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夫妻 其四

姜振杰捂着肚子,跌坐在小刀身边,看着他露出苦笑,“我受那贼妇人所骗,倒连累小兄弟你了。”

辛小刀也是这时才看到他腹部受伤,摇了摇头,脸现关切之色。

姜振杰低头看看自己的伤口,轻笑一声,说道:“不妨事,伤得不深。要不是她丈夫挡在当中,你又给了她一脚,只怕要被她捅个对穿了。”

说着,他又皱起眉头,“这妇人忒也歹毒了,居然连自己的丈夫都不管不顾。要不是你横加干预,第一个死的肯定是她丈夫呀!”

辛小刀倒在一边,也是摇摇头,跟着喉咙间发出几声嘶哑的声音,表示不解。

姜振杰说道:“看来你身上麻药未清,穴道又没全部解开,先不要说话了,静息调养一下,免得伤了经脉,等我缚好伤口就来助你。”

小刀听他所言,闭目不语。

姜振杰就自己先行包扎伤口,好在伤他的是铁椎,只刺入小腹两、三分,伤口还不算大,没有伤到脏器。伤口四周又平滑,易于止血,他封住附近穴道减缓出血,又用金创药敷上,再从衣衫下摆撕出布条把伤口包了。

这江湖中人受伤总是难免之事,终不可能出门还带着大夫,这些损伤平日里也是处理惯了。别说是他们走江湖的,就算是小刀,在山林中难免磕磕碰碰,也总是自己处理,所谓久病成医,也是如此。

待他裹好伤口,这才帮小刀解了所有穴道,又去给小刀打来清水,袪除体内残余的麻药。

小刀见他伤重,不忍让他奔波,姜振杰执意要去,小刀也是违拗他不过。

等两人互通了姓名,这才在破庙中找地方坐了。

“小刀兄弟,你且先将茶馆中事情都与我说一次。此事与我结义兄弟有关,还请万万不要隐瞒。”姜振杰说得诚恳,全无架子。

小刀知此事关乎他人生死,也不敢怠慢,于是从前到后,细细与他说了。就算池家升叮嘱他纸人杀人这事过于玄乎,不要对旁人提及,他还是跟姜振杰说了。

姜振杰在他话语中找到描述不清的地方,又反复问了几次,前后对证后才相信小刀所言非虚。

说到纸人杀人时,他只是一笑,与池家升的反应完全相反,“纸人当然会杀人,不但会杀,还比大多数人杀得干净,杀得利落。”

小刀惊异地问道:“怎么还会有这种事情?”

姜振杰说道:“江湖中传这人叫做‘纸浮屠’,武功路数却不清楚,擅长操控纸张,据说他所做纸人惟妙惟肖,不但能走能跳,杀人也不在话下。只是这人亦正亦邪,行踪诡秘,我也是只闻其名,无缘得见。”

辛小刀还是觉得不解,“这纸张一碰就破,要扎成纸人已经不易了,居然还能走动,还能杀人,实在是不可思议。”

姜振杰说道:“江湖之大,无奇不有,这等奇人异士个个都有通天之力,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小刀兄弟,不是我有意不吐露实情,实则是我也未亲见过,只是听闻过一些闲言碎语,难说也有夸大之处,不可全信。”

“再者,你不是江湖中人,这些事情少知道一些反而是好事,免得无辜受了牵连。”

小刀点点头,他本不想掺和这些事情,自己山中行猎何等的悠然自得?前些年卷入怀德县绑案,更是看清了人心难测。

事后柳叶明与池家升说他有天赋,不妨从县里捕快做起,之后只要建功立业,就由柳叶明从上打点,肯定比其他人走仕途要轻松许多。

辛小刀觉得做这行要看太多人心阴暗,实在是苦多于乐,还是只身归于山林中。

因此只有池家升进了怀德县衙,一来他武功本就高于旁人,二来此人心思细腻,乐于助人,深得县里百姓爱戴,入职不过三年便升了县里捕头一职。

马家少爷与他有知遇之恩,马少爷遇难后,池家升一直耿耿于怀,于是经常登门拜见马家老爷与夫人,有心替马成闻膝前尽孝。马家又只有这一棵独苗,马成闻一死,两老心碎不已,整日愁容满面,也好在有池家升日日陪伴,这才略有开怀。

日子一久,老两口对他也甚是关爱,直把他当成自己儿子一般,趁他升捕头的机会,就把自己的幼女许配于他,两家结下亲来,马家也算正式有了半个儿子。

马家可是县里首富,说不得富可敌国,那也是一方豪绅。

池家升这边升职,那边抱得美人归,一时春风得意,人人都羡慕不已。

就算是这样,小刀还是觉得自己的日子更为洒脱,更是无拘无束,从不去羡慕池家升。有时间就去县里探望池家升一家,他们两识于微时,又共生死,感情自不一般,便像兄长弟兄一般走动,也如一家人一样。

他连官场都如此忌惮,更别说江湖了。一听姜振杰这么说,顿时没有了继续打探的兴趣。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根本就不想知道。

姜振杰见他如此,也觉得有趣,淡淡一笑,又问道:“小刀兄弟,那你跟这徐寡妇又是怎么结的怨?”

小刀蹙眉道:“姜先生,我根本不认识这两夫妻,那天在茶馆里也不过是第一次见面而已,就连话都没有说过半句,又哪里来的的仇怨?”

姜振杰都皱起眉头,说道:“这可真是奇了,听你所说,你在茶馆还试图去阻止文公子再伤人,这样说起来,你对他两人还有恩才对,他们为何要通过我设计来害你呢?你都被抓到牢狱之中了,还非要我把你救出来……这么千方百计的……到底是要杀你,还是要救你呢?”

小刀苦笑道:“他们若是要救我还把我弄成这样,要杀我的话,那得多可怕?”

他正待再说上两句,姜振杰神情一变,似乎听到什么声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跟着一手拉起小刀,一个后纵两人已经到了后院。

脚不稍停,又再纵起,已经从坍塌的围墙上纵出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