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卷三 天音挽歌)假钞案线人和主犯

沈沉的脑子就更乱了。

他可以肯定父亲当年让母亲收着那两张假钞是有深意的,或许为的就是自己得到两半张钞票的这一刻。

但这三张假钞在一起又有着什么样的意义,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自然不会只是一件普通的假钞案那么简单。

“妈,你再仔细想想,爸把它给你的时候还说了些别的什么?”沈沉生怕邱玉珍有什么遗漏的,他相信那个时候父亲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十分的重要。

邱玉珍眯着眼睛想了又想,最后才说道:“好像没了。”

沈沉有些失望,难不成这两张钞票和这一张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个巧合?

沈沉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巧合。

“妈,你怎么在看到这张钞票的时候会突然想到手上这两张呢,还有,你该不会是记住这两张钞票的号码了吧?”沈沉有些好奇,很多人都不会对钞票上的编号有兴趣。

“怎么说也是你爸留给我的,有时候闲得无聊我会把你爸留下的东西又翻出来看一遍,日子长了自然也就记住了一些,所以我才说你这张钞票的号码看着眼熟,其实我也没能够太确定。对了,这钱你是从哪里得的?”

沈沉说是捡到的,他不想和母亲说太多,生怕她担心。但邱玉珍可不是那些涉世未深的年轻人,从沈沉让她帮看这钞票与别的钞票是不是有什么不同的时候她就感觉到这张钞票应该藏着事儿,而且好好的一张钞票怎么会撕成了两截?

只是邱玉珍也想不明白。

“行,那你就先自己呆着吧,我去买点小菜,一会好做晚饭。”她说着就离开了书房,且并没有把那两张钞票给带走,留在了沈沉这儿。她觉得或许沈沉用得上,又或者这根本就是沈如何专门留给沈沉的。

她隐约感觉到沈沉仍旧在调查父亲的案子,这让她感到欣慰的同时也免不了有些担心,她害怕沈沉步了沈如何的后尘,她已经失去了一个丈夫,再不能失去自己的儿子了。

当然,之前沈沉被停职她也是知道的,她甚至也知道那是谭科他们对沈沉的一种保护。可是她更了解自己的儿子,别说了停职了,就算让沈沉脱掉那身警服,该查他一样会查,只是没有了这层身份的保护,沈沉会更加危险。

所以背着沈沉她也悄悄地去找过谭科和黄新发,把厉害关系和他们说了,谭科和黄新发自然也不可能扫了她的面子,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他们的老嫂子,既然知道沈沉已经下了决心要查到底,他们也只能由着沈沉去了。

只是谭科和黄新发会暗中关注事态的发展,他们二人的心里也一直在告诫自己,千万不能让沈沉出什么事。

沈沉靠在椅背上,点了支烟,目光还是没有从桌子上的三张钞票上移开。

突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他打了个电话给杨郑,让他去查一下局里的案卷,看看父亲当年有没有侦办过一起假钞案。

如果父亲当年真查过这么一起案子,那么秘密不在钱上,而应该是在案里。

很快杨郑那边就传来了消息,自己果然没有猜错,就在父亲出事前四个月还真破获了一起假钞案,这个案子的涉案金额虽然并不太大,也就几百万,但那批假钞的制作工艺却是堪称一流水准,就连银行的验钞机都分辨不出真伪来,如手里的这三张钞票一样。

“当年办案的人除了我父亲还有谁?”

“还有肖队,当时他给你父亲打下手,对了,另外还有两个老人,但去年和前年分别退休了。”

沈沉向杨郑道了谢,然后马上就给肖秋水打了电话。

肖秋水正在查另外一件案子,接到沈沉的电话他有些意外:“头,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啊?你不是正在查老傅那边的案子吗?”

“老肖,能来我家里一趟吗?”沈沉直接问道。

听到沈沉的语气有些严肃,肖秋水回答道:“我正好也在附近查点事儿,马上就过来。”

挂了电话不到一刻钟肖秋水就赶到了。

“我说头,这么着急召见我是有什么大事吗?”

沈沉把他领到了书房,指着书桌上的那三张钞票:“认识吗?”

肖秋水一头雾水,他坐了下来,不过当他看到那三张钞票的时候脸色微微一变:“哪来的?”

沈沉只是问道:“你见过这钞票吗?”

肖秋水点点头:“当然,这钞票是几年前你父亲破获的那起假钞案的那批假钞,只是当时涉案的几个犯罪分子都已经抓住了,并且也判了刑,如今应该还有服刑呢。他们当中最轻的也判了七年。”

沈沉眯缝着眼睛,在沙发上坐下,肖秋水也从书桌前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坐到了沈沉旁边的沙发上,沈沉递给他一支烟:“老肖,当年这桩假钞案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当年这个案子是你父亲的一个线人提供的线索,然后由你父亲牵头,我和另外两个队里的干警协助,加上派出所的配合,很顺利就把这个假钞团伙给端掉了,还顺藤摸瓜地将他们的销售链给连根拔起。”

沈沉又问道:“那个线人是谁?”

肖秋水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和你父亲的关系应该很好,你父亲十分信任他的。”

“老肖,你觉得这个假钞案与我父亲的案子有没有关系?”

