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池鱼 其十七

红衣女子突然就切换了攻击的目标,远出现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三名黑衣人只是一怔来不及赶上救援。

而场外的“枯木叟”钟东阳也只能射出一只银环,只是这银环的分量与赤鞭一击之力相去甚远,只能把鞭子稍微震开,却不能阻止鞭子下落。

小刀几乎要从树上跃下,差点就要吼出“鞭下留人”这话,能不能留住李成宏两说,反正他的行迹肯定是要暴露了。

就当这猩红色的长鞭要击在李成宏身上之时,那李成宏突然双眼一睁,一个后滚翻,手一撑地,整个人都从地上弹了起来。

那一鞭正好击在他刚刚所躺的位置,“噗”的一声闷响,泥土沙石飞溅。

看来红衣女子的确手下没有留力,这一鞭若真是击在李成宏天灵盖上,他现在已经站在望乡台上看风景了。

奇变之下,人人反应不同。

女子“嘿”的一声冷笑,“你果然在装死!”

钟东阳说的是,“你要救他,为何又要杀他?”

李成宏死里逃生,自然是脸色有些垮白,说不出话来,看着地上一条深深的鞭痕目瞪口呆,张口结舌。

小刀想的却是,“你们这些人好复杂,每个人的行动我都看不懂。”

就在各人都在出神之际,女子手臂不动。地上的长鞭突然如蛇般回卷,场中那名也使长鞭的黑衣人一时不察被卷中脚踝。女子向后一拖将他拉倒在地,黑衣人仰面翻倒,背脊一触地面猛地转身,虽然一只脚在对方的控制之中,但双手撑地还有发力点与她僵持。

女子若不松开长鞭,他两名同伴此时再上前夹击,女子失了兵刃便不是他们的敌手了。

身边两名黑衣人果然就开始动了,这三人不出一语,但行动间极为默契,攻守兼备,三人一体很难取胜。也正是因为这样,女子才突然出手偷袭,力求在最短时间内去除一人。

她手臂前送回拉,长鞭一端绕在黑衣人脚上,鞭身又甩出一个圆环,不偏不倚正好从后面套进了黑衣人脖颈间。这回手一拉,把黑衣人一只脚与脖子套在一起同时收紧,黑衣人整个人反曲后折。

他自己的脚不可能凭空向后,自然也要向前回落,而鞭子的另一端还在红衣女子的手中,两端用力便收紧了脖子上的套子,这种反绞的方法真是前所未见。女子这边毫不费力,黑衣人的一只脚就会把自己勒死。

习武之人,平地里下个腰,身体反折都是平常之事。但要趴在地上,肚皮贴地,光靠自己力量将上身和下肢抬离地面,同时指天,把自己折起来的人却从未有过。

正是身体机能上的不可能,形成了这诡异的反绞之势。

两名黑衣人已经揉身攻上。

使匕首那人两柄匕首如剪刀般钳住赤色长鞭,双手使足了力也不能将其剪断,松开双刀一看,鞭身上便是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使手爪那人已经攻上两招,红衣女子倒转鞭柄与他拆招,一时也未得手。只是这女子手上动作越是激烈,地上那名黑衣人脖子就套得越紧。

那名黑衣人此时双手都在拉扯自己脖子上的鞭子,只要能争取到一丝的空隙,他就能换上一口气,再撑一会儿。可就是他双手离地,高抬的脚就会止不住地下落,更让脖子上收紧几分,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当中。

缠斗中,红衣女子冷声说道:“你既然没有死,干什么还不快走?”

这话自然是跟李成宏说的。

旁边的钟东阳冷哼一声,依然负着双手,并不上来合攻,想来他也是顾及自己的身份,跟小辈动手没有必要动真格的。刚刚他射出一只银环去阻红衣女子的鞭势,小刀便是藏在树上,一眼观七,也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李成宏一看场中三名黑衣人都被女子拉住了,哪里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他老实不客气,身子一翻就向一边的林子中逃去。

他身子还在空中,又有一道乌光袭来,这来速太快,李成宏根本没看清这道乌光从何而来,就觉得大腿上一痛,后背上好像也有些异样,人已经从半空中坠落。

落地随即摔倒在地,这才发现右腿已经使不上力气了。

钟东阳阴沉的声音随即响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

他并不看李成宏一眼,反而是盯着与两名黑衣人缠斗的红衣女子,地上那人已经被勒得双手都有些无力了,还在苦苦挣扎,他也没有上前去救的意思。

“你先是以为只要把这人杀了,我要问的话只能问你了,就会对你手下留情?”钟东阳一声冷笑,又接着说,“现在你又想用这人引开火力,无论是我去追他,还是我的手下去追他,都给你留了各个击破的机会。哼,只是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我要追这人,根本连脚都不用动一下。”

红衣女子一边与两人缠斗,一边听着他说话,脸色也是越来越冰冷。

她一椎逼开使手爪那人的来击。背后使匕首那人双刀已经攻到她后心,他无法切断这根邪门的长鞭,要去解同伙之困红衣女子又会近身与他缠打,只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女子除掉了。

女子不管身后,只是向前一纵,避开两刀。空中旋身后踢,防他再暴起追击。右手借着前纵之力用力一扯,“咯啦”一声脆响,被她套在长鞭中那黑衣人的脖子瞬间被扭断了。

这清脆的响声,在静夜中听得无比清晰,让小刀的背脊都生出一阵寒意。

地上那黑衣人拼命拉开脖颈处长鞭的手立时就无力地松开,拍在地面。头无力地挂向一边,随着鞭子的晃动来回甩动。只有一只脚还被扯得高高的,可隐藏不了那种没有力量的,已经死去的无力感。

整个人如同一具木偶,被一根线牵扯着,做着没有半点反抗的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