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有过短暂的提议,但当初,梦文林的确是想把梦欣嫁给苏星宇的。
所以,未婚妻一说,也算有据可依。
但别看苏星宇装得一脸张狂和邪魅,其实心里慌得一批。
毕竟,他这次过来,愿意是想与梦欣道歉,并和好的。
事情演变成现在这样,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想。
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做。
唯一清楚的只有,在面对梦欣的冷言冷语之时,他是真的生气了。
就和当初在梦家那次强吻的时候类似,愤怒和憋屈,突然就压过了理智。
只不过这一次的怒意来得比上次还要汹涌和迅捷。
等清醒过来,该做的不该做的,就都已经做了。
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面对梦欣的时候,他才会变得如此敏感。
也才会变得这么的小心眼!
自己也很讨厌这副模样,但如果理智都无法控制,他也不知道能有什么办法。
更让苏星宇无法理解的是,做完这些,自己甚至并没多少罪恶感,后悔就更谈不上了。
但显然,这对一个正常人来说,是绝对不正常的。
只不过此时此刻,为了照顾自己作为男人的脸面,他压根儿就懒得去深想。
不怀好意地勾着嘴角,他直勾勾地看着梦欣的眼睛,丝毫没有避讳。
梦欣则紧紧咬着嘴唇,眼中的恼怒和羞愧盘踞,突然提起膝盖,照他小/腹上撞去。
其银牙紧咬的模样,预示着这一下子,顶得相当不轻。
见状,苏星宇眼神微闪,本能地提腿在她脚背上一压,轻易化解了攻势。
然后,他一把将梦欣从桌上搂起,让其坐在桌面,正面面对着自己。
两张脸再次凑近,梦欣的脸上的怒意越来越重,自知挣脱不开,干脆咬在了他的肩膀。
马上传来的刺痛,也让苏星宇不自禁地痛哼了一声。
他正准备再做点什么的,门外却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而后,一个带着眼睛,捧着文件夹的女秘书出现在了门口。
“孟总,这是笒州姜氏刚发过来的资料,需要您过目。”
说完,秘书才似乎发现了办公室内的一幕,整个儿愣在了门口。
安静,突然降临;气氛,也在瞬间变得诡异。
差不多三秒钟过去,那秘书机械地扭过了头,顺便还把办公室的门给带上了。
“你给我回来!”梦欣急了,匆匆扭头朝那秘书唤道。
只可惜,秘书关上门之后,直接一溜小跑,压根儿就没有听到。
又愣了差不多三秒种,梦欣才咬牙瞪在苏星宇脸上。
“还不放手!”
“哦……”苏星宇这会儿也在怔忪之中,下意识地松开了爪子。
梦欣脱出桎梏,即刻从办公桌上滑下,顺势退了好几步。
不过在拉开距离前,却没忘在他小腿上狠狠揣上一脚,但显然并没有解气。
“滚!”收拾了一下稍显凌乱的衣衫,梦欣才愤怒喝道,顺便用力朝门口一指。
苏星宇眼皮子扯了扯,揉揉小腿,木然扭头,朝门口转去。
路过秘书台,他都还能看到那位秘书惊愕的脸。
显然,他这位梦家姑爷,在集团的员工之间,也是有点小名气的。
正因为这样,那秘书才会显得那么意外,甚至怕自己惊呼出声,还捂住了小嘴。
苏星宇则抖了抖嘴皮子,理论上应该解释那么两句的,可再回想自己的所作所为,甚至自己都无法理解,又怎么去给他人解释。
最后,他就只是闷着头,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现的模样,快步从办公楼离开。
来到楼下,再看着外面的那片雨幕,他低低地叹了口气。
上了车,却没有发动引擎,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听着雨水打在车顶的咚咚声,苏星宇这时才仔细回忆起了刚才自己的心境变化。
这里毕竟是公司,不是梦家。
他甚至可以肯定,他和梦欣在办公室发生的事儿,不用多久就会传扬出去。
而传到梦雨然,甚至梦文林两口子耳朵里,也只是时间问题。
他并不认为自己就做对了什么。
但为应付接下来的指责,他至少需要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
因为只有那样,他才能去道歉,也才能去解释,甚至死皮赖脸地去乞求原谅。
可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无法去深思的。
因为想得越透,就会发现现实中的自己和预料中的自己相去甚远!
然后被迫认识到:啊,原来我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烂人!.
是的,他开始回忆起来了,那份被梦欣连番拒绝之后的不甘。
同样也开始想起,在初次听说梦欣姐妹都会成为自己老婆时候的窃喜。
当然,还有在梦欣拒婚之后那份被压抑堆砌的恼怒。
只不过在那个时候,他都在按照普通人的思维给这一切寻求一个合理的解释。
也在用一个普通人的标准,在规范、约束自己的内心。
可这趟南疆之行后,他变了!
两个多月的时间,他所见的都是修炼者;是那些根本不受世俗观念约束的人;是放任自身欲/望,而无视他人疾苦的邪修。
苏星宇以为守住了本心,可在一次次愤怒和鲜血的冲击之下,在一次次险死还生的侥幸之下,自己却也受到了部分潜移默化。
正因如此,才有了和向婉的事情。
仔细回想,那天晚上他就已经意识到了向婉的离开。
但他并没想过要负什么责任,只是单纯想在那个无数次依赖自己的女人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所以第二天早上,他才能睡得那么死,才从没出口挽留。
啪,一声脆响从车内传出,他用力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扇得是满脸通红。
“苏星宇啊苏星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是东西了!”
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刺耳的喇叭声骤起,惊得露天停车场周边的行人纷纷侧目。
他却无暇去理会那些投递而来的目光,提起另一只手,扇在了另外半边脸颊。
然后,另外的那张脸也一下变得通红。
再抬头看向身侧的办公大楼,他脸上、眼底都蒙上了一缕深沉的歉意。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会暴走的理由,但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和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