翷霄的心口又烫又疼,手轻拍着月儿的后背,低声哄着:“爹爹也不抱哥哥呀,通通小,小孩子才要爹爹抱呢,月儿前些日子不是说自己是大孩子了吗?”哥哥的声音微涩。月儿从哥哥怀里探出头来,眼睛在哥哥的脸上打转,声音怯怯的:“那通通可以去读书,月儿也可以吗?哥哥,月儿可以读书吗?”
“可以,当然可以,只是哥哥舍不得月儿去读书,学堂里的先生很凶,学不好可是要打板子的。”
“月儿不怕,月儿要和通通一起去读书。”
翷霄低下头,月儿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看着他,眼睫碎碎的扇动着,如蝉翼。翷霄的额头轻抵月儿的额间,“好,月儿和通通一起去读书。”
月儿脸上的笑容如熏衣花开……
连日来安平侯的心情很好,整个人像是被春风筛过了一样。这日翷霄和往常一样过来请安,侯爷接下霄儿递过的茶盏,眼神更见和煦,他掀开杯盖,一室茶香,“贺州的白针?”
“是,这是孩儿收的礼。”
安平侯露出满意的笑容,“各种宴请一一婉拒,礼物只收一壶清茶,霄儿,你做得甚好。”
“孩儿只是谨记父亲所说的,朝廷之中,重责在身,越锐利的锋芒亦要懂得深藏,此方为长盛之道。”
侯爷点头赞许,武将出身的他向来话少,但在这从小便寄予了重望的长子面前历来话还是会多一些的,“霄儿以后行事更须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因为此次过后,庆贵妃对你应是怀恨在心了,以后的手段只怕是会层出不穷,她如今正得宠,二皇子又因捕虎入药得了仁孝之名,现今是切不能和他们产生冲突的。霄儿还得想个办法韬光隐晦,避其锋锐才是。
另外,如今朝中皆言太子有英主之才,皇上也让太子着手辅理政务,然,天心难测。霄儿,你得多多提醒太子,万事都不能离了一个“孝”字。”
“是,父亲请放心,太子最是仁孝,他常对孩儿说,只有忠义仁孝之人,方能得万民之心。”
侯爷靠于椅中呷了一口茶,贺州白针,浓郁甘醇。他的神容越发的舒泰。却见翷霄低头看着手中的茶盏似在沉吟。
“霄儿心中有何事?可对为父直言。”
翷霄抬起头来,面上犹带犹疑:“父亲,太子前几日问孩儿,为何通儿到国子学读书,而月儿却不去?还说,如果月儿身体虚成这般不如请御医前来侯府为月儿诊治一下。”
安平侯听着,脸色微变。
翷霄顿了顿,才继续说道:“父亲,孩儿觉得月儿一直藏于家中,不见人,反而让人心生猜测,不如……”
“不如什么?”安平侯脸色虽不好看,声音倒是还和缓。
“不如……”眼前烛火跳跃,翷霄的目光与安平侯相交,“不如让月儿去国子学读书,这样堂而皇之,反倒可去许多无端的猜疑。”
“那之前说的先天身体不适,不能呼到浊气,又怎生圆呢?”
“之前也说过先天身体不适可随年岁的增长而有所缓解,而现在月儿已大了些,加上卫医官精心配制的药丸,国子学里也只是些稚子幼童,环境单纯,自然可去几个时辰,这说辞应该能让人接受。”
安平侯端起茶盏,翷霄的神态从他的眼角掠过,他的腰立得很直,眉峰挺拔坚韧,安平侯缓缓说道,“既然你都已经计算好了,那就按你说的去办吧。”
“谢谢爹。”翷霄淡不可闻的轻长呼吸,他俊美无暇的面容上显露出由衷的欢喜和温柔。
安平侯将举至唇边的茶一口喝尽。
天空净蓝,浮云碧山,宁王府傍水而建,占地千顷,府邸了的丫鬟小厮们穿梭往来,中庭院里哗声一片。
“快,快把它扔进去烧了,它有股子清香,用它烧烤出来的东西一定很好吃。”
管家常富急急的奔往中庭,一进院子就闻到了那股子清香,他全身直哆嗦,嘴唇发白指着火里已经焦黑了的上古古琴---鹤沸,直翻白眼。
小王爷云曜轻声问围在一旁拨火的小哥们道:“你们说他会不会气得五佛出世六元归西,一口气上不来这就去了?”
管家常富喉头呃呃半晌,终于吐出一口浊气来,“煮鹤焚琴,煮鹤焚琴!”
他跌足锤胸:“这是太上皇,太上皇留下来的千年古琴啊,宁王府的传家之宝,祖宗,我的小祖宗,你烧什么不好,你……你,造孽啊!”
小王爷啃着鸡腿摇头,“常富说得不对,我这是焚琴烧鸡。”他满手油腻腻一招,“常富也来尝一口,这古琴烧出来的味道就是不一样,下次我去皇叔叔那里找找,看看还有没有这样的古琴来做柴火。真好吃!”小王爷打了一个嗝儿,管家身子晃了晃,“砰”一声就地晕倒。
小哥们江封报告“小王爷,这琴不够柴火,还有鸡腿没烤熟。”
小王爷眼珠子四处溜了溜,“把那门拆下来,应该还有富余的。”他正指挥着,只听丫鬟们嚷道:“小王爷,别拆,王爷回来了。”
“又骗我,我爹和娘去宫里喝酒去了,没到天亮不会回来的,拆。”小王爷云曜压根就不信这使老了的伎俩。
“拆,我拆了你的骨头!”
小王爷云曜一听见这声音撒腿就跑。宁王爷抄起一根棍子,试试手太沉了;再抄起一把扫帚,太尖利了,干脆什么都不要了,赤手空拳的追他,“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你敢烧琴,还要拆门,我再晚来一些,这家都要被你翻个个了。”
小王爷云曜咽下鸡腿肉,东跳西窜的嚷嚷:“那琴烧得可不冤枉,它的名字就叫鹤沸,沸—先生有教,是沸腾,煮开了锅的意思,都开锅了那还不得烧!而我沸水敢蹚,烈火敢烧。就是不畏艰险,奋勇向前。”
王爷气到极处倒乐了,“就你这德性还不……不畏艰险,奋勇向前。”他呼哧带喘的站在树下:“你给我下来!”
小王爷云曜从高大的桑树上俯头下来:“爹你让我拆门我就下来。”
王爷一把从丫鬟手里拿过冰毛巾,猛冰太阳穴,“捅,拿长杆子来,给我捅下来!”
丫鬟小厮们拿着长杆子颤悠悠的捅,小王爷云曜在树上嗷嗷的怪叫,树叶子落得一地,
鸡飞狗跳的夏日啊……。”
作者有话要说:某人道:可惜啊可惜啊
风风不解:何谓可惜
某人言:太可惜了,这个云曜,没见面已经把小月月得罪了,而且还是血海深仇,要不啊,这两个人,真是对味啊
风风冷汗:血海深仇。。。。
某人叹:小通通啊,小月月的心尖尖啊。
风同叹:很是很是。
某人说:所以你说这是不是可惜?还有啊侯爷算是把小月月记在心里了,不知是好还是不好啊。
是好啊还是不好啊,这是个问题
5.1还是有礼物的,各位歌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