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雨彤说得有条有理,不得不说,苏星宇的内心确实有点被动摇到了。
不过以一人之力,去和整个分会抗衡,他还没那么天真。
更何况,分会那么多人,他也没法儿把人全都杀了。
而只要留下那么一两个,复夜教遗留的火苗,就很可能在南疆重燃。
数百年的东躲西/藏,复夜教不仅没被赶尽杀绝,反而逐渐恢复元气,足以说明他们的教义多能给人洗/脑,而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诸如现今这些教众一样喜欢贪便宜的傻子。
想要捣毁复夜教在南疆的贼窝又谈何容易?
当然,这不是说,苏星宇就放弃报复了。
他可以吃亏,但必须是在他愿意的时候,而不是别人强加来的!
好在,童雨彤并没有等他追问,就自顾自讲述起了南疆分会的组织结构。
明面上,分会设立了分会长,以及两个副会长,但实际上管事儿的一直是副会长。
分会长则和总部特派的两个执事一样,权利基本被架空。
为了不展现出自己的攻击性,童雨彤才会三天两头往夜店跑。
虽然如今的这个时代,泡夜店并没有什么,但对传统修炼者而言,这却足以证明一个人的不求上进。
自然而然,掌权的副会长就能安心一些。
此外,分会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据点,属于典型的网状结构。
诸如之前苏星宇去的那家店面,便是那张网上的一个节点,寻常收集到的消息,都会在这一类节点处进行整合,然后发散传输至其他节点或者上报。
甚至,在闻风会待了五年,童雨彤都不知道分会到底有多少人,这样的节点又有多少。
整个组织散得很开,而且藏得很紧。
苏星宇就只是听着,便能感受到闻风会有多难缠。
闻风会只是散,但并不意味着这就松。
虽然同级之间没有多大的联系,但却牵一发就可能动全身。
任何人若试图对其不利,很可能被完全罩在里面,而就此动弹不得。
而要拆一张网,最好的办法就是从边角处的线头开始解。
即便从正中间剜出一个大窟窿,也是很容易就能修补上的。
也就是说,即便找到那位掌权的副会长,将其宰了,这张网依旧能照常运行,届时只要复夜教再派一个人来主持大局就可以。
当然了,这么多年童雨彤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就比如,在她的调查中,闻风会这种周密的情报网,也是有漏洞的。
闻风会除了执事和寻常据点的店员外,基本都被叫做眼子。
可眼子也分等级,从级别由高到低共计九级,甲级便是分会长旗下的专业分析团队,人虽然不少,但只能算是一个整体,往下才是南疆五大情报区的乙级头目,一共有五人。
乙级五人间基本没什么交流,反而彼此不是很对付。
从乙级别的眼子往下,将彻底和情报分析绝缘,下级眼子拿到情报可以自己琢磨,但并不需要再往上报告自己琢磨出的东西,因为那些有甲级眼子专门负责。
他们只需要逐层传回查探到的具体情报就可以了。
允许跨区追查,但必须得到上面批准,因为保密原则,此类申请基本很难通过。
而且跨区之后的协作,也一直是南疆分区解决不了的问题。
不同分区的人之间并没有任何信任可言,尤其忌讳在彼此面前露脸。
也就是说,除了五大分区的乙级头目外,再往下的眼子基本是不认识其他分区的人的、
换句话说,在甲级眼子之下,只要再彻底消灭两个级别的眼子,就能有效地阻断闻风会搭建起来的这张缜密的情报网。
而偏偏,眼前就有那么个机会。
不日,分会会长大寿,届时副会长将亲自主持寿诞,算是每年都会走的一个过场。
乙级眼子也会暂时离开分区,来参加宴席。
届时各分区都会让丙级眼子们来协同主持工作。
那也是每年唯一一次,丙级眼子在各自分区的碰头会。
就和五大乙级眼子彼此忌惮,彼此竞争一样,丙级眼子们也会借机表现或者打压对方,总而言之,届时爆发冲突和摩擦是少不了的。
当然,没人蠢到真弄出什么大的事端,但那却是可以确认丙级眼子身份的场合。
如今五大分区,就只西区的人员情报,童雨彤还没搞到手。
一旦确认,她打算立刻动手!..
“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苏星宇蹙着眉头,佯装不解。
“我只是觉得,你或许会想看看他们惨叫、哀嚎的画面。”童雨彤倒信心十足。
苏星宇却想不明白,她一个除了过目不忘这项绝技之外,其他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要如何让那些所谓的丙级眼子哀嚎,还惨叫!
“不是会长大寿吗,你作为执事不用参加寿宴?”
“几年都没参加,现在才参加更引人怀疑吧!”童雨彤却显得一本正经。
苏星宇眯了眯眼睛,也听出了她的弦外音。
显然,从几年前开始,童雨彤就在给自己做包装了。
“我怎么觉着,你只是需要一个保镖呢?”
“我还是喜欢护花使者这个词。”童雨彤却没有否认。
“这事儿,得容我想想!”苏星宇并没有立刻答应。
“可以,不过你可得赶快了,因为寿诞大后天就开始。这是我的号码,希望在那之前,就能接到你的电话!”说完,童雨彤利落地把头一甩,压根儿没和他多待的意思。
看着这女人远去的背影,苏星宇却在原地杵了半天。
等好不容易缓过一口劲儿来,他才一拍大腿。
“还有件事儿,忘了问了!”
既然童雨彤什么都知道,难道会漏了慧方经常出入的夜店?
还是说,那女人会选择那里,根本就是故意的?
“我该不会是坏了她什么事儿吧!”
越想苏星宇越觉得有那可能,还总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些什么。
不过他并没有追上去,看了眼天色,往百蔚山外转去。
走得相当小心,尽量不去惊动什么花花草草,但似乎还是被某些人给发现了。
“我去,不是这么背吧!”听到林中突然逼近的动静,他赶紧掏出画皮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