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 11

奥地利维也纳。

早上11时。

斯蒂芬大教堂前,秋梓新和一群摄影组在这里取景,拍摄演奏会的宣传片。

演奏会的题材是要致敬经典,除了秋梓新,现场也有其他新晋学者以及前辈。整个片组大部分都是外国友人。

摄影组特地让工作人员搬动一架三角钢琴摆放在广场中央,现场被封用,很快吸引了大批游客前来围观。

秋梓新已经签下顾北辰开的合约,双方的关系就是互相获益,顾北辰给秋梓新资源去扩大知名度及出演的机会,而秋梓新为北方有星辰学院打出名头,出演佣金的百分之二十再抽成给顾北辰。

秋梓新一开始不答应顾北辰的邀约多半也是不希望跟对方有金钱纠葛,但同是走这条路的人,总有一天会在未来的路上碰面。

若是现在不成为彼此的朋友,过几年便会成为竞争关系。

“新,你来试这几个镜头。”导演是当地人,但他会说英语,他招手唤秋梓新去钢琴前坐下,调了几面机位开始试角度。

秋梓新今日穿了身裤装的白色西服,内搭黑色衬衫,领口与袖口都采用了荷叶边的设计,显得气质高贵非凡。

女人身姿绰约高挑,修长又纤细的腿走起路来像是模特在拍时尚大片,旁观的路人都忍不住拿起手机狂拍。

秋梓新在这场演奏会致敬的对象是约翰·施特劳斯,她选了两首他名垂千古的代表作。她微呼出口气,低着眼睑,轻踩着踏板,很顺畅地弹完了一首歌。

现场的音乐家很多,在短短五分钟的宣传片能露面的镜头也有限,取完部分人的素材后立马换去下一个场景。

秋梓新坐在多瑙河的街边等待其他人的拍摄,来来往往的行人看她着装全都忍不住回头望她几眼,有的甚至还会前来搭讪。

单是短短的十几分钟之内,便有好几位男士上来向她示好,有的和她说想加个微信或者line单纯聊天,有的则直接递了酒店地址的卡片。

“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婚约对象了。”秋梓新亮了亮戒指,内心如脸上所表露出来的神态一般平淡,将那些男性全都一一拒绝了。

她现在的心态一直都以事业和梦想为重,完全就没有考虑过感情的事。

她还这么年轻,不急。

近期的秋梓新都在参演几部歌剧和出席演奏会。

是金子总会发光,不出几年,她很快在业界内展露出了锋芒。

出色的实力加上出众的外表,让她迅速积攒起一系列人缘和投资商,找她出演的公会更是多了起来。

时间在忙碌中总过得特别快,秋梓新在奋斗的两年中成功在界内打出点名堂,与她合作过的前辈都夸她是可塑之才,前途无量。

雨季旺盛,秋梓新在和外国好友一起逛街时碰上突如其来的大雨。

秋梓新临时在7-11便利店买了一把雨伞,让好友先在原地等她,自己会把车开过来。

秋梓新撑着墨色的伞,只身走在雨中,积水坑倒映出她的身影。

“下雨了!快躲起来!”有小男孩声音着急地喊,秋梓新的余光瞟见跟在他身旁一起跑的小女孩。

她承认有一瞬间,她看走眼。

秋梓新不自觉放柔眼神,这两年期间她一直忙于博出位,跟筱雨的联系大概就是几个月一次的频率。虽然偶尔也有回去,但不是次次都能碰见筱雨。

她回忆着上次跟筱雨视频的画面,不知不觉已经抵达车位,她发现天空已经转晴,太阳又重新从云里冒出来。

她收起伞,凝视着天空的另一方。

“雨停了。”

筱雨抬头仰视着天空。

她伸出手在空气中查探,肌肤没有滴到任何水分,更加确信地点头,重复说道:

“芊芊,雨已经停了。我们回去吧。”

休息间筱雨和宋芊芊一起在学校后花园的亭子里吃便当,不料大雨突然来袭,亭子隔着走廊还有好一段距离。

幸好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然筱雨和宋芊芊就要冒着雨奔跑,回到教室时就变成落汤鸡了。

后半段的第一节课是美术课,老师按两人一组完成小组活动,由抽签决定,拿到对应数字的两人将自动组队。

筱雨和宋芊芊各自从老师手里抽一张折叠成四方的白纸。

宋芊芊一边打开一边祷告,“筱雨,我的是12,你的是什么?”

