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Chapter 111

二月上旬的傍晚时分,坐落在北京K市的演播大院厅里锣鼓喧天,歌舞升平。

舞台上是耀眼夺目的明星聚集,舞台下是几千人数的观众,春晚现场的热闹堪比响彻了整个中华地带,代表繁荣与安稳的火光围绕着演播大厅在黑夜中熊熊燃烧着,几乎让所有人沸腾兴奋至忘记了寒冷。

秋梓新和筱雨早在今天早上就来到现场准备妆容造型,在预播前试了最后几次的彩排。

春晚直播正式开始后,几个熟悉的主持人说了开场白,喜气洋洋的向各位观众拜年,按照节目流程先上了开场歌舞,各地舞蹈团带来的表演、相声节目、小品......

今夜的春晚嘉宾阵容非常豪华,从流量明星到近几代的当红小花和资深前辈,学员们是第一次来到这种真正的大场面,几个人搞完妆造后准备去找秋梓新,经过走廊时见到了其他坐在化妆间里的大咖,表面平淡内心震惊。

其中一个男队员都差点当场跪下哭泣了,“那......那不是曾经的四大天王,爱德华吗!?见到他我真的人生圆满了!!!”

女队员:“诶,别看了啦,我们不是要去找秋老......啊啊啊那不是逆天才子毛容易吗!?我要去跟他讨签名!!!”

众人:“......”将人拉了回来。

之后他们就来到了秋梓新的化妆室,筱雨一直和秋梓新待在一起,现场的艺人很多,各有各的化妆间,所幸秋梓新的那间比较宽敞,容纳他们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们到的时候秋梓新正在帮筱雨夹睫毛,和她们打了招呼后就不停激动地夸赞说:“秋老师今天也太漂亮了吧!皮肤真的好白啊。”

“感觉比平时美翻了好几十倍!”

秋梓新拿着睫毛夹,长卷发披在肩上,弯着笑眸故意调侃他们,“意思是平时的我比现在丑翻了好几十倍吗?”

学员一听,立即哀怨道:“老师你知道我们不是这个意思的!”

“秋老师又挖坑给我们跳了!”

秋梓新浅浅弯了弯唇角,嘱咐他们可以先去旁边坐一会儿,她低下身,继续专注帮筱雨夹睫毛。

因为平时很少化妆,筱雨感觉很不习惯,忍不住的一直眨眼睛,不自觉地躲来躲去,搞得秋梓新有点好气又好笑,伸手稳住筱雨不断往后仰的头。

秋梓新:“你别动,小心夹到眼皮。”

筱雨瘪了一下嘴,可怜兮兮地挣扎着,抬头望她,“秋姐姐,要不然我还是不夹了吧......原本这样也可以不是吗......?”

这夹睫毛的差事本来应该是化妆师帮筱雨弄的,可秋梓新担心她不适应,就自己上手了,但如今筱雨再三推拒,模样还怪可怜的,好像自己强迫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一样。

秋梓新叹息一声,轻笑着松开了她,“好啦,我不夹你就是了。”

站在一旁的学员依着秋梓新的话坐到了后排的沙发上,等待秋梓新办完事时各自练习,其中一个秋梓新的迷妹学员见状赶紧抢话道:

“秋老师!我要我要,我要被你夹!可以吗?”

坐在角落背词的阿雅莫名皱眉疑惑:

为什么我总觉得她们之间的对话好像哪里怪怪的?

秋梓新侧过脸望过来,卷发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她鲜艳的红唇翕动,刚要开口说什么筱雨就突然拉住她的衣袖,“等下!我夹。”

她扭头对秋梓新抛星星眼,“想了一下,其实我也可以忍忍啦......”

女学员:“你不是说不要了吗?”

筱雨:“现在突然又很想要了。”

秋梓新微笑:“......??”

坐在一旁默默观看大橘(局)的队长:

女人之间的较量真的是很奇怪。

女学员:“那我等秋老师帮筱雨弄完再夹。”

筱雨鼓了鼓腮帮子,正想着要怎么找借口替秋梓新推脱掉时,秋梓新已经率先回答了。

“那不行。”

女学员:“咦!!!为什么!”

其他学员在旁添油加醋道:“你就想得美,咱们秋老师的手是拿来弹琴的,又不是夹睫毛的!”

女学员:“那她又......”手指向筱雨。

“人家筱雨是关系户,是春晚可以和秋老师同台的女人,我们配得上吗?”

