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缝合

山悚然大惊,被野身上的伤口吓到,这……这肚子都被抓破,内脏都滑落出来,可怎么办?!

怎么会伤得这么重,这可是他们部落的希望,可能觉醒兽型的野呀!

伤成这样,还能救活吗?!

山被吓掉三魂七魄,又瞬间回混,看着围在外面的人,大声吼道,“都在这愣着干嘛,赶紧抬进来,让祭祀给他治疗!”

部落里的人都觉得野可能会死,那么重的伤,连肚子里的东西都能看见,这还怎么活?!

他们以前也遇到过,有肚子被抓破的,很快就死掉了!看到野伤的那么重,都心情十分沉重。

野可是他们部落最年轻的战士呀!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呢!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等听到族长呼和,又升起来几分希望,对,还有祭祀,祭祀那么厉害,肯定能救野。

赶紧动起来,七手八脚的把野抬进去,放进祭祀的山洞里。

祭祀看到野身上的伤,同样被吓一跳。

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杵着权杖,快步走到旁边架子上拿止血药,把药粉抖出来,想要给野止血。

可野身上的伤那么重,血流的跟水一样,药粉撒上去就被血冲走,根本就止不住。

祭祀急得浑身冒汗,老树皮般的手掌用力捂住野肚子上的伤口,想要堵住血流出来的出口。

却仍旧只是徒劳无益,血越流越多,把野整个人染红的像个血人。

止不住血,祭祀也知道这伤自己治不了。

他跟老牛拉破车似的,喘着粗气,拿权杖敲着地面,“去找景,把景给我找回来!快去!”

山不知道这关头找景做甚,直接愣住,被祭祀拿着权杖横扫过去,大声骂道,“你还不赶紧去!”

堂堂族长,被赶出去找人,山却没心思计较,赶紧跑出去到采集队去的地方找人。

祭祀在山洞里。颤颤巍巍的捂着野的肚子,低声念着祈祷的咒语,焦急的等着景蕖回来。

从景蕖开始动祭祀洞里的东西开始,祭祀就在观察他,看着景蕖指挥野做各种架子、框、箱子。

做衣服、帽子,甚至拿着山洞里的药草做药粉、药丸,胆大包天的偷偷剪掉自己头发。

祭祀都一一看在眼里,可他并没阻止。

他心里猜测着,景蕖来自某个超级大部落,懂很多知识,觉得景蕖能给他带来惊喜。

毕竟景蕖曾经救过族长的命,而他对当时族长受得伤无能为力。

事实上,景蕖确实令人意外,无论背篓、针、衣服,还是毛皮鞣制方法,都让祭祀大开眼界。

他相信景能救回族长的命,也一定能够救野。

采集队回部落的路上,景蕖正背着半篓苦楝,跟着鱼往回走,边说着话,远远的看见族长飞奔过来,有些愣住,“族长……”

山二话不说,快步冲到景蕖跟前,把他拦腰抱起,扛在肩膀上,撒开腿就大步往回跑。

边跑边解释道,“野伤的很重,祭祀让我找你回去。”

景蕖被横着搁在肩膀上,族长肩膀上的骨头抵得他五脏移位,各种难受。

不过在这种紧急关头,顾不上那么多。

只是忍着胃疼,冲后面挥挥手,“鱼。把地上苦楝都给我捡回来。”

山是二级战士,速度比野更快。

景蕖待在他肩膀上,就听到风呼呼的刮着,周围景物飞快倒退成残影,那感觉就跟坐高铁似的。

山扛着他跑进祭祀的山洞里,才把他扔下来。

景蕖忍着恶心想吐的冲动,去看野的伤口,一看吓一跳,满身伤口,感觉浑身没点好肉……

像是皮被剥掉似的,完全就是个血人,这么重的伤,没当场死亡都是奇迹。

他深口气,握紧自己发抖的手指,吩咐人赶紧出去打水,自己飞快的跑到架子跟前。

把裹成一团的绵绵树叶拿过来,开始替野擦拭清理身上的伤口。

野身上到处都是伤,肚子上的割裂上最引人注目,太显眼,景蕖打算先处理肚子上的伤。

不然就这个伤口的流血量,他怕野撑不住,风干后的绵绵树叶,具有极好的吸湿性。

景蕖顾不上树叶没消毒,边擦边问道,“都走远些,怎么伤成这样,贝呢?她没事吧!?”

