的丝州,便是认为,你们是此地主人了,是吧?便是由胆子在我的面前放肆了,是吧?”

“区区田氏,本姑娘若是一个不高兴,给你们来个一锅端,也不能做不到的,好了,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果然是一群废物,阿哥,我们走。”

前有梁夕独自一人化解两大杀招,如今,更是有着纪安然再次以霸道神功震慑诸人,他们来之前的雄心已经是荡然无存了,纪安然此举,虽是无心,可也是直接告诉了这些人,田子凌这个小子,是我和梁夕护佑的人,你们若是不怕,尽管来找他麻烦,只是这么做,需后果自负!

田子凌此刻也是真的有些无奈,早就听闻纪安然脾气不好,今日见了,当真如此,“这姑娘是谁?怎么如此的厉害!以我所见,此女的功力应该是在梁夕之上。”

田泣空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女子,纵然是当年的素媛在气势上也是不如此女,素媛做事情一向都是给人留下几分面子,而刚才的这个女子,容貌绝世,手段狠辣,出手便是杀招。

“二叔,你的感觉是对的,此女便是纪安然,是水尊的传人,她的准则只有一条,凡是和梁夕过不去的,都是她的敌人,您应该庆幸,这女子是我们的朋友,而非敌人,若是我们的敌人各个都是如她这般的强悍无双,只怕是有着十条命也都丢完了。不过,刚才,纪安然此番做法,当真是让这些田氏弟子不敢放肆了,如今,你来看,这一群人连看我的勇气都是没有了,至于说之前在青山的嚣张,那更是没有了,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之内,我们就要将这些人好好的收拾一番,能用则用,不能用则弃。”

“从前我就是对这些人忍让太多,以至于,我从前遭受了很多苦楚和磨难,我今日变成这样,他们这一群人当真是功不可没啊。

“你们这些人都给我听着,丝州和青山相比,究竟如何,你们的心中,已经是有了答案了,今日,你们若是真的愿意离开,那也随你们,可若是真的愿意留下了,我需要的便是尔等的忠诚,哼,田氏一族已经是被人耻笑了百年时光,你们这一群人,每日可曾想过,究竟是要用什么法子才能化解么?你们不曾想过,你们所想的,从来都是只有自己!“

经过梁夕和纪安然的连番震慑,田氏等人再无气势,如今,更是被田子凌的这一番质问,弄得羞愧难当,似乎,这些年来,他们这些人当真就是没有为家族做过任何事情,是得,一件都没有,宗主,您得这一番话,我们都是听进去了,我们如今已经是再无处可去,只能是将自身所有力量都是留在此间,往日种种,不如就请宗主尽数忘记,日后究竟如何,还请看我等表现如何?“

田氏弟子终于是认清楚了现在的局面,离开了青山,田氏就等于是有了一个全新的开始,这未必就是真的不好!

“哼”

田子凌一声冷哼之后,不再言语,不过,在场的都是人精,心中松了一口气,虽说田子凌脸色依然不好,可他总算是认可了自己等人,他们自己对于如今身份的转变有些有些恍惚,昔日,在青山的时候,自己等人那是何等的威风,而如今,这样威风的日子也终于是一去不返了,这个从前出身旁支的少年,终于是长大了,也是强大到可以直接断人生死了。

“哎,阿哥,你看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还不错,反正,我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可是十分满意的。”

纪安然此刻再次恢复到了只有梁夕等亲近之人才能见到的娇憨模样,和刚才的玉脸罗刹,当真是判若两人。

“你的表现真的是很好啊,可惜,我的耳朵现在都还疼着呢,哼,你也不和我说声对不起,我生气了,十分的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是的,梁夕在纪安然和谷真真的面前撒娇了,在谷真真的眼中,元晖哥哥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他强大、幽默,一身贵气。总之天下只要是赞美男子的言语,放在元晖哥哥的身上,都是不过分的,可如今这样撒娇的梁夕当真是极为罕见的。

美人撒娇,男子无法抵挡,若是俊朗少年撒娇,绝世美人可以抵挡么?答案自然也是十分清楚,同样不能抵挡,此法,适当使用,自可以增进情感,若是反复使用,则会有着不适之感,梁夕明白这一点,他撒娇也是和爹爹学的,记得,从前,只要爹爹朝着母亲撒娇,母亲纵然有着天大的怒火,也能顷刻化为乌有。

以君彩琳的聪慧,何尝不知道,撒娇是假,安抚才是真,可没法子,君彩琳还就吃这一套,百试百灵,绝无例外,有此等渊源家学,纪安然纪大美人,如何能够抵挡?

