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谈判

听着褚昭然大言不惭的话,褚湛不禁调侃道:“你倒是一点都不谦虚。”

褚昭然嘿嘿一笑,“我说的是实话啊。况且这里又没有外人,我谦虚给谁看呢?”

“是吗?”褚湛微微挑眉,“你在慕家小子面前也是这样吗?”

褚昭然坦然地点头,“对啊。”

褚湛唇角微微勾起,似乎在憋着什么“坏主意”。褚昭然心中暗叫不好,立刻站起身,主动换了一个话题,“既然咱们知道祖母的深意,朝廷也有所行动,咱们不会被当做出头鸟看待。那父亲,你便快些给咱们的姻亲故旧写信下帖子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褚昭然一溜烟跑出了房门,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萧氏看着褚昭然的背影,笑骂道:“这孩子跑得也太快了。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

褚湛轻笑,毫不客气地拆穿自家夫人,“夫人,咱们昭然可是和你当年一模一样。这样多好,鲜活伶俐。”

他话音刚落,萧氏一记眼刀便甩了过来。

见状,褚湛亲手为萧氏斟了一杯茶,他将茶杯推到萧氏面前,讨好道:“是为夫说错了,我家夫人最是稳重端庄,不可能风风火火,半点没有女儿家的样子。”

褚昭然匆忙逃回自己的院子,脑海中突然再次回想起那日地动时,慕云琅的样子……

那日,他们到了自家马车旁边,就见七姑娘满脸惊恐地坐在马车里,陪着她的是褚昭然身边的贴身侍女,银花和海棠。

萧氏当即便问起褚昭然的行踪,从银花金盏两人的口中,得知褚昭然她们那里发生的一切。带得知地动来袭时,二姑娘褚昭筠、五姑娘还有六姑娘都在场上击球。只有褚昭然带着小八在凉棚内,魏氏和萧氏两个妯娌就焦心起来。她们当即便要进去找人,还是身边的侍女拼命劝解,表示几个姑娘只是暂时还未出来,未必就真的遇到危险。她们这些下人立刻进去寻找,两位夫人就不要以身试险了。

魏氏和萧氏虽想执意去找,可也明白自己的几斤几两,真去了,能不能帮上忙都是未知数。只好把带来的所有仆从都派了出去,她们二人则等在外面。

如今褚昭然她们,魏氏和萧氏都松了一口气。

“昭然,你怎么了?”

萧氏走进后才发现褚昭然面色发白,一副虚弱的模样,她连忙上前查看。

褚昭然用没有受伤的右手轻轻摆动,“只是不小心被砸了一下,没有大碍。”

“被砸了?”魏氏闻言也凑了过来,“别在这里说了,快些回府,咱们找太医瞧瞧。”

众人按照来时的顺序,以此上了马车,但因为祁国公府的仆从还有一部分没有回来的,还需要再等片刻。

褚昭然扶着胳膊靠在马车壁上,对死活非要不去自家马车,非要和褚昭然挤在一起的慕云舒扬了扬下巴,“今日地动,回城的路未必好走,你何必再此磨蹭?抓紧时间往京城赶才是。”

慕云舒摇摇头,信誓旦旦道:“正因为这回去的路难走,我才要和你们待在一起啊。大家互相有个照应。再说……”她微微冲褚昭然挑眉,话锋一转,揶揄道:“就是我不主动提出跟着你,我家三郎也要找借口让我们两府一同结伴啊。既然如此,我何不主动些,做个顺水人情,好叫那小子欠我一次。”

“好啊。”褚昭然冷哼一声,“原来有人是拿我当顺水人情啊!亏得我还感动于姐妹情深呢?想不到啊想不到!这都是我想多了。”

听着褚昭然阴阳怪气的话,慕云舒嘿了一声,不满道:“你个小没良心的,你往了是谁拼命赢球帮你了?”

见慕云舒生气,褚昭然立刻求饶,“好姐姐,好云舒,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的。云舒姐姐和我的姐妹之情,绝对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这才对嘛!”褚昭然识时务的模样,让慕云舒十分受用,她得意地笑了着,而后想到什么似的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糟了!”

“怎么了?”

褚昭然见到她这般模样,跟着紧张起来,“出什么事了?”

慕云舒正要答,外面突然传来慕云琅的声音,“要出发了,都坐稳当一点。”

马车内的两人立刻调整坐姿,慕云舒调侃道:“这话,绝对是三郎说给你听的信不信?”

