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下子凝固,十三目光凄凄,欲言又止。玉凤手指颤抖,金芒时隐时现,她的目光哀怨,忽然一声轻叹,随即指尖金芒化作一道弧形屏障,将十三弹飞。
“你走吧!永远也不要回来,下次相见,不死不休!”
铁十三无奈转身,再次回眸时,公主正低头垂泪,他心如刀绞,没头消失在丛林之中。
此时,太子正在寝宫中来回踱步,惶惶不安。有侍卫进来报告:“禀殿下,千机营传话来,证实铁十三是潜伏的谍者,妄图刺杀翼王殿下,现已全城戒严,缉拿铁十三!”
太子惊问:“父王可安好?”
“翼王早有防务,毫发无伤。”
旁边玉七和金九面面相觑,惊掉下巴,“不可能?十三怎么会是潜伏谍者?”
“据千机营探查,他极有可能是青丘狐族。”
“这更不可能!他和我们朝夕相处,并肩作战,他展翅飞翔,肯定是翼族。”
太子阴沉不语,挥手让侍卫退下。他略一思索,脱口惊呼,“不好,父王可能有危险,立刻去保护他。”
话音未落,外面一声惊天巨响,一道烟尘冲天而起,正是升龙殿方向……
十三逃走时,翼王大步进了寝宫,美人如花,面容娇羞,看见翼王,仓皇跪地,头也不敢抬。
翼王屏退宫女,托起她的下巴,不由赞道:“青春年少,美若天人,还没有个名分,真是委屈你了。”
金橙娇羞之极,轻语道:“翼王您是盖世英雄,能服侍您是奴家荣幸,何来委曲?”
翼王哈哈长笑,扶她起来,“那就和美人共饮一杯合欢酒,也不辜负春宵一刻,良辰美景。”
金橙斟上酒,翼王一饮而尽,他顺势抓住美人之手,金橙瑟瑟发抖,不知是害怕还是激动。
“真是娇柔之花,都不忍心下手了!”
他将金橙扔在床榻之上,准备为她宽衣解带,美人侧目,一滴泪水悄然滑落。
这时,窗外传来一声冷笑,“翼王真是好兴致!垂暮之年,还喜好床榻之欢,让人佩服啊!”
话音未落,开天之力从天而降,要将翼王连同寝宫压成齑粉。
翼王并不慌张,掌心向上,劲力一吐,惊天巨响,两力对撞,屋顶被掀翻,他衣袖一展,飘然立于云端。对面之人白衣纶巾,似一儒生。
“白卓,老夫等你多时了……”
太子寝宫,气氛更加紧张,这时,玉七匆匆而入,“殿下,翼王寝宫遭袭,他在云端与狐王白卓对峙。”
“真的是白卓?”太子颓然跌坐在椅上,“这次真的完了,天塌地陷,大厦将倾啊!”
“您何出此言?我看翼王成竹在胸,一定会像上次一样度过危机。”
太子叹息,“这次不一样,十三是奸细,你们也是局中人,后续之事,可能很难掌控了。”
玉七和金九沉默不语,太子来回踱步,忽然直视二人,“你们当年曾发誓要誓死效忠于我,可还记得?”
两人不约而同单腿跪地,“愿为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太子点头,让他们起身,“我要你们执行我最后的绝密任务,今后无论生死,都不得泄露分毫。”
玉七和金九郑重点头,“若违此誓言,定被沉入‘灭魂谷’,万动不复!”