肖秋水有些不明白:“应该没有吧,这就是一个小案子,虽然对方的制假手段很高明,但最后我们还是一窝端了,查获假钞六百万左右,加上他们已经销售的七、八十万,案件的标的也不是特别的大。对社会也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头,你该不会以为是这些人在报复你父亲吧?这不可能,你父亲出事的时候他们可都在监狱里服刑,我们仔细查过,根本就没有漏网的。”

沈沉不说话了,皱着眉头抽着烟,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父亲留下这两张钞票并那样嘱咐母亲,那这两张钞票上肯定留下了什么线索。还有,自己拿到的两个半张钞票显然也指向了当年的这起假钞案,只是从钞票本身是看不出什么问题的,那么问题应该是在涉及这个案子的人身上。

只是这个人到底是谁?

那个线人?

可是就连肖秋水都不知道父亲的线人到底是谁,而自己知道的就只有廖远承一个,莫非假钞案也是廖远承提供的线报吗?

见沈沉发呆,肖秋水也不说话,他很了解沈沉,知道沈沉这副样子应该是心里在想着什么。

沈沉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还得去找一趟廖远承,如果父亲还有别的线人,或许廖远承会知道一二,如果父亲没有别的线人,那么廖远承应该就是假钞案的线人,他应该清楚父亲留下的那两张假钞的含义。

“那个,头,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我那边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好。”

沈沉冲肖秋水点点头:“行,我也准备出趟门,我送你。”

“不用送了,我自己开了车的。”

沈沉自然是不会和肖秋水客气的,和肖秋水下楼的时候正好遇到邱玉珍买了菜回来,沈沉说局子里有些事情,晚上不一定回来吃饭,邱玉珍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自己注意身体,再忙晚餐还是要吃的。

沈沉开着车往精神病院去,路上他给龙学军先打了个电话。

龙学军照旧还是先在精神病院的大门口等着他。

“我真不认识那个老乞丐,不过有一点我没有和你说过,那就是我知道的一些情况还真就是他告诉我的。”

当沈沉追问龙学军那个老乞丐的事情时,龙学军解释道。

沈沉冷笑:“他该不会是你失踪已久的父亲吧?”

龙学军瞪大了眼睛:“你还真敢想,要真是我的父亲我自己还认不出来吗?想多了。不过这老头的身上应该隐藏着不少的秘密,总之他给我的感觉很神秘,而且我尝试过跟踪他,想把他的底给摸清楚,可都失败了。他很轻易就能够找到我,可是我却无法随时联系上他。”

沈沉把自己从那个叫罗琨的人手上得到另外半截钱币的事情告诉了龙学军。

“他和你说是那老乞丐让他给你的?”龙学军听了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沈沉感觉他不像是装出来的。

沈沉说道:“你和那老乞丐接触得最多,既然他想把那半截钞票给我为什么不直接给你,而是绕这样的一个弯子呢?还有之前那半截钞票也是一样,用那种神秘的方式放到徐静的信箱里,又是破译密码什么的,他可是真能玩。明明很简单的事情,偏偏被他弄得这样的复杂,又是为什么?”

龙学军苦笑:“还能为什么,要么是他真像你说的这样,喜欢玩这种故弄玄虚的鬼把戏,要么说是罗琨说了谎,想要把这半截钞票给你的人根本就不是老乞丐,而是另有他们。”

沈沉微微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那个老乞丐到底是什么人?”

龙学军的脸上少了一分嬉哈,多了几分认真:“真想让我说?”

沈沉点了点头:“是的,你的脑子向来就好使,我想听听你对他的真实看法。”

龙学军抿了抿嘴:“你刚才不是在怀疑他是不是我失踪多年的父亲吗?我可以肯定地说他不是,相反的,我怀疑他是你那个已经死去的父亲。”

沈沉一脸的震惊,他没想到龙学军会这么说,不过紧接着龙学军就笑了:“逗你玩呢,你能够怀疑是我父亲我当然也能怀疑是你父亲喽,别这么不经吓。”

沈沉不说话了,他没想到龙学军到这个时候还这么顽皮。

“我想见廖远承。”

“可以。”

龙学军领着沈沉来到了廖远承的住处。

廖远承正在看着一本书,应该是一部。

见沈沉来,廖远承问道:“我还要在这儿呆多久?老实说,这地方我真是觉得闷得慌。”

沈沉说道:“廖叔,您别着急,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我们也是为你的安全考虑,不过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够离开这儿了。”

廖远承也明白,沈沉说得没错,对方为了拿到自己手上的东西肯定会对自己下手。

廖远承深吸了口气:“你今天不只是来看我的吧?”

沈沉有些尴尬地笑笑:“看你是一方面,另外我还想向廖叔请教一件事情。”

“哦?什么事?”廖远承笑问道。

沈沉便把几年前父亲破获的那个假钞案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问道:“这个案子的线索是不是廖叔你提供的?”

廖远承点点头,他没有否认:“是的,当时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听说了这个制假团伙,当时我就在想,这可是个大案,假如真能够将这些人一网打尽的话,那么我应该就不用再过这样日子了。”

沈沉又问道:“后来呢,这个案子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是说,我父亲他们在办这个案子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没有吧,这个案子最后很顺利,根本就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问?”

沈沉又把半截钞票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你这么说好像这事情还真有些不对,只是我也不清楚你父亲为什么会留下那两张钞票,另外,你们提到的那个老乞丐他到底是什么人?”

沈沉原本是希望廖远承这边能够给自己指出一条明路的,现在看来廖远承自己都是懵的,问也是白问。

“我想起来了,如果真要说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就是这个案子的主犯,那个叫赵显仁的家伙,你父亲对他的态度有些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沈沉和龙学军异口同声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