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嫌疑人为女性,24到30岁之间,有军、警或体育运动员的从业经历,未接受过高等教育,但具备高智商,高情商。善于伪装与隐忍,且具备一定的反侦查能力。与死者汤建伟之间可能是暗恋关系,腼腆、怯懦的表象,果断、坚毅的内在,有强迫思维的倾向。在特定场合内应与汤建伟和肖真琴有过密切的接触。建议从与二人有交集的人群进行排查,如肖真琴的密友以及顶格教育机构学生的女性家长等。”
沈沉看完之后说道:“为什么确定是女性?”
汪璐说道:“第一,投毒符合女性作案的特征,虽然凶手是模仿肖真琴的作案手段,但作案的特征不会发生太多的改变,如果是男性的话,哪怕是报复性杀人应该也会按照自己的方式,而非一味地模仿,导致模仿杀人的原因同样是因为对汤建伟的爱!”
沈沉微微点了点头,这一点虽然他有着其他的思考,但汪璐说的并没有错。
“第二,从肖真琴住的那层楼里的视频看,确实是有这么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也是在肖真琴临死前最后一个进入她家里的人,这个视频也印证了这一点。”
沈沉笑道:“还有第三吗?”
“当然有,凶手的手法很是细腻,特别是对花语的解读也很准确,那些花语都表征着复仇。这也符合女性思维特质的普遍性。”
沈沉又点了点头,他也开始觉得汪璐的分析是正确的。
他又问道:“那你又是如何确定凶手的职业特征的呢?”
汪璐回答道:“经过对肖真琴的了解,她是一个很注意自己的外表的女人,特别是身材,她不仅仅让汤建伟去健身,自己也是健身房里的常客,起初我们的判断是熟人作案,是在她不知不觉中下的毒,可是尸检报告上却显示,她是在晕倒之后才被下的毒,而她极有可能是被人给打晕的。那么出手的这个人,应该具备一定的格斗能力。”
沈沉说道:“如果那个人真是熟人,趁她不注意的情况下也是可以将她打晕的,不是吗?”
“如果是平时确实有这样的可能,不过我的沈大队长,你可别忘记了,当天肖真琴才接到恐吓电话,她接到电话之后就如同惊弓之鸟,甚至还收拾了行李准备离开。你想想,这个时候哪怕真是熟人她也会有着深深的戒备。犯罪的现场并没有扭打的痕迹,说明对方应该是一击之下把她给打晕的,这说明出手的人很专业,反正换做是我是做不到的。”
沈沉眯缝着眼睛,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至于说凶手看了去腼腆、怯懦也是从这一点考虑的,假如凶手平常不是给肖真琴这样的感觉,我想哪怕是熟人,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肖真琴应该也不会轻易给她开门,让她进屋吧?可从凶手的出手看,很果断也很坚决,这是一个外柔内刚的女人。强迫性思维就不用说了吧,这还是你给我们的提示。”
“行,那就这样吧,让老肖他们按着这个侧写去排查一下,有了范围相信凶手很快就会浮出水面了。”
沈沉说完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份卷宗看了起来。
汪璐歪着头看着沈沉:“我怎么发现你今天对我的态度有些不对啊!”
“有吗?”
“有!你好像不太愿意和我多说话。”
沈沉的心里一惊,自己真表现得这样的直接吗?
其实并不是,这只是汪璐的直觉,当然,女人的直觉很多时候都是很准的。
沈沉说道:“这些天案子的事情一直在忙,休息得不怎么好,所以情绪也就不高。至于你说的根本就不存在。”
“那好,中午你请我吃饭,我要去潮百年吃小火锅!”
