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曲畅全身发着抖,嘴唇发白,额头却微烫。
全身无力,大脑晕沉沉,像是掉进了漩涡里,而身体发沉,都不愿意挣扎。
“妈妈……”曲畅闻着了一股香味,熟悉的蛋炒饭,每次蛋少葱花多,是叶晴的作风。
他躺在床榻上,觉得外面阳光普照,自己却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妈妈端着蛋炒饭从小厨房里出来,放在木桌子上。
她手蹭了蹭围裙,红唇微张,轻声细语:“畅畅,吃饭啦。”
转身又看着她进了厨房里,他想起来,想说话,可怎么也动不了。
“畅畅?”叶晴拿着筷子走出来,终于注意到了,手背试了试温度,赶忙取下围裙。
曲畅被她抱在了怀里,自己的手终于能动了,可是却是出奇的小?
五指都很短,是小孩儿的手。
很熟悉,这种感觉压抑着内心,喘不过气来。头晕难受,慌张的心使整个人直扑腾,冰冷的手指渐渐失去知觉。
猛然,被一双有力的手掌握住了,温暖包裹着他,心灵得到抚慰,才慢慢镇定下来。
曲畅睁开眼。
望着琉璃吊灯变幻着颜色。整个黑白色调为主的冷淡装修大厅,灯光却能照映得温暖些。
这里不是回忆里的小屋子,而是现实中的高级公寓。
梦里握住的手……还有真实的温度。
曲畅蹭坐沙发半睁开眼,就看着安稞一本正经的坐在旁边盯他看,都不带眨眼。
两人的手自然的紧握着。之间的氛围开始变的微妙。
就一秒,曲畅心脏狂跳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心动的感觉。
……奇怪。
不过就一秒而已!
“咳咳!这是哪?”曲畅像个小姑娘羞答答转过头,蹭坐起来环视一圈。
“F区公寓。”也就是安稞的独居住所,“这里离公司比较近,比较方便。”
看他从梦里醒来,额头都是汗,一口一个妈妈不用问都知道他又梦回儿时。
安稞心里叹了口气,表面依旧冷冰冰,放开他的手,从桌上拿过药和白水递过去:“你知不知道,你拍摄那地方是庄言深的地盘?”
这质问的口气。曲畅接过水,没看他,先喝口热水暖暖身子。
衣服自然被动作幅度牵动,垮着滑落肩头,这才发现身上衣服换了,连裤子都没了,只搭着个毯子,修长的大白腿还露在外面。
不自觉的缩了缩,又瘫了下去,对着玻璃杯哈着气:“工作安排,我知不知道都得去,不过这庄什么深,还真对我不死心。”
曲畅后知后觉,坐起来凑近了安稞:“你怎么……那么快,找到我?”
因为GPS。安稞当然不会坦白。
凑的更近,感受到了对方的鼻息,缓缓道来:“……我监视了庄言深。”
这个理由也成功说服了曲畅。
竞争对手嘛,像安稞这种谨慎型人格,谁都得派人盯着才放心。
不过他倒是不关心姓庄的了,想起陈大龙跟那刀疤脸,心里面才不是滋味。
安稞跟他们走的很近,自己却不知道。
到底他有多少瞒着自己?
不过也算扯平了,曲畅想着躺了下去。
……
送完安少后,陈大龙展山等人回到了他们的主场。
坐落于商业区边上的小道路,才是真正的繁华地区,有人称进了此地,开启纸醉金迷时代。
富家子弟的玩乐胜地,说起来这里也算是个交际圈,说大也不大,转来转去,都有关联。
当初陈大龙也就在这结识了这位黑大佬。
这里最大的赌场,就是他家开的,地下一层,地面两层。鱼龙混杂,有头有脸的人物较多,但也不排除打肿脸充胖子来找乐子的“小虾米”。
展山被放出来后,便好好整顿一番,抓了不少这类人,赌输就去前台办手续借高利贷,越滚越大,还不起的也不能让他缺胳膊少腿。
警方还在观察他,敏感时期,不敢有大动作。
这些人也就是借这点上,才有这么大个胆。
展山回来后,逃荒似的。
这收债的就别提多气了。
陈大龙心里嘲笑完就撤了,跑去上场赌上一把。
这会儿白天还不太多的人,有几个服务员本来懒懒散散的靠在一边,展山悄声出现,都开始忙碌了。
暖色调的场子,嘈杂的空间里飘着瓜果烟酒味,穿着正装赌的上流人士玩的红着脸要上桌,兔女郎端着酒杯在旁边叫好。
常态。
穿过人群,展山理着领子,一边拿着手机搜曲畅这个人,结果网络上根本没有这位的任何消息。
唯一看着的帖子,还是跟安稞有所关联。
看来是个无名小辈。
进了间包房,灯光暗淡,浓烈的麝香进入口鼻,深深吸了口。
“展哥。”赌场总管从沙发上站起,一脸惆怅,“这个名单上的人排查完了,只是有个鳖孙儿……呵,逃进派出所了,关了快两个月了。”
展山接过名单资料,一手拿烟:“欠多少?”
“算上利息,九十八万。”
展山吸了口烟,虚着眼指尖滑过纸面上的名字:曲定守。
展山揉了揉眼睛:“怎么进的派出所?”
能被拘留两个月,犯的不会是什么小事。
“偷电瓶。”
总管说完,展山呛着了。
“咳咳咳,调查他家人,儿女亲戚朋友,把人快点弄出来。”
总管想了想:“这个人住在平民区两室一厅的出租房里,没看到过其他人。”
“两室一厅。”展山灭了烟,鹰眼微闭着沉思片刻,“查。”
“是。”
晚11点。F区公寓。
曲畅睡的迷迷糊糊,翻来覆去,坐了起来,睡衣脱下。
热啊。空调太高,房间太大,找不到方向。
摸起床头的手机给安稞发了条短信:你家空调遥控在哪?
安稞秒回:我房间。
蛤?曲畅忍。爬了起来,打开房间门,外面一股冷风飘来。
合着只有他这屋热。
“安稞?”曲畅试探叫了一声,都能听见些回音,这空荡荡的走廊,给他一种大酒店的错觉。
走廊尽头的门悄然被推开了。
里面明亮的很,曲畅摸索着走过去:“安稞?你在里面?”
没声。
这个人就这德行,从小叫他,要叫三遍才会答应。
“安……”曲畅一进门住口,这不是他房间,是书房。
他穿着睡衣正坐在书桌前专注的整理着资料,空气安静,听着他翻资料。
这么认真,还不好意思打扰了。
“过来。”安稞头也没抬,都知道他心里活动。
曲畅一颤,没听他话:“我要遥控器。”
睡醒还有点起床气,语气有些的糯,整个人散发着慵懒气息。
安稞停下手中工作,抬起头。曲畅就穿个内裤杵那。
嘶—
“给我穿好。”安稞也不回他话,喘着气用温柔的语气说,“你脑子没事吧?”
曲畅插着腰打了个哈欠:“怎么了?你快点告诉我,不然我就睡这里了。”
这里凉快。
“随你。”安稞收回眼神,捏紧了笔,一往的冷漠无情了。
行。曲畅看见书房侧面有个宽阔的飘窗台,直接爬了上去,躺下,调整好姿势,闭眼。
过了有七八分钟,曲畅轻微的鼾声传来。
安稞倒吸一口气,收拾了书桌上的东西,从抽屉拿出空调遥控器。
关。
从柜子里抱出绵毯来,一展,走向了飘窗台。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个冷评体质喔哭唧唧喳喳呼呼