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人跑出去大呼小叫的,洞外人声越来越嘈杂,也不知道聚了多少人在洞口。
然后有人走近洞口,一左一右探进来两个脑袋。
“你看!那小孩是不是拖着个尸体!”
另一个脑袋仔细往洞里看了一会儿,才叫道:“还真是!小孩,把那人给我放下!”
小刀拖一个成年人本就有些吃力,听到洞外有人让他放人,想也知道肯定不是好人,更是加力往洞里拖。
“嘿!你这小子,是不是听不懂人话?越叫你越跑,你他妈是属驴的?”那个脑袋又吼了一句。
见小刀只是不理,人都快走得看不见了。
这两人更是连声恐吓,连哄带骗,还一个唱红脸,一个唱起白脸来。
这洞里本就压抑,丁点声音在洞中听起来也是嗡嗡地震得耳朵难受,这两人站在洞口处可能不觉得。你一句我一句,这话还接得严丝合缝,连气口都不给别人留。
“闭!嘴!”洞中突然爆出一声怒吼,直震得洞壁都在抖似的。
黑衣人从最开始柳夜明挑衅那时起,就一直忍着没说话,又被洞口那人先后顶撞了几次,这时终于在这连环的嘴炮中被引爆了。
他这一怒起来,手里双刀便如急雨倾盆,把所有的怒火都向面前的两人宣泄出来了。
只是几下柳夜明已知池家升挡不住,自己身形一转挡在池家升身前,让他从战圈中退了出去。
顿时双刀的压力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那柄软剑在两人之间舞出一道光幕,紧随着一阵急促的“叮叮叮叮……”连响。
那黑衣人如癫如狂,长嘶一声,左手刀猛得挥出,柳夜明长剑变柔想卸去他这一刀之力,居然也差点被砍得脱了手。
柳夜明一惊,惊觉对方果然还有留手,原来这人左手才是主力手,明显从一开始就隐藏着没使全力。
“去县衙中毁坏尸体的人是你!”柳夜明右手酥麻,一边闪身回避对方追击,一边提问。趁对方无暇细想时说不得就能套出真话,再说只要对方有些许迟疑,手上必定也会慢上一些,这样他自己也能从容一些。
黑衣人根本不去理他说了什么,只当全没听见。
洞口那边又有人答话了,“不然呢?哼,你们这些个臭鹰爪孙!”
黑衣人手上不停,脚下一踢,一颗碎石向洞口边疾飞而去,要不是那人缩得快,只怕头都要被打穿了。
“老大没事吧?我去你妈的,那个黑衣的蛮子,我老大给你是让你对付外人的,你怎么反过来帮人家来对付我们?”之前那人又在洞口叫道。
黑衣人沉声不答,他前先一轮急攻稍缓,现在正是柳夜明在抢攻。两人有来有回,各自身上都带着几条伤痕,还好都不太深。
柳夜明突然叫了一声:“家升快去帮小刀把东西都从后面运出去,莫要被这些贼人给拿了去,官府的人马上就来了!”
池家升一怔,心道:“官府要来人这种话,怎么能随便给贼人听呢?要把这些人给吓跑了,又要去哪里找?”
他这边还有些迟疑,就听到洞口那边有人阴笑着说道:“嘿嘿嘿,还官府的人……你吓唬谁呢?县里捕头一早就出城去了,现在连县老爷都找不到他,我倒要看看你被我们困在这个破洞里,怎么能找到人来救你!”
池家升听这人这么说,才知道这群人又中了柳夜明的计。
他让柳胜蓝去通知管捕头带人来围剿时还专门嘱咐过,让管捕头不可以向县衙传递任何信息。原来就是想造成他离城去得远了的假象,这些贼人正是因为县里捕快都不在,这才敢明目张胆地来玉石洞里抢回东西的。
他脑子也不慢,立时就领悟过来,当即就回了句:“我这就去!”
洞口两人见他当真要走,还以为洞后面还有别的出路,立刻就呼喊起来,不多时就有十几人冲进洞里来了。
柳夜明与这黑衣人战得良久,两人武功估计也就在伯仲间,这才相互都奈何不了对方。或许认真来说,黑衣人的武功应该还比柳夜明要高上一些,不过这胜负也不是光看武功的,体力、心情、时间、年纪诸多因素都会影响到真实的发挥。
柳夜明能与黑衣人缠斗这么久都没有落败,很大的一个因素就是他的心态远比对方要好得多。
所以他很清楚,现在冲进来这些人,完全是对方的压力,这些纷乱很有可能就是黑衣人溃败的契机。而且,他本来的目的就是要把一众人都引进洞中来。
那个黑衣人果然不耐烦起来,这些人完全是在看猴戏的态度在看两人拼斗,明明看不出其中的关节,偏偏还要胡说上两句,更有甚者说道:“这黑老兄这一刀使得是有点意思的,不过嘛,方位太也离谱了,都不用咱们大哥出手,就是陈老光的铁棒就能把他刀打下来。”
对柳夜明指摘的也大有人在,可他根本就不在乎,脸上挂着微笑,小心地盯着黑衣人的表情,这人的爆发就在顷刻之间了。
果然黑衣人突然一个后纵出了战圈,反手一刀把一个胡说八道的人砍倒在地,又闪身回来“唰唰”便是两刀,又跟柳夜明战在一处。
柳夜明也是心惊,两人缠斗中,这人说走就走,说回就回,自己居然无法牵制他分毫。光从这点来说,这人武功就不在他之下了,他这么久没败,只能说是防得好,没有被对方所伤而已。
集在洞口这边的一众匪人却怒了起来,这些人本来就是一些土匪流民,夸人时十个人嘴里都凑不出一句吉祥话,但要说到骂人,那可就是人人出彩,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了。
一时间各地的乡间土语都彪了出来,把黑衣人祖上都问候了个遍,在这洞窟里嗡嗡回响。
黑衣人双目差点都要瞪出火来,一边与柳夜明进招,一边留意是谁骂了自己。
这些人见他目光扫到,其实心里也是害怕,纷纷往后缩,生怕他又纵过来给自己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