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小昭的事情,刻晴坐在了办公桌前准备开始今天的工作,拿起一份文件后却又放下。
她只觉得自己心烦意乱,不住的猜测萨菲尔到底是什么意思。专门跟她提了一嘴小昭真的就是因为小昭让她不舒服了吗?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但处理了一个隐患终究还是承了人情,刻晴最后还是唤来了一个秘书。
“把这份文件送去岩上茶室吧,告诉那边的东家,就说……”刻晴拿出了一份营业执照和经营许可,是三碗不过岗的,“就说总务司感谢她提出的建议,三碗不过岗的经营可以正常进行,但是购置房产的手续需要去月海亭办理,让她尽快补齐手续,缴纳税金和购置费用。”
“我明白了,玉衡大人。”那个秘书接过文件,迅速离开了。
看着秘书离去的背影,刻晴皱着眉头,她似乎明白萨菲尔一直以来的手段了,这个人大概并不屑于使用阴谋诡计,全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即使自己知道她的目的也无法反抗,因为她永远是站在道义的一方,如果敢玩阴的,那对不起,愚人众还真不怕在背地里耍花招的家伙。
想到这里,刻晴不由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对手才是最难缠的,你正面无法击败的同时又找不到对方的把柄,只能顺着对方的节奏来,如果琴知道刻晴的想法一定会举双手赞同,她也深受其害。不过也有个好消息,那就是暗牧萨菲尔无意与别国发生争端,否则的话,估计她们都得愁的睡不着觉了。
萨菲尔回到岩上茶室的时候,艾达就过来告诉她,工人已经联系好了,就等三碗不过岗的封条揭掉,他们就可以去进行装修。萨菲尔点了点头,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文件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她让艾达去组织一下,随时准备动工。
来到大堂却看到了两个意料之外的身影。钟离正悠然坐于正位,细细品茗,而给他煮茶的小厮……
“夜兰?你是不是有点太闲了?”萨菲尔一脸懵逼,夜天后居然穿着他们岩上茶室的工作服,耐心的服侍着钟离。看着她一副熟练的样子,显然不是一次两次了。
楚仪这时候也上前告诉她:“夜兰小姐已经在这里工作有些时日了,不过平时上班并不积极,唯独在这位钟离先生到来之时会主动为其泡茶,还会和他闲谈。”
萨菲尔的脸更黑了:“你们没有赶她走吗?”
楚仪也尴尬了:“艾达姐提过这事,但是夜兰小姐说她是你专门雇佣的,不愿离去,而且……”
“而且什么?”萨菲尔有些懵,愚人众的地盘,你小小夜兰居然嚣张起来了?
“而且,没人打得过她。”楚仪声音更小了,显然也挨过打。
萨菲尔无语了,这很合理。
她走到二人身边,重重的咳嗽一声。
夜兰抬头看了她一眼,露出了笑容:“这不是‘东家’吗?怎么,赶回来给我发工资了?那你可得多发点,你那个叫艾达的手下怎么都不肯给我发,就连这一身衣服都是我求了好久才求来的。”
萨菲尔黑着脸,求来的?怕是你抢去的!但她没有揭穿夜兰,只是淡定的回道:“工钱你找钟离结,反正你只给他干活了。”
钟离缓缓放下茶杯,思索了一下就说道:“那就把账单寄到蒙德的歌德大酒店吧。”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萨菲尔的脸更黑了,“这几个字是怎么组成一句话从你的嘴巴里说出来的啊?你们在干什么?喝我的茶,账单寄给我,还带个……侍女?工钱还找我拿?”
钟离和夜兰淡定品茶,一脸的问心无愧。
“钟离我跟你说,做人不能这么毫无底线,谁也不能这样薅我羊毛,岩王帝君也不行!”萨菲尔愤怒的坐到他的身边,端起一个杯子,喝了一口茶,“嗯,这茶不错。微苦却有回甘。”
“翘英庄的应季新茶,以古法炒制,清冽可口,回味无穷。”钟离不失时机的向她介绍着茶叶的来源。
萨菲尔点了点头,又品了一口,旋即立刻反应过来:“不对,我是老板!我跟你说话呢!”
钟离抬眼看着少女清丽的面容,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菲尔老板大可不必如此,你我之间早已不是一个‘利’字可以概括。而且,菲儿老板真的在乎这一点摩拉吗?”
萨菲尔真的很想揪着他的头发告诉他,我在乎,我很在乎!你现在立刻还钱,马上!有这钱我去买吼姆玩偶也不给你花!
