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树沉默片刻,穿上白大褂他是医生:“当然,这是我给的建议,具体怎么做还是要看你们。”
“我以为我会待她很好,实际上不是这样。”
邬忱喃喃自语,慢慢靠着墙壁坐下。
他追随翟一瑾很多年,从大学时期就被耀眼的翟一瑾迷的没有方向。
虽是翟一瑾对他穷追不舍,跑到他的大学堂而皇之坐在他旁边蹭课撩拨。只有他知道,他对翟一瑾是心动的。不喜欢的人,他一眼都不看,只有喜欢才会给机会。
这些,邬忱都没有和翟一瑾说。
当时是觉得没必要,怕压不住嚣张的翟一瑾。现在也没必要说,他们已经这样了。
萧树微微点头,离开。
邬忱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那是他的强大,也是体面。
翟一瑾坐起来,她缓缓摸着自己的肚子。
她绝对不会是称职的母亲,怀孕两次都不知道。第一次流产,第二次有可能流产,孩子说不定也是畸形。
“我给你买了吃的,还是吃一点。”邬忱放下东西,这些都是翟一瑾喜欢吃的,也对消化好:“我现在就走,但必须吃饭。”
翟一瑾冷笑:“你放心,我不会为了你绝食,你哪配得上啊。”
“那最好。”
邬忱关上房门,走廊的消防栓外,在台阶上坐下。
萧树叫来荀晓星陪她,荀晓星一听到消息,在电话里把邬忱骂一遍,边骂边往医院跑。
末了还把萧树骂一遍,没有早一些告诉她这件事。
荀晓星进来,眼泪都快掉下来。
“不用劝我,我知道该怎么做。”翟一瑾笑了笑,她擦掉荀晓星的眼泪:“我会打掉,只是对不起他。”
“以后还会有机会,你还这么年轻。”
翟一瑾摇头,不会有这个机会。
她本就不是一个很好的人,也不是个称职的母亲。在她身边什么都没有,说不定还会被欺负。
如果给不了最好的,那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
翟一瑾就抱着自己的膝盖,她总感觉很疼,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等医生来后开了些药,让翟一瑾按时服用。
“医生,我什么时候打胎?”翟一瑾拿到药后放进包里,自从她生病,药物就没有断过:“现在可以吗?我想现在做。”
“最好还是需要回去养好身体,一个星期后对身体伤害会小。”
翟一瑾点头。
那就一个星期后也行,反正这个孩子不会留下。
没有父亲,对母亲来说也是个累赘。
荀晓星很担心翟一瑾的状态,不哭不闹,答应医生的所有要求。
但邬忱来了,要把翟一瑾带回去。在电话里她可是把邬忱骂的狗血淋头,在这里有点不敢。
邬忱不计较的时候还好,一旦计较,她只是个经纪人,萧树又不在。
“没事,你回去吧,总往我这里跑,你还有工作。”翟一瑾抱住荀晓星,荀晓星来对她来说是莫大的安慰:“你不用太担心我,”
荀晓星也抱住翟一瑾:“我怎么能不担心你?你都什么样儿了,把你糟蹋成这样。”
“不怪任何人,只怪我自己。”
能怪谁呢?
从开始大言不惭要追邬忱,整个上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后悔归后悔,人总不能一直停留在原地。
“走吧。”邬忱替翟一瑾拿东西。..
“嗯。”
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邬忱单手开车,另一只手放到翟一瑾的手上。
翟一瑾把手抽回,看向窗外。
回去后,邬忱更是什么都不让翟一瑾做。就是倒杯水也不让翟一瑾亲自倒,温度调好放在翟一瑾手上。
翟一瑾心情很差,刚想吃抗抑郁的药,最后放回去。
她要开始戒掉这个东西,就算再难也要靠自己扛过去才行。
只是要和抑郁症对抗,真的很难。她今天好几次都没控制住要去吃抗抑郁药剂,都被她掐大腿根忍下来。
“不能吃,翟一瑾不能吃……你可以的,挺过去。”
翟一瑾满头大汗,躺在床上:“你可以,你必须可以,挺过就好了……”
身上虚汗冒了大片,她从地上爬起来。
原来,没有药物这么难受,只是一次她都快扛不下去。
重新躺回床上,翟一瑾一点力气都没有。
邬忱进来,半蹲在翟一瑾旁边。翟一瑾没有睁眼也知道是谁发出的动静,她转身,朝另一面躺着。
他在外面考虑了很久,还是要和翟一瑾说。
“一瑾,等我们安定一下,我们就……”
“你可能误会了,就算我怀的是一个健康的宝宝,只要是你的孩子,我也不会要。”
邬忱脸上一僵,明知如此,听到后还是有些难过。
他做好翟一瑾所有的埋怨,唯独没做好这句话的准备。
翟一瑾坐起来,她盯着邬忱看:“等我打掉孩子,我们就分开吧。”
“我不同意。”邬忱站起来:“翟一瑾,你想都别想。”
“和你在一起是在内耗,我已经承受不住你的温柔还有偏执。”翟一瑾贵在邬忱面前,这是她第二次朝邬忱跪下,这一跪,是她所有的尊严。
“如果你对我还有半分感情,就放我离开。”
邬忱一个踉跄,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他能承受得了翟一瑾所有的谩骂和殴打,哪怕翟一瑾发疯地对他嘶吼也没关系。
唯独这一跪,他没有任何办法。
骄傲如翟一瑾,如今也只能用这种办法得到自由。
“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我给你思考。”翟一瑾起身拉开门,她刚抵抗抑郁症,现在护身上一点争辩的戾气都没有:“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想离开我,绝无可能。”邬忱起身,去隔壁的客房。
连续两天,翟一瑾都不从房间里出来。
她一个人坐在窗边,偶尔自言自语。她每天都很难受,不能吃药,睡不着,又担心肚子里的小东西。
邬忱在门口好几次,也只能叹气离开。
他希望自己能做点什么,不过翟一瑾根本就不想见到他。
这些天邬忱也查过一些资料,抑郁症吃药期间不可以怀孕,以后的宝宝也会有遗传概率。
张婶实在看不下去:“邬总,翟小姐肯定是难过的,毕竟那是她的孩子。”
“她难过我就不难过吗?”邬忱喝着酒,一杯接一杯:“那是她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