其他学员迅速摇头符合道:“配不上配不上。”

这语气倒不是酸的,是学员们互相打趣对方的语调。所有人都知道秋梓新待人确实是很好,但是只要是眼睛稍微亮一点的人就还是会发现,名叫筱雨的这个女孩,真的是持有秋梓新的偏爱。

他们抱着‘嫉妒’和‘酸溜溜’的心情问过秋梓新和筱雨的关系,秋梓新也是笑笑的自然向他们坦言道:“不用猜了,关系户。”

只不过在学员们心中所理解的关系户是——‘带有亲戚关系的家户人员’。

学员佯装哭丧着脸,语气尽显柠檬,“秋老师就是对筱雨偏心啦,别说舞台了,我们连化妆间都不配和秋老师同一间!”

筱雨被他们说得都不好意思了起来,对于被人调侃说秋梓新对她偏心更是稍微红了脸颊,她转过身,“诶,你们,几个意思啊!”

秋梓新又把她的脑袋瓜转回来,“都说了别动,呀,你看,睫毛夹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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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梓新和筱雨的表演排在中后的位置,期间学员们就一直待在秋梓新的化妆间里谈话,也有其他共用化妆间的艺人进进出出,秋梓新分给了他们每人一颗润喉糖,说是上台前预备用的。

筱雨其实和学员们相处得还行,除了他们很爱粘着秋梓新,用那种很嗲的语气跟秋梓新撒娇会让筱雨感到无语外,其他时间大家还是很聊得来的。

新春晚会进行得如火如荼,接着是杂技,魔术大赏和舞蹈类节目过去,待到秋雨的节目表演将近时,经理人和小助理就带着她们去后台准备了。

学员们的演唱在她们之后,也跟着她们走去后台,拿着手机,一边拍照一边为她们加油打气。

她们今晚要表演的第一首歌曲是《世界美好与你环环相扣》,秋梓新率先登上了舞台,现场粉丝一见到她就连声尖叫,一套贴身露背的白色蕾丝裙,完美的展现出了女人比例优越的身形。

秋梓新于热烈的喧哗声中,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到了一架透明的玻璃钢琴前坐下,气质优雅得宛如一抹干净的清流。

前奏响了起来,配合着秋梓新指尖弹出的音符渲染了整个大厅院,这道曲子欢愉却不失细腻的情感。秋梓新先唱了开头的第一分段,她的嗓音清透温和,出了名的现场稳,像人耐心轻柔地抚着人们的心灵,使得观众听得陶醉不已。

舞台上的中央还有舞蹈团在跳Urban,进入第二段时接过的是另一把清甜透亮的嗓音,镜头随之切换到后方升降台缓缓升起的方向。

女孩子拿着麦克风,一袭纯白色的连身纱裙,束腰设计,领口微V,搭配着锁骨链,妆容艳丽,肌肤在灯光的照耀下白得透出淡淡的粉色。

现场的欢呼声更热烈了,筱雨会来和秋梓新合唱其实是没有事先对外公布的,谁都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大惊喜,粉丝的尖叫声像不断翻涌的海浪一样,越发猛烈了。

她们之间隔着一群舞蹈员,镜头不停在两人身上切换着。

台上台下,彼此相视。

进入副歌时,秋梓新离开了琴座,迈开高跟往后方走去,唱道:

「此时已莺飞草长爱的人正在路上」

筱雨从升降台轻快地跨步下台,飘逸的裙摆微微晃动,唱道:

「我知她风雨兼程途经日暮不赏」

隔在她们之间的伴舞用扬手弯腰的舞姿自动往两边退去,为她们铺开了一条直通对方身边的道路。

两人同时合唱着:「穿越人海只为与你相拥」

筱雨脚步更快地走到了秋梓新身边,那一幕在镜头呈献出来的画面其实非常触动人心的。

女孩的秀发随着加快的步伐悠悠扬起,而她所奔向的女人早早便朝她伸出了手,两人的距离在深切的对视与合唱中迅速缩短,几乎是要很自然地肩靠肩的贴在一起的时候,又很客气地为彼此让开了一些空间。

蔡姐和磕糖小分队在客厅看见这一幕时都感动得两行清泪直流,边嗑瓜子边激动的说:

“双向奔赴的爱情才是坠吊的!!!”

