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新气象。
东兴外环的一座别墅内,苏星宇正和梦雨然相对而坐,两人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棋盘,目光中充满了警惕。
“双将,二鬼拍门!”
苏星宇深呼一口气,笑着说:“雨然,你已经再无退路,还是乖乖认输吧。”
梦雨然不为所动,扶着下颌,思忖片刻后,将己方的炮往黑方棋盘底部一挪,“绝杀!”
“星宇,是你输了哦!”
苏星宇低头一看,果然是自己输了,他叼着奶茶吸管狠狠嘬了一口。
这是苏星宇自从爷爷过世后度过的第一个有家人陪同的新年。
他和梦雨然的关系也和谐了不少,唯独让他有点遗憾的是梦欣已经好久没有联系自己了。
“雨然,你说梦欣现在在做什么呢?”
苏星宇看着棋盘上的残局,似乎意有所指。
梦雨然轻轻喝了口杯中的温茶,微笑着说:“你给姐姐打个电话不就好了?”
“你俩心里分明都有对方,有什么事不能摊开说的。”
苏星宇看着她纯洁如一汪清水的眸子,他知道这是梦雨然的心里话,也知道她肯定不会介意自己和梦欣的关系。
可她不介意,并不代表梦欣也能接受啊。
“先缓缓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苏星宇起身就回了自己的卧室。
苏星宇和梦雨然结婚至今都是分房睡,对于这一点,梦雨然并没有反对,她也觉得两人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就在一屋睡觉感觉怪怪的。
大年初八,所有店铺重新开业,打工人又开始了新一年的征途。
苏星宇比以往更早地来到了奶茶店,他给每一位店员都准备了一个丰厚的大红包。
“老板好!”
早晨九点,奶茶店和中药馆的店员整齐地站在店门口,等候苏星宇训话。M..
“过去的一年里,我们这两个店能够从无到有,再到现在营业额突破百万,这一切都离不开在座的各位。”
“今天我特意准备了一封红包,发给大家,还希望各位在新的一年里能够继续认真工作,咱们一起挣大钱!”
“谢老板,祝老板和老板娘百年好合,新年新大运,新年发大财!”
简单地开工仪式结束,众人接过红包,就各自去干活了。
苏星宇看着手里没发出去的最后一个红包出了神,“小优为什么没通知我一声就没来上班呢?”
……
“新棺起灵,生人勿进!”
村里的大支客正操着尖锐的嗓子喊着,一个约摸二十岁出头年纪的青年肩扛招魂幡,撒着纸钱,后边跟着八个壮汉正抬着一口黑底金字的棺材。
“嘀……嗒!”
唢呐一响,不是升天就是拜堂。
“新棺借路,孤魂野鬼莫挡道!”
大支客粗糙的声音再次响起,身后黑压压的一片人伴着明亮的唢呐声开始缓缓前行。
这送葬队是从武陵村出发的,一路经过街里,送往村东头的韩家坟地。
“唉,韩家最有成色的就是老二,没想到年纪轻轻就没了。”
“可不是么,我听说,老二可是在市里任职的,是个建筑设计师呢!”
韩优站在送葬队伍中听着老乡亲们对自己二叔的评价,想起往日的种种,不禁哭得更厉害了。
韩家老二名叫韩奎,是国家著名建筑系毕业的大学生,早年间因为在省里做过几个大工程,后来就被市领导要到了市里,来帮忙做市区重大投标产业的设计图纸。
韩家接到韩奎死讯的时候正是大年初四,说他是昨天晚上在工地和工程师聊完图纸后,在回程的途中被天上掉来的钢筋给砸死了。
大过年的,韩家众人接到这消息后自然是心如刀割,韩优的二婶更是当场昏了过去。
老人们讲落叶归根,即便是过年,亲人客死异乡也要先把尸体接回老家再做打算。
韩优的父亲连夜带上几个韩家小辈直接就去了市里,等他们看到韩奎尸体时瞬间就傻了眼。
眼前这具尸体已经看不太出是个人样了,脑袋直接被洞穿,整个四肢除了右上臂以外都被砸得稀烂,躯干部位更是有好几个黑洞,看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如果不是右上臂的那个胎记,韩父甚至都不敢认这是自己的亲弟弟。
他们将尸体接回老家后已经是大年初七,村里的大支客来到家里说不能再拖了,尸体必须要尽快下葬,要不然的话韩家这几年都不会消停。
韩家老太将近八十岁的高龄,硬撑着心中的悲痛答应了下来,这才有了刚才出殡的一幕。
整个出殡过程总共花了将近两个钟头,韩优也是刚到家的时候才发现苏星宇发来的消息。
“小优,今天怎么没来上班啊?”
韩优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家里的事和苏星宇说一下。
毕竟这里还需要自己再呆上几天,如果一直毫无理由就不去店里,自己身为店长怎么也说不过去。
苏星宇接到韩奎的死讯后心里也是唏嘘不已,韩优曾经讲过从小到大韩奎一直都是待她最好的。
“节哀,那这段时间我先让雨然替你一阵,一切等你回来再说。”
苏星宇发完消息,看着正在吧台忙活的梦雨然,就把她叫了过来。
正月十五闹元宵,老话讲,过了十五才算过完年。
这天,一脸倦容的韩优开始重新上班,苏星宇劝过她在休息一阵,但这丫头要强,死活都不同意。
无奈之下,苏星宇只得找些简单的活给她干。
临近下午六点,苏星宇招呼店员闭店。
由于在苏星宇这上班的大部分都是离家上学的学生,所以便决定今天早些关门,让孩子们好好过个节。
站在门口看着一直未走的韩优,他上前问道:“小优,要不咱俩一起回我家过节吧,你雨然姐也挺想你的。”
韩优面无表情地摇摇头,似乎现在还没从二叔去世的悲痛中中走出来。
身为运师,生离死别苏星宇已经司空见惯,但像韩优这样悲伤的人确实少见。
作为朋友,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只能轻轻拍了拍她柔弱的肩膀,把她安全送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