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仙霖之会

天仙楼正厅,披红挂彩,头牌红玉的“仙霖之会”正在举行。名字虽然起得高雅,可是到处铜臭之气满溢,看不到一丝风雅之情。

几番竞价,场面火爆至极。有两人最为引人瞩目,相互跟进出价,毫不退让,其他人基本成了陪衬。其中一个中年人,身材微胖,穿金带银,一看就华贵无比。而另一人比较低调,身材瘦削,一顶巨大的斗笠遮住面容,他身旁随行两人也是黑衣大斗笠,十分神秘。

旁边有人哄笑,“朱大官人,你已经有了十二房妾室,若再娶红玉,怕您无福消受啊!”

“如此美人,本是天上的仙子,就算是折了阳寿,我也要一亲芳泽!”朱奎说着肆意狂笑,还向斗笠人投去轻蔑一瞥。

再两轮竞价,双方都无意退让,出价已逼万金,众人唏嘘,只有老鸨高兴地合不拢嘴。

斗笠人之旁,有人悄悄进入一边雅间,齐王李庆居中稳坐。

“殿下,那个京城富豪朱奎仗着有几个臭钱跟我们对着干,出价马上破万两了。”

李庆一抖折扇笑道:“本王举国之富还怕那个死肥猪?继续!”

旁边一谋士低声说道:“殿下,钱是小事,再这样下去更会引人关注,风言风语恐会指向皇家。还是速速了结为好!”

李庆点头,挥手让报信之人离开。

“九千一百两!”朱奎出价,引来一片喝彩。

斗笠人慢慢站起,淡淡说道:“我出一万两!”看客们高声叫喊,目光又转向朱奎。紧要关头,这胖子忽然手自扼颈,双目圆睁,表情痛苦不堪。

他身旁随从大声呵斥:“你们对员外施了什么妖术?”

斗笠人目光阴冷,众人感觉喉头一凉,似有一把无形之剑抵住咽喉,杀气沁人心脾,众人战战兢兢,不敢再言。

“如再无人出价,红玉姑娘就是我的人了!”斗笠人冷言道。

朱奎脸色青紫,痛苦难当,他费力挥手,一帮人落荒而逃。

尘埃落定,众人散去。斗笠人瞥向角落,他早注意到,那三人自始至终饮酒,头也未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玉红亭被困在“藏花阁”,心乱如麻,楼下声声喝彩如同丧钟。怎么办?紧要关头也顾不上许多,只能大打出手,以求脱身。

正思虑时,一名丫环飞跑上来报告,“恭喜小姐,‘仙霖之会’已经结束,为您甄选的夫婿一掷万金,力压群豪,妈妈高兴极了,花轿都准备好了。”

听她们絮絮叨叨,玉红亭头脑逐渐清晰,凡尘俗世,她这个方外之人只会越搅越乱,徒添烦恼,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她心意一动,真气运转,就要破窗而去。

然她动也未动,小腹丹田处如针扎般疼痛,浑身瘫软,竟无法动弹。再试,疼痛加倍,直接跌坐在地上。

丫环手忙脚乱扶起她,有人还轻声调侃:“小姐,您也太心急了!”

玉红亭脑中灵光一闪,江湖中有一种奇药,无色无味,与常人无害,专门锁住修炼之人的法力,刚才饮的那杯离别茶,肯定是着了道。没想到这里还有高人,自己真是太大意了。

一会儿老鸨上楼,还假意挤出几滴鳄鱼泪,大家众星捧月,将玉红亭送上花轿。没有鼓乐,随行之人脚步匆匆,三转两转,消失在黑夜之中。

玉红亭心中叫苦,师父啊?徒儿知错了,再也不留恋纷乱的红尘,愿意和你长伴青灯,在佛前清修,只求您快些来救我。还有那个该死的无应,让人牵肠挂肚,关键时刻为什么还没有出现?

再说齐天侯府,众人在月下对峙,火拼一触即发。随着李寻一声大喊,檐下飞身跳上几人,两把钢刀架在一个妇人的脖颈之上。

“夫君,快救救妾身!”瑶渺娇声呼叫。

屈折大急,就要冲上前,被侯爷挥手拦下。“殿下,挟持一个妇人家眷好像非君子之为啊!”

李寻冷笑:“可惜你侯府人丁凋零,只好拿这个贱婢出来凑数,快交出太子,否则这贱婢立刻成刀下之鬼!”

屈折怒骂:“亏你还是世子,简直无耻之极!有什么手段尽管冲我来,折磨一个弱妇算什么本事!”

李寻狞笑:“不见棺材不落泪!”他忽然上前,两把匕首划破瑶渺双肩,鲜血飞溅,美人惨叫,哭泣不止。

屈折气得浑身颤抖,却投鼠忌器,无计可施。

侯爷叹气:“她虽是妾侍,但也是我的家人,老夫愿意与她交换,作为你们的人质,你看如何?”

屈折连忙阻止,李寻也忧郁不定。侯爷向前几步,与其相隔三丈之遥,李寻大惊,用刀抵住瑶渺咽喉,“你站住,你法力那么高,肯定欲对我们不利!”

侯爷张开双臂,“你看我手无寸铁,如何对你们不利?”李寻正忧郁时,忽然向后疾退数丈,而押解瑶渺几人软软倒下去。与此同时,屈折迅速移位,将美人掠回阵前。

一切反转都在电光石火之间,李寻惊慌失措。奕王低声斥道:“不学无术,丢人现眼,还不快快退下!”

他转而对侯爷说道:“听闻当年你双目失明,另辟蹊径练功,取得大成,江湖人称‘三心居士’。你以心眼观天下,能行动自如,还能看透人的心思。刚才又见识了你的摧心之术,伤人于无形,佩服之极!”

“殿下过奖了,这几年来,您不断派谍者到我府中探查,谋划已久,处心积虑,不会就这点强掳妇孺的能耐吧!”

“我从不打没把握之仗,对你们的底细了如指掌。你是高手不假,可你儿子中看不中用,其余人等都是草包,不堪一击。后援已到,就要小试牛刀!”他左手轻挥,并无动静,再挥还是依然。

侯爷笑道:“看来殿下的援军可能是吃酒耽误了吧?”

李寻急得抓耳挠腮,狠狠说道:“这些该死的奴才,竟敢放我们的鸽子?”

奕王并不慌张,淡然说道:“即使凭我父子之力,照样杀你们片甲不留,何况我还有奇兵!”

他话音未落,屈折一声闷哼,有人电速飞出,侯爷袍袖一抖,一股无形劲力将那人震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