筱雨半眯着眼睛,紧张地打开纸张。

她刚看到数字,就撅起嘴,“我们不是同一组......”

筱雨抽到的号码是5。

班里同学都在互相找搭档时,荷蕊就先扬声喊,“哪位12号同学这么幸运能和本公主一组?”

宋芊芊一听,面部忽然表情凝滞,僵笑地看着筱雨。

筱雨赶紧安慰她道:“没事的,去吧。”

相处三年了,班里有谁不晓得荷蕊的臭脾气和公主病。

筱雨连续询问好几个同学,都没能找到相应数字的同学,她有点懊恼,左顾右盼地找寻有没有另一个小伙伴跟她一样。

于是她就对上了江辞的目光。

这三年期间筱雨跟江辞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同学们对江辞的态度过了新鲜感后也没再那么恶劣。只是江辞天生安静,在班上的存在感自然很低。

“江同学,你的号码是......”筱雨伸手指江辞手里的纸张。

江辞被她突然问话显得有点不知所措,慌张地打开纸张,“我是5号......”

“我们是一组耶。”筱雨一听,为自己终于找到搭档而松口气。

班里31人,还好自己不是落单的那个。

江辞在原地木了木,随后也露出了笑容。

这堂美术课学的是用马克笔,采用戳点式制造阴暗区别与线条曲线。(就是拿笔尖在纸上点点点,完成一幅画。)主题不限,让学生发挥天马行空的创造力与想象力来完成作品。

全员上交后老师还会让同学互投出最佳作品,得票数最高的一幅画会得到小礼物。

放学后宋芊芊跟筱雨谈论起美术课的活动,她看见自己好友跟江辞组队,实在是难姐难妹。

“筱雨,我们都好惨啊,你要跟江辞一组,我就要跟荷蕊一组,太衰了吧?”

筱雨觉得宋芊芊有点夸张,“其实也还好啦,江辞只是比较内向而已,倒是荷蕊......”

不得不说,筱雨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荷蕊打她的事,所以她确实对荷蕊也没有什么好感。

筱雨脑筋一转,也不想看到宋芊芊唉声抱怨,“芊芊,如果荷蕊欺负你的话,你就跟我说。”

宋芊芊以为她软软柔柔的小伙伴要为她出头,“你要帮我对付她?”

筱雨向她投出坚定的目光,“嗯。”

“怎么对付?”莫不是要找黑社......

“报告给老师!”筱雨一脸正经地回道。

宋芊芊:“......”

“如果她真的欺负你的话,我们当然要跟老师说,怎么可以被打还不出声。”筱雨边说着叉起腰。

宋芊芊怎么觉得她的小同学说话带着大人的调调?

放学后,筱宅的司机接送筱雨回家,她回到家后洗澡,独立地完成所有作业,又再温习在课堂上记下的重点,闲空时就去练琴。等到女佣提醒她该吃晚餐时,她才放下手里的英文书。

“蔡姐姐,你跟我一起吃吧?我一个人吃好无聊。”每次用餐都是筱雨独自一人在厨房,佣人都是在偏厅。

“小姐,这可能不太方便。”蔡姐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女子,因为是单亲妈妈才选择来筱宅做女佣,看见筱雨其实就等同看见自家孩子一样。

“蔡姐姐陪我一起嘛,妈咪跟爹地经常都不在,每次就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筱雨偷偷尝试撒娇,摇蔡姐的手。

蔡姐看她年纪小小确实可怜,心一软,便答应跟筱雨一起坐下来了。

洗完澡后的筱雨在收拾书包,整理明天要带的书本及文具。当她拉上书包拉链时,静静凝视了挂在书包上的钥匙圈几秒。

是秋梓新送她的那一个,她一直带在身边。

钥匙圈的音符图样的表面有被刮到一点,被磨到的地方有脱漆的迹象。

筱雨把钥匙圈握在手心中,她穿着棉质睡衣,帽衫盖住她的脸蛋。

她低着头,有点心疼钥匙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