“好好好,我错了,小女子在这里给公子您赔个不是,梁大爷,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小小女子一番见识了,好吧,你若是觉得还不行,你便是揪回来好了。”

纪安然深知,梁夕纵然是自己受了委屈,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受半点儿委屈,揪耳朵,他可舍不得,于是,这究竟是谁对谁撒娇,还真的是难说的很。

“如今看来,我们的事情也是都完成的差不多了,此行,最为重要的落霞明玉已经到手,并且如今这宝物已经是彻底和真真的血脉相融,日后练功,当可一日千里,不如,我们休整一段时间,便是离开吧。”

“元晖哥哥,安然姐姐,你二人对我前后有着莫大的恩情,这一次,说什么,我也是要让你二人来我夜叉门居住个一年半载的,这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此前,我已经是和爹爹说过了,爹爹自然是一口答应,还说,这事情原本就应该如此。”

谷真真是真的希望,他二人能去夜叉门居住,其实,她这么做,也是存了一份私心的,她是真的不想再忍受这样的相思之苦了,这相思太过磨人。

“好吧,既然你都是这么说了,若是不答应的话,只怕你这个小姑娘也会如纪大美人一般,哭鼻子,也要真的是如此的话,我可真的就是承受不住了。”

和一片快乐气氛的梁夕不同,庄云振此刻便是再赶往云州的路上,这一段时间以来,他在素衣楼中每日修炼的同时,和厉墨青的感情也是越发的深厚,如此安宁,倒是从前从未拥有过的东西,可就在数日之前,一封没有署名的来信,

“若想要见到你师父齐英,速来云州,迟了,一切休提!”短短几个字,可是这其中的意思当真是不言而喻,这是什么意思?师父已经是身故多年,这写信之人,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此事既然是让自己知道了,那么自然久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这一封信既然是只让自己见到了,那么自己便是动身云州去看看,又如何?

如今,师弟身处丝州,自然是不能抽身离去,墨青成为了楼主之后,也是诸多事物繁忙无比,这不过是一件小事,自己来做便好,他是悄然离开素衣楼的,此事若是真的让墨青知道,依照她的性子,她自然是要跟随的,若是此行没有危险倒也罢了,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危险的话,自己岂不是成了素衣楼的罪人了么?

心中纵然是有着千般不舍,可他还是悄然离开了素衣楼,好在云、玄两州并不远,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两日便是可以完成所有,届时,自然是不会又任何人知道的。

“云振,你总是这样,你为什么总是喜欢独自背负一切呢?其实,你早就应该知道,只要是你的事情,我一定不会推辞,我当然知道,你如此做,其实都是为了我,不让我在你和素衣楼之间为难,可若是可以的话,我当真是不愿意做这个楼主,我自幼生活在这里,对于素衣楼,我是有责任的,这点,我不能骗你,可认识了你之后,我才真的知道,出了责任之外,其实我还可以有着别的快乐!”

“那一日,在忘川仙女峰上,我再一次见到了纪安然,说真的,我是十分羡慕她的,在认识纪安然之前,我从来都是不知道,原来女子竟然还可以那样的肆意妄为,这一点,当真是颠覆了我的认知,我的心绪难平,我每一日都是想要成为她那样的人!”

“我并非是真的和纪安然过不去,而是她过上了我从来不曾拥有的日子,我自然是十分的不甘心而已,可是,即便是再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我短时间之内是不能离开素衣楼的,责任,责任,其实这一份责任,对我而言,何尝不是一种枷锁呢?我期待着你可以为我打开枷锁的那一日,你若是不能,那么我便是晖依靠我自己的力量解除了这一道枷锁,那个时候,当我放下背负的一切之后,你可愿意跟我看遍天下么?是的,这其实是我,从小以来最大的心愿,知道这个事情的人,除了你之外,再无第二人。”

厉墨青看着庄云振远去的背影,其实,此刻,当真是什么都看不到了,背影云云,不过是她的想象而已,她什么都知道,可,什么都是不能改变,这才是厉墨青最为无奈的地方,一份积压的责任,让她变了性子,只能目送爱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