突然,在他们前方的小路上出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妇人。她浑身是伤,脸色苍白,看上去异常憔悴。

褚昭然的目光定格在那双深邃无边的眼眸上,慢慢明悟了血迹背后的含义。他的眼中流露出怜悯之色,他决定改道前往附近的村子,寻找帮助和医治之法。

嘈杂的吵闹声从府邸外传来,伴随着一阵阵雀鸟鸣叫,宛如春日的乐曲。这一切都没有打扰到褚昭然的心绪,她专注地将最后一抹墨色描绘在画卷之上。

一切太过突然,褚昭然被冲击,她决定约见三皇子,试探情况。二人见面,三皇子表示前几日皇后有问过他褚昭然如何的事情,并且暗示他过些日子选妃宴上,让他把信物交给褚昭然。褚昭然傻眼,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一道传言如毒箭悄然射入京城的每一个角落。听闻三皇子选妃的消息,京城顿时风云凛然。

“什么!三皇子要娶我?”

祁国公府内褚昭然震惊地问道,“怎么可能?”

她急匆匆地往外走,“不行,我要进宫去找皇后娘娘,我绝不可能嫁给三皇子!”

当朝的明月出现在苍穹之上,照亮了宫殿的轩窗,似乎预示着这个夜晚将会有一场决定命运的对话发生。

褚昭然紧抿着嘴唇,目光紧紧锁定着那威严庄重的皇后,她感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仿佛一切都在嘲笑着她的无能为力。她的心情仿佛像是一面交织着复杂情绪的湖面,波澜不惊但内心却暗涌着无数波浪。

“褚昭然,事到如今,你只有两个选择。”皇后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煽动力,她的双眸中透着一丝冷酷和计谋的光芒。

褚昭然的喉咙似乎被塞住,她的心情开始变得糟糕起来。这一切都太过荒谬,她怎么会陷入这样的境地?她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但事实上,她只不过是过路的行者,被命运耍得团团转。

“皇后娘娘,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我不能接受这个条件。”褚昭然忍住内心的颤抖,声音坚定地回答道。

皇后面色微变,却并未放弃:“要么你入宫做我的女官,要么你嫁给三皇子做我的儿媳妇。这是你的选择。”

褚昭然心中一紧,她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皇后在背后操纵的。她的心顿时变得沉重起来,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无法呼吸。她感到自己置身于一场残酷的游戏之中,无论选择哪个选项,她都无法摆脱被操纵的命运。

在皇后的促使下,褚昭然只能选择她的第一个条件,但却是出于无奈而非甘心。她心中充斥着对这个世界的厌恶和绝望,这在她之前从未有过的感受。

她曾经是个聪明伶俐、充满活力的女子,对这个世界充满希望和憧憬。然而,如今她被迫成为一枚棋子,被命运牵强操纵,她对这个世界的理想破灭的几乎支离破碎。

然而,为了生存,为了寻找一线希望,她只能勉强挣扎着继续前行。无论她选择什么,她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褚昭然干笑一声,“姨母这话我有点听不明白。”

“不。”皇后勾唇轻轻吐出一个字,她看着褚昭然,目光犀利,语气笃定地说道:“你已经听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了。”

褚昭然极力维持的笑容终于破防,眼中那一丝仿似火焰的希冀倏而熄灭。皇后说得没错,聪慧如她在皇后开口时,已经嗅到对方话里的意思,可她还是不愿相信,皇后这般动作只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入宫。

“姨母,你知道我的,我本就是一个胸无大志之人,不愿意被束缚着,更不想实现什么抱负。我只想安安静静做祁国公府的大姑娘,守着一方院子,安稳度过余生。再无他求。”

褚昭然继续和皇后打着亲情牌,希望她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能够打消念头。

可她终究是想错了。皇后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不惜将自己的亲生儿子算了进来,足以证明她要把褚昭然留在身边做事的决心。

这件事早在褚昭然第一次在皇后面前展露能够看懂工部的图纸、熟练掌握本朝律法的本领时,皇后便已经开始计划了。

她入朝执政,朝中多数朝臣仍是想着圣人的,很多事没有圣人点头,是无法按照她的想法实施下去的。也是因为如此,圣人才能想扶持她执政便能扶持她,想让她下马便能让她下马的真实原因。

她没有自己的人脉根基,可圣人在一日,她暂时无法大张旗鼓地发展自己的人脉。而褚昭然在这时出现了。她身为女子,跟在自己身边不会特别显眼。在经过堤坝案一事,褚昭然也用实力证明,她是一个可塑之才,将她放到前朝能够发挥不少作用。

这样一个人才,皇后怎么可能轻而易举放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