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街道热闹而喧哗,街边摆摊的小贩热情的呦呵着。食物的香气不停地往鼻子里飘,没吃晚饭的秦西理所当然的饿了。
肚子“咕噜”的叫了很大的一声。
但是也许周围太吵,她应该也没有听到。
秦西飞快的看了一眼纪余梁。
她很少出来逛街。
即使出来逛街也基本是充当购物的人形支架,只看不买。
在该花的地方花钱,在不该花钱的地方止步。这是秦西一贯的思路。
夜市的人群熙熙攘攘,纪余梁很自然的牵起秦西的手,“吃点东西吧。”她说。
她把她拉到一个土豆饼的小摊前。
“老板,两份土豆饼。”
“我以前还上学的时候,这是我最喜欢吃的。”
老板娘听纪余梁说了这话更乐呵了,“孩子,你是T大来的吗?”
“是啊。”
“您以前在学校对面的那个小吃街开的摊子吧,后来您挪这又被我找着了。”
“这可是缘分啊。”老板娘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
白色的烟雾与热意模糊了纪余梁的脸,秦西静静地看着她和老板娘的交涉。
她们的手还是握着的。
穿着常服的纪余梁看起来亲和极了,听说是自己摊子的忠实粉丝,老板娘特意还做了大号的土豆饼给她们。
“下次还来啊!”
“好嘞。”
因为拿着土豆饼,纪余梁也就松开了牵住秦西的手。他们买的是两个口味。
“我这个辣一点,你那个不是很辣。”
“吹一下再吃。”
“很烫。”
手心里有些空空的。秦西不适应的张了张手掌。
入口的土豆饼又酥又脆又好吃,秦西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好吃!”
她没有想到会这么好吃。
本来看着只是油炸的类似烹炸食品的东西。但是意外的好吃。
“走,买奶茶去。”
纪余梁的眼睛弯了起来,她拉着她去了奶茶店。
“果茶奶茶奶盖你喜欢哪一种?”
奶茶是个知名的连锁,秦西在点单的牌子上看得晕晕乎乎。这里的奶茶起步价都是十六,她从来很少喝这样的奶茶的。
她纠结了好半天。
最终还是纪余梁帮她点了。
“樱花白桃乌龙茶。”
“两杯。”
秦西有些局促。
“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我现在年纪大了,不太喜欢喝太甜的。所以也帮你点了一份。”纪余梁有意让秦西放松。
总是这样拘束着这个,拘束着那个,其实是非常压抑的一件事情。
在这样浮躁的年龄能够沉稳住气,能够安抚住内心不去嫉妒与寄托自己的情感,实在是难得。
不过,现在......
纪余梁吸了一口饮料。
是她想要夺走她的心的。
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秦西也学着她小小的喝了一口。她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纪余梁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
毕竟她还是挺双标的。
秦西的脸红了。她微微的低了低头,眼睛里的欢喜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又乖又可爱。纪余梁是这样想的。
“走,带你去买衣服。”
“可是我......”秦西有些惊慌。
“不碍事。我来出。”
秦西拗不过纪余梁。
在纪余梁眼里,这并没有什么。甚至是无比自然的。这对她来说只是一笔小钱。
只是秦西却不能像她一样坦然接受。
纪余梁没有发现秦西的小情绪。
试衣间里,纪余梁给她挑的每一件衣服,秦西都默默地记住了价格。
衣服是牌子货,有明星代言。质量和样装都很好看。
这是她连进都不敢进的店。
纪余梁却挥手给她买了一堆。
这个时候,她们的距离忽然就有些遥远。
那个自卑得抬不起头的秦西难过得不能自已。
秦西提着手里大大小小的袋子心情有些复杂。
“去吃火锅吧。”纪余梁说。
大概是秦西还是太年轻,她并不知道怎么隐藏情绪,所以纪余梁很快看到了她时不时皱起的眉头。
秦西想要拒绝。
这是她第一次想要拒绝。
“我.....已经饱了。”
纪余梁定定的看着她,她笑而不语。
“可是我听到了哦。”
肚子的叫声。
“做我面前,就做个坦诚而任性的小朋友吧。”她说。
秦西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耳边的一切忽然就失去了声音。
她站在原地,就这么直直的看着纪余梁。
“你可以对别人隐藏。”
“但是不要对我。”
纪余梁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她的肉不多,皮肤倒是一等一的好。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个女孩子呀。”
“女孩子都有任性和撒娇地权利。”
“你可以试着对我撒娇。”
她说。
......
“恩。”
久久,秦西才应了一声。她垂着眼,刘海遮住了她的视线。纪余梁看不清她的表情。
因为伤口的缘故,纪余梁点的清汤与奶番的锅底。她大概知道秦西会不好意思点东西了,便依照自己的喜好点了一些菜。
“内脏类的忌食吗?”
“有些。”
“猪羊牛有不吃的吗?”
“没有。”
“好。”
纪余梁把单子递给服务员,“就这么多。”
“好的。请您稍等。”
秦西这个时候才抽空摸了摸手机。
消息栏再次炸了锅。
分别是寝室群和程思思给她的消息。
内容无非还是墙上的信息。
寝室群里程柔还在帮她说话。
“秦西只是在那里打工!”
“谁说在LES吧工作就是LES了。”
程思思的反应就是:
“牛批啊!姐妹!”
“要不你也给我个姬会?”
秦西只回了程思思的消息。
“小蛋糕还要吗?”
“要要要。”
“姐妹我等你回来。”
爱心猫猫表情包。
看来程思思的态度不像程柔那么偏激。
秦西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好歹,她还是有人可以做朋友的。
这是她所担心的。
寝室群里已经开始了一波对于同|性恋看法的争论了,秦西还没有来得及围观,纪余梁就喊住了她。
“走吧。”
“去调一点蘸料。”
秦西只能把手机收到口袋里,“好。”
她在担心。
自己会被驱逐。
不只是宿舍,乃至于社会与学校。
可她也不想就这么松开被牵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