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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时间过得很快,翟一瑾在这里住了三年。翟姜可也两岁半,再过几个月就要过三岁的生日。
翟一瑾都快忘记自己前半生的样子,没有谁会出现在她的记忆里。
“可可,今天妈妈给你做什么吃呢?”翟一瑾有些苦恼,哪怕是三年,她做饭也不好吃,只能勉为其难入口:“要不吃米粉吧?米粉也很好吃呢。”
“不……不吃粉粉。”翟姜可的眼睛圆圆的:“麻麻……抱抱,给抱抱。”
“不吃米粉你要吃什么啊?要不南瓜和米粉?妈妈只会做这个。”
羿嘉树拿着菜进来,轻车熟路地往冰箱里填东西:“你总给她吃米粉,我们小丫头营养不均衡了。”
“那你说吃什么?”
“算了,我来做,你带着可可玩会儿。”
翟一瑾刚好不想做饭,她做的饭自己都不爱吃,更别说别人。
几乎每周羿嘉树都回来给她做饭,做一桌子,然后放冰箱里保存。除非是课外实践需要在外地回不来,否则翟一瑾不会亲自下厨做饭。
翟一瑾很感谢羿嘉树,在她平淡的生活里总算有了不一样的颜色。
“你想吃什么,我刚才去市场买了很多菜。”羿嘉树打开袋子。
“我要吃锅包肉,还有照烧鸡排。嗯……可以的话再给我做一个汤吧,老母鸡汤,我想喝。”
“好。”羿嘉树含笑。
他很喜欢看到翟一瑾一脸满足的样子,尤其是眯着眼睛笑。
翟一瑾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很可爱。
羿嘉树红了脸,赶紧低头切菜,欲盖弥彰想掩饰掉什么。
翟一瑾阅人无数,太知道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表现有哪些。这些年她多少知道羿嘉树的想法,不过羿嘉树没有明说,她也装作不知道。
“你看我干什么,快去客厅,可可吵着见你。”羿嘉树推翟一瑾:“快去快去。”
“好,我等你做的饭!”
翟一瑾抱起翟姜可转了个圈,又小心翼翼放在婴儿车里。
她的宝贝女儿软软的,小脸蛋粉嘟嘟的。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有个女儿,很多次她以为她的坚持是徒劳无功。宝宝活不下来,抑郁症会遗传。.
奇迹的是宝宝没有一点问题,很健康。
她的坚持是有效果的,不抽烟不喝酒,不吃药,也不熬夜。她的坚持才有健康的宝宝,让她很欣慰。
总算,能有一件开心的事。
翟一瑾轻轻摇着婴儿车,翟姜可抱着洋娃娃笑得很开心。
羿嘉树很快做了一桌子菜,最后一道老鸭汤端上来,香气在筒子楼里散开。
香飘十里,也不过如此。
“好香!你做饭真好吃,以后考虑做厨师吗?”
“不考虑。”羿嘉树解开围裙:“我只给身边的人做菜,当成职业就享受不到这些快乐。”
翟一瑾点头:“还是你看的明白。”
她拖着下颔,看羿嘉树盛饭。
之前羿嘉树没有张开,现在少年张开,一米八五的个子,鼻梁很挺。
听说羿嘉树的父亲年轻时特别帅,只可惜走了歧路,被毒贩子开枪打死,从此以后就是母子俩躲在这里相依为命。
通过羿嘉树,也能看出来,他父亲当年一定很高很好看。
“你先吃,我去喂可可。”
“还是我来吧,你忙了一天,就我在家闲着。”
“不用,现在可可基本会吃饭,我就帮个小忙。”羿嘉树笑着,将翟一瑾按在椅子上:“都三年了,可可已经两岁半,你还和我见外呢?”
“完全没有,我就是怕你太累。”
羿嘉树将南瓜切开,一半给翟一瑾,一半给翟姜可。
南瓜里面煮了虾仁鸡蛋羹,大人和小孩儿都爱吃,羿嘉树总这么做给她俩吃。有时还会做海胆蒸蛋,也好吃。
看着翟姜可笨拙地用勺子挖鸡蛋羹吃,他在一旁看着。
“我知道你肯定有故事才来到这个地方,你不是说我也不问。”羿嘉树将撇的菜放进翟姜可的盘子里:“你不属于这里,你总会回你该回的地方。”
“来这里的时候我就没想回去。”翟一瑾低头喝着汤:“我都快忘了。”
“你在上京可是传奇,两次跌落起伏,我都知道。”羿嘉树回头看向翟一瑾:“见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谁。”
“你……”
“哎哟,我们可可长得真好看。鼻子像妈妈。嘴巴也像妈妈,就眼睛不像。”
翟姜可抱着南瓜蒸蛋“咯咯”笑着。
翟一瑾也看自己的小宝宝,那双眼睛不像她,像另一个人。越长大越像,还有耳朵,也像那个人。
喂完饭,羿嘉树收拾儿童餐桌上的东西。
这两年羿嘉树帮了她不少忙,翟一瑾都记得。
收拾完还要抱着小宝宝睡觉,要哄睡着才行。否则娇滴滴的翟姜可会不开心,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羿嘉树。
不哭不闹,就会这么委屈巴巴地看着。
羿嘉树把翟姜可哄睡着后才坐下来:“都说别等我,菜都凉了,快吃吧。”
“嗯。”
羿嘉树坐在对面,拿起筷子。
两个人不知多少次一起吃饭,数都数不过来。
“你妈不是总说少跟我来往,怎么不听?”
“我都大学毕业,硕士都快拿下证,她管不到我这里。”羿嘉树笑了一声:“也就你把我当小孩儿。”
翟一瑾不以为然:“可不就是小孩儿,我都三十多了,比你大整整十岁。”
乍眼一看,她没有老多少,却比眼前这个少年大十岁。
她都过完三分之一的人生,羿嘉树的人生才是起点。未来会有工作,有自己的生活,会靠自己走出这里。
而她,就这样了。
“可可到上幼稚园的年纪,你怎么想的?”
“她没父亲,落不了户口。”翟一瑾戳了戳碗里的米饭,这件事她也头疼:“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总不能随便找个人拉来结婚。”
羿嘉树放下筷子:“是不能随便找个人,但可以找近一些的人。”
“啊?”
“我们结婚吧。”
翟一瑾瞪大眼睛,低声问:“你疯了?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没听错吧?
挺好的一个少年,怎么会有如此大胆的想法?她都没这么想过,已经很对不起羿嘉树,不能更对不起他啊。
“可可需要一个父亲,她必须落户口。现在不上幼稚园,那以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