贝就在旁边坐着,身上也有伤口,不过都比较浅,正拿着祭祀给她的药粉,自己往身上撒。

听景蕖问道她,忙摇摇头,拧着眉头,“我只是轻伤,没事,你看看野,还能救么?”

景蕖把沾满血迹的树叶扔开,“我不知道,我尽量,不是说白熊不危险么!?”

野请他主持仪式,是他答应后,野才去找白熊的,这要救不回来,就算祭祀不对他有意见。

他都过不去自己那关,景蕖呼吸急促,在脑子里想止血的办法。

贝低声跟他解释道,“白熊并不危险,不过我们遇到白熊兽王,有两个白熊那么高,防御力十分惊人。

我们偷袭了那头白熊兽王,可惜低估了它的破坏力,交手后,我们处于下风,我劝野赶紧撤退。

但野说,白熊兽很快就会北迁,错过可能就拿不到牙齿,没听我的,他……他还有救么?”

景蕖皱着眉头,那白熊牙就那么重要?!重要到连命都不顾?!

是不是傻呀,死了还怎么跟云结成伴侣?

他气得胸口疼,冷冰冰的开口,“我尽力。”

出去打水的人很快拎着水回来,景蕖让旁边的山摁住绵绵树叶,倒水把伤口上的血稍微冲开些。

好歹能看清楚伤口,然后取出银针,穿上绵绵树叶拆出来的线,低头开始缝合伤口。

他不是医生,没做过手术,没缝合过伤口,甚至没看过别人怎么缝合,不知道伤口该怎么缝。

但是他知道这种大型伤口,若是不缝合,就不能止血,止不住血,野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在部落里,再没人能有他缝合技术好。

他只能硬着头皮,把野的肚皮当布料,按照缝衣服的方法缝。

景蕖缝惯衣服、兽皮,缝的很快,银针上下翻飞,拉扯着绵绵树叶里的线,有些钝。

一边缝一边拿水把野的肠子冲洗干净,往肚子里放,顺便检查肠子上有没有伤口。

他只能够缝些皮肉,若是肠子上再有伤,那他真是有心无力,是阎王索命,等死吧。

好在没有,算是老天保佑。

景蕖秉着呼吸,缝着伤口,不知道溪水会不会感染细菌,没办法,烧开水太慢,就部落里的石锅,得烧半小时才能烧开。

半小时野估计就直接嗝屁,也就不用缝了都。

尺长的伤口,景蕖足足缝了15分钟左右。

过程十分漫长,好在被他缝合的地方,慢慢的开始止血凝固,血流的没那么猛。

让野不至于流血而亡,等把伤口缝合完成。

血慢慢的止住不流,留下条扭曲的疤,祭祀看着景蕖的双眼冒光,“伤口上的血不流了!有救?”

景蕖全程神经拉紧状态,刚松口气,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浑身脱力,满头的冷汗。

鱼走过来扶他,“你没事吧。”

景蕖虚弱无比的摇摇头,“还行,你帮我把他身上的伤口清洗干净,我给他上药。”

说着看向祭祀,“还不确定,等上完药,等等看会不会有感染发热,若是能撑过去,就有救。”

鱼替他擦掉额头上的汗水,才走过去,仔细清洗伤口,景蕖跟着撒药粉,手都是抖的。

野身上伤口太多,到后面药粉不够,就直接用祭祀的药草搓成药草糊糊裹上,勉强够。

等上完药,景蕖哆嗦着把伤口都用绵绵树叶包扎好,才坐下来歇口气。

整个部落的人,都在旁边看着他,景蕖坐下去的那瞬间,众人的眼里充满着惊讶和敬畏。

这,这就是他们未来的祭祀么?!

野伤的那么严重,他们都以为野必死无疑的。

没想到,还能救回来,虽然野还没醒,可他们却莫名的相信着,野肯定能被救回来!

景蕖喘口气,看着野旁边的人,“你去把野的头发和胡须剃掉,看看头上有没有伤。”

那人恭敬的跟他行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