汪璐说完转身就走了,也不等沈沉答应。
沈沉的心里有些无奈,他哪会不明白汪璐的心思,之前他是一直都没想过要考虑自己的事儿,现在则是因为老乞丐的那张字条在他的心里也留下了阴影。
肖秋水与罗森再次来到了顶格教育机构。
潘建闻并没有在,不过他交代了秘书,不管肖秋水他们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
他也希望警方能够早日破案,不然的话对于顶格教育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
“麻烦你把汤建伟历年来的学生家长的资料都找来。”肖秋水说。
秘书应了一声,放下两杯茶就赶紧去了。
“肖队,按着这个排查的话范围就太广了。”
肖秋水摇头:“恰恰相反,至少汪主任的这份特写给我们的调查划定了一个范围,别看汤建伟这些年教过的学生不少,但真正与他交往过密的学生家长特别是女性家长应该不会太多,其实我们已经掌握了的,这次来是看看会不会有什么遗漏。至于肖真琴的密友就更少了,肖真琴是一个对品质有着较高要求的人,哪怕是交友,她也并不是随随便便的。”
罗森说道:“我倒是觉得凶手很可能是个男人。”
肖秋水笑道:“之前你不是说以你自己的方式去查吗?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一句话问得罗森有些哑口无言,他确实按着自己的思路去进行了调查,可是却根本一无所获。
潘建闻的秘书把学生资料给抱了来,肖秋水和罗森又梳理了一遍,然后还与和汤建伟一起上过课的几个老师也叫了来,仔细地询问了一下,最后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而嫌疑最大的还是那两个女人,范萱和卢秀英。
离开之后罗森说道:“我就说再来也没什么用吧,除了那个范萱和卢秀英之外,其他的学生家长与汤建伟之间的关系都很普通,至于说范萱和卢秀英,她们根本就不具备作案时间,另外,她们也不应该会因为感情的事情做出这样的傻事来。范萱活得很明白,卢秀英呢更是逢场作戏,只要是小鲜肉她都喜欢撩拨一下的,就更不可能会为了情去杀人了。”
肖秋水说道:“看来我们得把目标放在肖真琴的密友身上了。”
罗森道:“她的密友我们也曾有过接触,其中一个不是说嘛,肖真琴和他们聚会的时候从来不会把汤建伟给带上,就是担心会被她的密友给抢了。也难怪,她自己就是撬人家的墙角的,所以到她自己肯定得严防死守。”
肖秋水却不这么认为:“大的聚会她可能不会带,但我不相信她的密友没有一个人见过汤建伟,每个人都会有那么一、两个他自己认为能够绝对信任而不设防的人的。而往往就是这样的人才最能够把他出卖得更彻底。”
罗森看了肖秋水一眼:“肖队,你这话让人觉得害怕。”
肖秋水白了他一眼:“想什么呢?之前沈大给你们上课的时候就没有说过吗?像肖真琴这样接受过西式教育的人,她在与人相处上与很多人是不一样的。就比如我们很多人交朋友一开始就很用心,哥们、兄弟的,掏心掏肺把人家当成自己人。然后在接触的过程中才会慢慢发现,原来这个人并没有真正拿你当哥们,当兄弟,渐渐地,你们就渐行渐远了。可肖真琴那种人就不一样,一开始对于交往的人都带着小心与戒备,先是持怀疑的态度,总觉得别人接近她多多少少都会带有某种目的性,然后在交往的过程中慢慢发现对方是不是真的值得自己去交往甚至付出,前一类人是从肯定到怀疑,后一类人是从怀疑到肯定。后一种人就不得了,一旦肯定那个人是值得他信任的,那么他是会深信不疑的。”
罗森点点头,他想起来了,沈沉在一次业务培训的时候确实讲过这一点,当时讲的就是东西方文化差异以及西化教育对心理的影响。以前队里是没有这样的培训的,是沈沉来了之后才有的。
不过队里的同事还真喜欢沈沉这样的培训方式,至少不枯燥,他能够结合到很多实际的案例中去。说白了,沈沉所做的培训不过是犯罪心理学的一种延伸。
肖秋水给徐静打电话,对于肖真琴的那些密友,徐静知道的肯定要多些。
徐静很配合,在接到肖秋水电话的第一时间就和肖秋水约定在电视台旁边的一个小咖啡吧见面,肖秋水他们赶到的时候徐静已经等在那儿了。
“徐大记者,没耽误你的工作吧?”肖秋水笑着打招呼。
徐静白了他一眼:“我要是说耽误呢,是不是就不见了?”
肖秋水有些尴尬,罗森忙替他解围:“我们也是没办法,你和肖真琴熟悉,我们就是想打听一下,肖真琴有没有那种十分玩得来,甚至很信任的朋友?”
徐静眯缝着眼睛:“你们该不会是怀疑……”
徐静还没说完,罗森便打断她:“徐记者,你也知道我们有我们的纪律,我们找你并不意味着我们怀疑什么,只是一个例行的询问而已。”
“切,还和我玩这套。”徐静有些不满地瞪了罗森一眼,罗森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徐静说道:“她确实有两个很要好的朋友,关系比我们和她还要好得多。不过其中一个在国外,最后一次回国也是两年前的事情,还有一个就在林城,以前是林城市体校击剑队的运动员,现在退役了,不过留在了体校,现在是击剑队的教练,叫唐梅。”
当听说那女人竟然曾是体校运动员的时候肖秋水和罗森的眼睛同时都亮了。
看来还真与汪璐的那个侧写相吻合,体育运动员!
徐静把他们的表情看在眼里:“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肖秋水说道:“没,没什么,你再仔细想想,还有吗?”
“没了,如果勉强还要再找一个的话那就是我了,我们应该也算是无话不说吧。”
徐静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不自信,又加了一句:“毕竟我和她认识的时间没有唐梅的长,她在出国前就与唐梅的关系很好。”
“哦?”
“她和唐梅是老街坊,小学、初中都在一个学校,而且唐梅一直都很照顾她的,在她的面前唐梅简直就是个女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