太子指尖一转,拿出一颗丹丸,“这是关中孙家炼制的‘变根丸’,极其稀有,它以血为引,可以变成那人的模样,连妖的真身都可以改变,十三就是利用它混入我们翼族。”
他以匕首划破手指,血液浸透丹丸,红光奕奕,然后目视金九,“你服下此丸,从此就是翼族太子玉济,享受他的荣光,承受他的苦难,从此这一切再与我无关了。”
玉七道:“殿下您不必如此悲观,我们一定会渡过此劫,助您登上王位。”
太子苦笑,“我从小残疾,身体孱弱,好附庸风雅,春花雪月。可是父王只想让人承袭王位,君临天下,我实在担不起这个千斤重担,苦不堪言。借此机会,我遁入凡尘,从此做一个平凡的小妖,想想也是一件好事。”
玉七还想规劝,太子摆手制止,将血色丹丸递于金九眼前,“是时候表示你的忠诚了,吃下他,接受我给你的新宿命。”
金九不再犹豫,接过丹丸服下,立时倒地抽搐不止。
“他需一炷香的时间完成变身,到时你带他冲出去,我会趁乱变成宫人,从此隐匿江湖……”
翼王与白卓还在空中对峙,铁一麟率千机营团团围困,如铁桶一般。而白卓不急不徐,如闲庭漫步。
“当年父亲就在此一败涂地,蛰伏了整整一甲子。想想这也是我青丘一族伤心之地。”
“你知道就好,很显然白夜接受了失败,你却没有。”
“父亲的失败在于他过于自负,而这也正是你今天失败的根源。”
翼王仰天长笑,“听说血洗了近龙一族青石台,有一点点成就,口气也就大了。你的细作铁十三早在我们监控之下,你们一举一动了若指掌。”
“十三只是父亲当年的一枚弃子,我将其盘活,用作诱饵,你竟死死咬住,真是一叶障目,不见森林。其实一切尽在我掌控之中。”
翼王也感觉事情有变,猛然展开双翅,“你口舌功夫确实强于白夜,但不知手上功力如何?来吧,见个真章。”
他铁翼一展,一道流光飞射,白卓移位躲闪,并未回击。“你真的老朽了,翼斩也大不如前,是该入土了。”
翼王大怒,连发几个大招,都被白卓闪开,他真气不济,呕出一口鲜血。
白卓笑道:“你感到异样了?看来‘点香’之毒已经发作。”他轻轻招手,有人扶摇直上云端,倚在他的怀中。
“向你隆重介绍我的美妾金橙,生于天池仙境,十三献于青丘,是我助她成妖。别小看这小小花妖,妩媚之术,能引天下英雄折腰。”
翼王继续呕血,知道大势已去,凝聚残余功力,想拼个鱼死网破。白卓掌心发出一道幽蓝之光,翼王浑身如触电,缓缓升起,完全被掌控。
“再告诉你一个信息,青石台被屠城,妖界震惊,在绝对力量面前,你的忠将贤臣如惊弓之鸟,纷纷乞降,你早成了孤家寡人,安心去吧!”
他十指搅动,蓝光爆增,翼王的身体爆裂,化为一阵血雨飞洒……
白卓按落云头,铁一麟上前禀告,“吾王,太子白济得到消息,正拼死突围,请让属下去,将其正法。”
“要活捉,别动不动就杀人,我还要用他收买人心。再说,把人都杀了,谁来对我顶礼膜拜?”
铁一麟诺诺退到一边,白卓道:“为王者要恩威并济,传令玉水城,只要臣服于我,歌舞照旧,天下太平。”
改朝换代,风起云涌,玉水城却歌舞升平、波澜不惊。人们似乎已经麻木了,至于王谁来谁去,与他们的生活已无多大干系。只有在升龙殿地下的牢房里,阴森可怖,还有人在谈论着前朝过往。
金九被捆在立柱上,周身几道追魂索封印法力,痛苦难当。这是他化身太子玉济的第一日,突遭巨变,不知还有多少痛苦等着他。
玉七被捆在一旁,除了追魂索,还加了几支刺骨钉封印,加上刚才奋力鏖战,浑身浴血,状况不堪。“殿下,你放心,一定会有人救我们的!”
玉济叹道:“城内寂静,并无拼杀之声,众人如墙头之草,早臣服狐族,还有谁会来救我们?”
玉七自然知道当下处境,无言以对,这时牢门开启,铁一麟迈步而入,脸色阴沉。
玉七破口骂道:“你这不仁不义的乱臣贼子,卑躬屈膝,归顺异族,愧对吾王,愧对太子殿下!”
铁一麟也不理他,径直逼问太子:“你的亲信金九下落不明,他去了哪里?你有什么阴谋?”
玉济冷然道:“本太子派他到北域稀草荒原,联络雪狼一族,里应外合,将你们这帮乱臣贼子一网打尽!”
铁一麟冷笑道:“蜻蜓撼柱,异想天开,还是那样幼稚!还有,你妹妹玉凤藏在哪里?”
玉济听闻公主逃走,心里暗喜,口中却讥讽道:“她早逃到天涯海角,你永远也找不到。没法向主子邀功,是不是很失望啊?”
铁一麟也不反驳他,只解开玉济绳索,说道:“吾王慈悲,要召见你,莫做无畏的挣扎!”他押着玉济出去,玉七还在身后连番痛骂,一麟充耳不闻。
进了升龙殿,里面酒香扑鼻,歌舞声声,白卓坐在宝座之上,
玉济被押进来,四周顿时鸦雀无声,镣铐声响,仿佛敲击众人心房。有人想起先王之恩德,掩面侧目不敢直视。金侯与铁侯更是汗颜,忙低头掩饰。
玉济来到白卓眼前,傲然而立,“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必这样假惺惺的!”
白卓笑道:“本王也非残暴之人,血洗青石台,迫不得已,后辗转反侧,寝食难安。只要你臣服于我,性命无忧,还保你荣华富贵。”
玉济冷哼道:“惺惺作态,想让我卑躬屈膝做你的奴才,真是痴心妄想!”
白卓点头,“想不到竟是铮铮铁骨,与传闻有所不符啊!”
这时有人上前,在他耳边低语,白卓忽然出手,指尖射出一缕爆裂蓝光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