但她没说,她不确定这么拂钟离面子会有什么后果。她只是摆出一副死鱼眼看着这个社会废人。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这么做有些过分了,钟离轻咳一声,岔开了话题:“菲尔老板的那把武器用的可还顺手?”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萨菲尔又炸了:“你还好意思说?暗戳戳在上面刻下你自己的烙印,防我防的这么彻底,真是让人伤心。”
钟离轻笑一声解释道:“菲尔老板这话可就冤枉钟某了,匕首上有我的烙印,就可用作信物,见物如见我。而且,你真的打算以这把武器攻击我吗?”
萨菲尔确实没这个打算,就和八重神子所说的一样,无哀?戾空也好,神之天佑也罢,上面铭刻他们的烙印其实是没有影响的,因为她和钟离,影是绝对不可能动手的。八重神子不一定,这屑狐狸得打了才会乖,只是自己暂时还打不过。
“你的无哀?戾空还有进化空间,你应该已经意识到了,那上面铭刻了两层烙印,这在一般武器上是不可能发生的,所以这两次烙印其实都不算它的本源烙印,等你什么时候觉得它已经跟不上你的实力了,可自行抹去烙印,重新铭刻,这样它就会完成最后一次蜕变,展露出完全姿态。”钟离看了一眼空掉的茶杯,伸手往夜兰跟前一递,夜兰果断拿起茶壶给钟离倒茶。
萨菲尔已经没心情管这俩货了,她取出无哀?戾空,仔细的研究着。她发现自己确实可以抹去上面的烙印,但是现在还没必要:“钟离先生有心了。”
见萨菲尔理解了自己的意思,钟离点了点头,随后开始询问:“请仙典仪马上要开始了,菲尔老板可想好该如何了吗?”
萨菲尔听他提到请仙典仪也立刻说出了一些问题所在:“其他环节基本已经处理完毕了,该有的都有,主要还是请仙典仪现场,有一些小问题。”
“是身份问题吗?”钟离在遇到另一个萨菲尔的时候根据她所说的赴约,差不多就已经猜到了一些,于是他安慰道,“那个你放心就好,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萨菲尔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但钟离说解决了,那就是解决了,“那么,那个考验,按照原计划,揭开封印的一角还是?”
钟离的眼中露出一丝精光:“完全解放。菲尔老板还请与我璃月众仙一同出战。”
萨菲尔直接摆手拒绝:“那不行,我是愚人众,不侵略你们就很给面子了,还要我帮你守家?对不起,办不了一点。”
钟离见她拒绝也不恼:“在我看来,你早已属于璃月众仙。有些根源性的东西是不会改变的。你的身上永远带有归离集不可磨灭的印记。”
萨菲尔想到了背后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那道疤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来的。这种被人当做替代品的感觉很不好受,她瞪着眼睛再次强调:“钟离先生,我再强调一次,我,不是她。我是萨菲尔,阿芙罗拉?萨菲尔,愚人众的执行官。不是你们璃月的尘王归终,也不是仙人。”
“我从未说过你是她。归终早已陨落了,这是不可辩驳的事实。但你的灵魂带有仙众独有的气息也是不可辩驳的,而且,就算我不说,你对璃月,真的没有任何感情吗?”钟离问出了一个看上去十分可笑的问题,一个来自至冬国,第一次踏足璃月大地的执行官会对璃月有感情吗?
萨菲尔却沉默了。她说不出否定的话,无论是璃月的人文背景还是其他一些因素,说她对璃月一点感觉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钟离见她没有回话,又接着问:“如果我给你机会,让你彻底摧毁璃月现有的秩序,让璃月归至冬所有,你会这么做吗?”
萨菲尔握着杯子的手加了几分力道,她,做不到。如果是蒙德,稻妻,她会考虑这样做的可能性,但是唯独璃月,她做不到。即使这样不符合愚人众的利益,但她还是会放弃对璃月的讨伐。
“璃月对你的善意不是凭空而来的,你,菲尔老板,你和璃月一直有着深深地羁绊,即使久远的时光磨灭了记忆,这份感情却刻进了灵魂深处,我信任你,如信任如今的众仙,曾经逝去的仙人,以及归终一般。”说到这里,钟离就安静了下来,继续品茶。给萨菲尔留下了思考的时间。
深吸一口气,萨菲尔还是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所以,钟离,你对我的善意是源自那一丝与生俱来的亲近感吗?”
“菲尔老板说笑了,此役过后你自会明白,钟某从未将你当做谁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