两人并肩站在一起的画面非常养眼,一大一小,描绘出了不同年纪的女生所拥有的不同的美丽样子。秋梓新向四周的观众挥手,筱雨不自觉也学着她的举动。

在唱到结尾:「让星光加了一点彩虹」

「让樱花偷偷吻你额头」

这里原本特别设计的动作是要秋梓新去点筱雨的额头,不过如今在秋梓新唱到这一句歌词时,似乎忘记了这个设计,她只是深深地凝视着女孩的双眸。

以最诚挚的情感唱完了最后一句:

「愿世界美好与你环环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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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接着要演唱的第二首歌曲是《Foreveryoung》,原唱艾怡良,歌曲的曲调和歌词唯美而细腻,浪漫且具有诗意,有种豁达的人生态度,温柔的琴声加上管弦乐,是无懈可击的感动。

现场的灯光被调暗下来,伴舞离场,秋梓新和筱雨一并走到了对岸的另一个舞台,上空有淡白色的星月吊灯降下来,起伏调动着位置,摆出了各种不同的形状。

现场的气氛非常温馨,会唱的观众已经开口合唱了,有的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充当亮光摇摆,茫茫人海中,夜色降临,气温寒冷,筱雨和秋梓新站在舞台中央合唱着,此刻,万千目光聚集于她们身上。

「时间啊走吧」

「我依然还是那个她

没有明天地去爱着」

「ForeveryoungForeveryoung」

筱雨唱得非常投入,情绪一直跟着歌走,她很荣幸能够登上这个大舞台,以和秋梓新合唱的身份。

「怎么爱一个人我都没忘

二十年后

还是一样轻狂一样不枉」

她望着偌大的演播大院厅,观众席一片密集挥舞的灯海,意识忽然有点恍惚,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她小时候的夜晚。

——她和秋梓新在圣诞节的雪地里,看着挂在圣诞树上的彩灯,一闪一闪地亮着。

那些彩灯耀眼得像女人温柔明净的双眸,当她和筱雨对视时,女孩会不由自主加快的心跳,彼此靠近时,女人身上的香味与体温切实地包裹着她。

筱雨又忆起了当她得知自己对秋梓新的心意后,第一次难过得紧紧抱住女人,贴切的,贪婪的想要侵占秋梓新的所有。

一时间,她百感交集,仰起头望向远方,耳边回荡着她们的歌声:

「对吗你深爱着那样的我对吗」

过往的都已经过去了,如今,秋梓新已然站在她的身边,她们昨晚还亲热了好一阵子。

秋梓新侧过脸来,凝着目光注视女孩,那种眼神是充满了温柔的光影的,有很多股浓郁的情感从里头化开,透过和筱雨的对视传递进了她的心里,使得女孩的心也柔软了起来。

两人之间一样留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而秋梓新只是深深的望住她。语气很轻很轻:

「哪天我离去了我会告诉她」

「亲爱的你别哭」

「ForeveryoungForeveryoung」

(永远年轻永远自由永远无畏)

筱雨最终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声音在收尾时微微颤了起来,她自认不是一个很矫情的人,从小到大她都特别懂事独立,不哭也不闹,唯独碰上了秋梓新,在处理很多情绪上都变得软弱了很多。

她低下头,试图在镜头切去观众方向时快速揩去眼眶里的热度。当她再度抬起头时,发现秋梓新原来一直都在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秋梓新朝她笑了笑,纤细的双臂张开,往前伸去。

筱雨一直都记得,这是一个等待‘被拥抱’的动作。

女孩也对她露出笑容,生动的眉目在灯光的映衬下特别漂亮,她朝前走去,和秋梓新在舞台上相互拥抱。

这次的拥抱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还要来得不一样,论贴合当然是比不过在床上的,但是那份透过拥抱所传递出来的情感,实在比以往要浓厚得太多太多。

秋梓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又再拂了拂筱雨的背,经过几秒短暂的阖眼后,才完全松开了对方。

她的一切动作都落得很轻,仿佛是在碰一个极为稀贵的珍物,怕重了弄疼她,又怕轻了未能将自己心中的撼动完全表达出来。

她主动牵了筱雨的手,带着女孩携手向观众鞠躬。筱雨的视野中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她被动的跟着秋梓新向多个位置鞠躬,耳畔边响起了相当热烈的欢呼声与掌声。

筱雨忽然有一种感受。

当她眺望着舞台下的每一个席位,所有朦胧的灯光都在为她们而闪烁,所有高昂激情的掌声与尖叫都献给了她们。

那一刻,就像是全世界都在祝愿她们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