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验证自己对这个臭小鬼是没有产生心动的，coco当晚就去了酒吧。
当然，不是拉吧，她估计已经上了那里的黑名单，以及。她并不是有多想见秦西。
程柔一路无言的跟着coco，直到她站在了酒吧门口。
“文小姐。”
“你的手还没有好。”
她默默出声。
“要你管。”
如果不是手上还打着石膏，coco就是个十足十的叛逆少女模样了。
她抛下她一个人进了酒吧。
远远的，就能听到震耳欲聋的音乐时不时地传出，程柔在原地站了很久。
酒吧里什么样的人都有，阔绰的、约|炮的、艳遇的，高挑的、苗条的、饱满的，她从没进过这样的地方。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眼睛不会再落在男性的身上。
大概她潜意识里，其实也是更喜欢女性多一些的。
她看见比她还小的女孩浓妆艳抹的进了酒吧。
程柔的家庭是封建的几乎死板的环境。父亲在乡镇的小学教书，母亲是个家庭主妇，是很传统的指腹为亲组成的婚姻。而父亲为了不让父母失望，选择了妥协。
程柔身上的气质从来矛盾。比如，她从父亲身上学会了宽容、大方，却也将母亲的小气、伪装与斤斤计较学得淋漓尽致。孩子是父母的结合体。
两个人并不相爱，也只是凑合的过日子。
大概也知道孩子无罪，只有父亲总是变着法子的对她好。
至于母亲，这个可怜而无罪的女人，认定了一个人，便死守着一个人。她也不爱她。因为父亲对她的好，她发自心里的嫉恨她。程柔能感觉出来。
母亲的眼光总是冰冷，只有父亲在的时候，她才会对她好。但更多时候，她是冷嘲热讽的。以打击人的形式来关心她。她想，她也是不爱她的。
唯一拥抱她的一次，是她上大学之前，母亲跟着父亲来送她。那是她第一次与她那么近的接触。
她以为她的怀抱也应该是冰冷的。可是上车后，她看见她反复的抹了好几次眼角。
从那之后，程柔和青春期叛逆的自己和解了。只是她还是不知道怎么和母亲相处。
畸形的家庭、畸形的爱。一方的填充并不足以扭转这份并不正常的家庭关系。
她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长大的。
即使父亲是对她很好，可她还是会忍不住的攀比，忍不住的嫉妒。她的心胸还太小，也装不下太多的东西。出于对很多未知的恐惧，迅速的将自己拉扯到一个敌对场面，以刻薄的尖酸的口吻去发表陈述意见，以此，可以短暂的保护住她可悲的自尊心。
......
程柔最终还是进去了。
酒吧里的人们摇头晃脑，跟着律动激|情的音乐摇摆着身体，头顶的灯光五彩斑斓，程柔几乎是尽可能的躲过所有人的触碰而行走的。
足够的突兀，也足够的奇特。
于是她被堵住了。
“嗨，美女，一个人来玩吗？”
来人端着一杯酒，头顶的头发五颜六色，浓厚的黑眼圈肉眼可见，一身壮硕的肥肉几乎要冲破身上的衣服。
酒气扑到了脸上，程柔有些反感。
“我来找朋友。”
“找朋友？”
十个来酒吧不喝酒的人有九个都是找朋友。
“那我做你的朋友好不好？”
胖子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瘦骨嶙峋的男人。
他们用着轻佻的目光打量着她，时不时还窃窃私语。
他们在讨论她的身材。
程柔手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觉得恶寒，反胃与令人呕吐。
“什么意思？”她还在努力的维持着自己的镇定。然而只有发麻的头皮证明了她的恐惧。
“来嘛，一起喝点酒。”
几个人仗着人多，就想逼着程柔往角落走去。
程柔退了几步，她的脸色越来越难堪。两个瘦子已经堵在了她的身后，胖子就在她的身前，似乎是赖定了她怕丢脸不敢出声步步紧逼。
“只是喝点酒，美女，我们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你不要这么小题大做好不好？”
胖子脸上的肥肉随着他的狞笑而振动。程柔只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不怀好意。
如果她大声尖叫会发生什么？
是会被帮助？
还是被视若无睹？
父亲母亲会怎么看她？
事情会闹到学校吗？
男人还会继续骚扰她吗？
脑子里率先盘旋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已经到了喉咙口的声音本来蓄势待发，却被她反反复复的吞了下去。
可是如果不叫，岂不是也就认命了？
脑子里塞满了密密麻麻的问题，程柔的脸色被吓得惨白。
只是下一秒，有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
“几个大男人在这里欺负小姑娘？”
是文小姐。
她的手拉着她的手。
那只比自己还小的手掌有力而温暖。
“哎呦，这是又来了一个美女么？”
“果然美女的朋友都是美女啊。”
“小萝莉。”
轻浮的眼光落在了coco身上，程柔出乎意料的恼火。
他们怎么敢用这种眼神看她。
她被这么看着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恼火。
理智是前所未有的冲动，程柔踹了他一脚。
这个时候，她根本就没有想到什么后果，怎么样，顾虑。
只是想做，所以就这么做了。
胖子被踹到舞池里，撞到了一圈人。趁着混乱，coco赶紧拽着程柔跑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女大学生发这么大的火。
胖子的两个跟班在后面紧追不舍。
几个人在巷子里你追我赶，最后还是东躲西藏的逃过了对方的追踪。
coco被程柔护在了身下，她们刚刚躲在一个垃圾堆旁边。为了掩护，程柔直接扛了一袋垃圾袋架在了身上。
她自己也闻到了味道，所以程柔主动地走开了几步。
馊臭的气息环绕着彼此，coco的身上难免也沾上了一些。
“对不起，文小姐。”
coco的心情有点复杂，“刚刚是怎么了？”
只是想踹就踹了。
“......可能，有点失控。”她说。
也许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在在乎她。
这样的认知让程柔沉默了很多。
“其实只要随便糊弄一下他们就好了。”
“可是他们不像是能轻易摆脱的人。”
程柔轻轻的说道。
......
“你为什么进来了？”coco问。
“找你。”
“找我？”
“找我做什么？”
“那文小姐是进来做什么呢？”
这话问得coco有点心虚，“我当然是进来喝酒的......”
说话底气不足，气势也就没了一大截。
“最好是不要喝酒的。”她指的是她还在骨折。
“你是我谁啊，你管我。”
反驳的话脱口而出。coco说完就后悔了。
程柔定定的看了她一会。coco有些忐忑而小心的看着她。
她慢慢的拍了拍衣服上沾上的灰尘，然后又伸手拍了拍coco的裙角。
“回去吧，文小姐。”
这下子，coco开始有些不知所措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回了旅馆，身上的味道使得每一个人都侧目注视。
程柔本来把coco送到旅馆门口就想走的，只是coco拽住了她。
“你去哪？”
“不是还要给我洗澡吗？”
“我这样子我怎么洗？”
这样的一脸三问让前台的服务员投来了好奇的眼光。
“我的衣服......”
程柔是想说，自己回去换个衣服再来的。但是coco却误会了她的意思。
“我这里有衣服。”
“洗完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