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砸中的显然不止车窗,还有车身的其他地方。
庞大的力道,轻而易举就让车身之上多了好几处凹陷。
稻草人手里的刀子更在之后,利落地透过车门递了进来。
要说云舒的反应端是不慢,迅速解开了安全带,猛地往旁边一歪。
危急关头,自然也就没去在意什么姿势,半截身子都搭在了苏星宇的腿上。
另一边,苏星宇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
因为云舒,他摸向安全带卡扣的手慢了半拍,立马就有一道寒芒捅向左边的太阳穴。
千钧一发之际,他只能暂时放弃去解安全带,抬手往侧面一递,一把拍在递来的刀身。
咚的一声,刀身砸在了窗框上。
苏星宇顺势抓住了刀背,然后运力把钢刀抢了过来。
入手就能感觉到大刀做工的粗糙,但此情此景,完全也顾不上嫌弃了。
外面,丢掉武器的那个稻草人却并没有退开,干脆拿手抓向了他的脖子。
自然,苏星宇没让这玩意儿得逞,反手一转手腕,轻而易举地就把稻草人的胳膊斩落。
不过,云舒这边的情况急变。
只听哐哐几声,在副驾驶车门外的稻草人干脆提脚踹在了车门之上。
一下,两下……
庞大的力道,很快就将车门踹得变形。
云舒不得不从原位脱离,再次朝苏星宇这边靠了靠。
本就狭窄的空间,也因此而变得更加拥挤。
后座的那辆俘虏为了躲避攻击,卡在了后座和前座的空隙中,堆罗汉一样叠在一起。
苏星宇此时也没有功夫去理会他们,抓着大刀一脚踹在驾驶座一侧的车门上。
哐的一声,车门脱离,也将门外的稻草人一起撞飞。
但没等他下车,就再次听到哗啦一声。
挡风玻璃突然碎裂,从散开的碎片之内还递来了一根木矛。
说时迟,那时快,苏星宇即刻跨出车门,避开了木矛捅来的那一下子。
但那张座椅就没那么好运了,直接就被捅了个对穿。
也是幸好后边那俩压得紧,只要再高那么一点,必定有一个要体验啥叫透心凉了。
跨到车外,苏星宇也才看到,在马路前方那块偌大的山石之上,还蹲着一个木头人。
那根捅来的木矛,正是该木头人的手臂所化。
至于那块石头,显然也是它推下来的。
趁此功夫,横躺在前方座椅上的云舒也攀着驾驶座车门用力一滑。
没去搭理副驾驶座车门外的稻草人,她也利落地从驾驶座一侧钻出。
不过刚出去,就迎上原本扑向苏星宇的两个稻草人。
见状,她眼神骤然一凛,立刻在腰上一抹,抽出了一把月牙形弯刀甩出。
银光爆闪之间,面前的那个稻草人霎时就被她劈成了两半。
身躯破裂,稻草人迅速化作了一堆乱草,隐隐还能看到其中破裂的符篆。
苏星宇眼神微闪,终于知道了驱使这些稻草人的手段。
不过,并没有给他们更多的反应时间,又有五六只稻草人扑上。
就包括原本堆在车子另一侧的那几只。
藏在车内,那俩俘虏是大气都不敢出,就怕突然被稻草人盯上。
六把钢刀举天,苏星宇和云舒则被紧紧地围在中央,就在那些锋利的刀口之下。
“哼!”不再受活动空间的限制,苏星宇当然也就没再把区区几个稻草人放在眼里。
就见他一手拂过符包,利落地抽出了三张炎符,撒手一甩。
随后利落地念出一段真言,双手一合,诀印急变。
在锋利的刀口即将降临脑门的刹那,火光骤起,噗噗两下便将围着的稻草人吞噬。
不过毕竟距离很近,跃动的火苗扑闪,差点牵连到云舒。
来不及多想,她立刻伏下了身子。
本来就已经很狼狈了,这一下裹了满身尘泥,就更狼狈了。
随着稻草人坍塌,火光也渐渐消弭,再从地上爬起来,云舒立马把双眼一瞪。
“动手前,你就不会先招呼一声吗?”
“不好意思,下次一定注意!”苏星宇随口回道。
正说话间,寒风骤起,那只蹲在前方巨石上的木头人再次伸出了胳膊。
那玩意儿就像弹簧般迅捷,却又像长枪一般来势汹汹。
“哼,藏头露尾的鼠辈,除了耍这些小手段,还有什么本事?”
苏星宇并没有去关注那只木头人,瞥眼扫在路外丛林,扬声嘲讽。
不过回应他的只有呼呼的山风,而这时,木矛又已经到了。
云舒利落地撤了半步,轻而易举避开。
苏星宇则只是往后一弓身子,一手捏刀格挡。
木矛就贴着他的腰身划过。
但这次,苏星宇却没再给它再把木矛也就是那条木臂缩回去的机会。
就见他左手迅速往上一抓,紧紧攥着木矛运力一拽。
蹲在山石上的木头人立刻从石上脱离。
云舒眼神一沉,迅速压下马步,抓着弯刀抡圆了,强势甩出。
急芒一闪,紧接着便听砰的一声,木头人也和刚才的稻草人一样被斩成了两半。
在叮叮咚咚的一阵脆响之后,空间也再次归于宁静。
“还不出来吗?”
苏星宇冷冷一眼扫向右侧山林,染金瞳加持,早已发现了暗中潜藏的那位傀儡师。
隔着茂密的丛林,他的目光却宛如两道冷电。
嘶嘶,就连风撞在他的目光之上,也下意识地有了些退缩的苗头。
暗中潜藏之人浑然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但林中却再次传出了一阵微弱的波动。
那是有什么术法被发动才有的感觉。
果不其然,转眼间树林中就再次多了一个偌大的黑影。
黑影不断涨大,就像搞店庆的时候摆放在门口的充气巨人。
但明显,它比真正的充气人多了股强烈的压迫感。
足长到三丈多高才终于停止生长,它顺手从身边拔了两棵大树拎在手里当做武器。
咚,咚,每一步落定,大地也要跟着抖上一抖。
那是一个巨型的稻草人,空洞的眼眶就像两个黑洞,又犹如一座深不见底的深渊。
咕噜,云舒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
苏星宇却只一声冷哼,不屑道:“这等雕虫小技,你要玩儿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