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琅早已不是记忆中那个粉雕玉琢的奶团子,他现在比褚昭然高出一头,此时人又站得笔直。褚昭然就算踮起脚,也没办法摸到慕云琅的头顶。
她正准备收回手,谁料下一刻,慕云琅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慕云琅低下头,将褚昭然的手放到他的头顶,一副任由褚昭然蹂躏的样子。
褚昭然手掌触碰到他光滑的发丝,看着他低眉敛目的模样,心里泛起一道特殊的涟漪……
直到她坐进浴桶,看着自己的右手掌心,脑海中再次出现慕云琅低头的画面。
“县主是水太热了吗?”耳边银花忽然开口问道。
褚昭然微微怔住,转而反应过来,摇头道:“没有,正好。”
“不热吗?那您耳朵怎么突然红了?”金盏在一旁诧异地问道。
“有吗?”褚昭然狐疑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果然比手心的温度要高。
她感到疑惑,怎么好端端的,耳朵突然红了?难道真的是水温太高了?
想到这里,褚昭然干脆扬了扬下巴,示意银花将擦身子的手巾拿过来,“就泡到这里吧。”
她在银花金盏的服侍下擦干身上的水珠,又在身上擦了一遍养肤的香粉,换上干净的里衣。这才从沐浴的耳房出来,穿过小门,直接到了她的卧房。
褚昭然坐在床上,银花站在她身侧,双手互搓将手心搓热后,她往手上倒了些药酒,小心翼翼地将药酒揉在褚昭然的患处。
揉之前,银花轻声说道:“县主,太医吩咐,必须得揉到位。会有一点痛,您忍一下,等淤血揉开就好了。”
褚昭然点点头,视死如归道:“来吧,”
她忍着痛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直到银花手上的动作停下,她托着疼到发颤的手,长舒一口气。
银花扶着她躺下,帮她盖好薄被,“县主,今夜金盏在外间职守,您夜里有需要直接唤她。”
褚昭然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今天的事情,估计你们也都吓坏了,早些下去休息吧。”
不提还好,再提起白日地动山摇的感觉,银花不禁后怕,她心有余悸道:“今日我等进去寻您时,看着几乎全部倒塌的棚子,当时就腿软了。幸好有惊无险,县主没有受重伤,不然我等万死难辞其咎。”
“什么死不死的,我受伤的事又和你们没有关系。”褚昭然皱眉,不满道:“这话以后莫要再说。”
银花自小服侍褚昭然,知道自家县主的性子,闻言笑着道:“县主说的是,奴婢记下了。”
听到她这么说,褚昭然这才又露出笑容,“好了,快去休息吧。外面的窗户莫关,开着通风。”
银花应了一声好,将屋内的烛火全部熄灭后,轻轻合上房门后退了出去。
屋里暗了下来,唯有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面上,犹如点点银色星辉,映衬出斑驳的亮光。
褚昭然平躺在床上,暂时没有睡意,百无聊赖地盯着头顶的床帐子出神。不知怎的,脑海中忽然又蹦出慕云琅握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头顶的画面……
褚昭然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此时没有泡在水里的她,也立刻察觉到自己耳朵变得发烫……
褚昭然摸着跳动地异常欢愉的心脏,心里有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好像在电视剧里,只有主角心仪一个人时,才会想起他就变得脸红心跳起来……
临进入梦乡之前,褚昭然迷迷糊糊地想道:所以,我喜欢上慕云琅了?
第二日一早,褚昭然被外面叽叽喳喳的鸟鸣吵醒,再无睡意的她干脆起身。六合村的事情,她还未和告知家中长辈,不如趁着问安的机会,和长辈们一道说说。
褚昭然起床的动静立刻惊动了屋里值夜的金盏,她绕过屏风走了进来,“县主醒了,您稍等等,奴婢这就叫人送洗漱的东西进来。”
她见褚昭然点头后,转身往外走去。
不一会儿,银花金盏两人带着丫鬟们鱼贯而入。褚昭然洗漱后,刚刚换好衣服,门外一个二等丫鬟进来通报:“县主,老夫人派人过来传话,叫您去寿安堂一同用膳。”
褚昭然朝丫鬟的方向吩咐道:“你告诉来人,就说我马上过去。”
说完,褚昭然回过头和银花笑着感慨道:“今儿个赶巧起得早。”
银花笑着附和,“可不是,往日要想叫您起床,奴婢可得费一阵工夫。”
褚昭然嘿了一声,指着她,和金盏吐槽道:“你瞧瞧银花,想着法在这儿点我呢。”
金盏笑嘻嘻接话,“不怪银花姐姐点您,实在是县主您赖床的本事太大了。”
褚昭然哼了一声,佯怒道:“好好好,你们两个合起伙调侃我是吧?等会儿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话说出口,褚昭然先一步往外走去。
银花金盏对视一笑,二人忙追了上去。
寿安堂内,老夫人闵氏正坐在榻上,萧氏魏氏二人一左一右坐在她身侧,二人正绘声绘色地讲述起昨日在襄阳侯府遇到地动的情形。正说到褚昭然几个姐妹失去踪迹的时候,外面丫鬟进来汇报:“老夫人,县主过来了。”
闵氏笑呵呵地说道:“快叫那丫头进来。”说完,她转头对着两个儿媳妇道:“原以为咱们这个赖床的丫头还要一阵子才能过来,没想到今儿来得这般快。”
褚昭然迈步进来,正好将老夫人的话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祖母也太过分了些,怎么能一点面子都不给人家留呢。”
她一边说,一边走了进去。
趁着她给老夫人还有萧氏魏氏请安的功夫,老夫人身边的顾妈妈不等老夫人吩咐,眼明手快地搬了一个绣凳放在老夫人膝前。
褚昭然道过谢后,坐在绣凳上,拉着老夫人的手,不依不饶道:“祖母,您怎么能揭我老底呢?”
“你这丫头,自己赖床,还怪别人揭你老底啊。”
褚昭然一手抱着老夫人的胳膊,娇蛮道:“不管嘛。反正就是不能说。”
老夫人最是受不了褚昭然撒娇,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好好好,祖母不说。”
“母亲和伯母也不能说。”褚昭然得寸进尺道。
魏氏萧氏闻言,纷纷笑了起来,温柔地点头道:“我们也不说。”
听到她们的保证,褚昭然这才罢休。
老夫人见她消停,笑着摸了摸孙女的头,“不说这事,昭然是不是要和祖母说说你昨日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